黃皮子的步伐輕快,卻猶豫著,站在洞口遲遲不進來。畢竟這洞內的力量是可以攻打一座城池的。


    “回去!”我站在百裏赦的身後,探出腦袋觀察著洞外的黃皮子,看不見他現在是什麽表情,不過他帶著冰霜的語氣,我倒是聽得一清二楚。


    現在在這裏無非隻是給百裏赦增加了一個包袱,所以自覺地退後,但也並沒有慌慌張張地往裏邊跑,畢竟現在在洞內的人都看著我,我不能營造出一種驚慌失措的氣氛。


    他們並沒有打起來,而是相互對峙著,畢竟一出手就會是冥與妖兩界的大戰。


    以前奶奶也說過,一般的黃皮子眼睛是黑色的,而麵前這種雙眼猩紅的黃皮子是被人操控了的。


    百裏赦擔心我變成喪屍,而我又何嚐不是呢?如果說等會兒,麵對的敵人是百裏赦,我們該怎麽辦?


    現在雙方的局勢很清楚,我們在洞內,而洞外無疑已經被黃皮子團團包圍住了,就是他們的天下。


    這裏邊也沒有別的出口,所以這些黃皮子若是執意要等在洞外,我們也隻能與之一戰,拚出一條血路。最可怕的不是黃皮子的攻擊力,而是他們的邪術,能讓人變成喪屍。


    我撫慰著大家,他們擺出一副聽最高領導人講話,洗耳恭聽的模樣。


    而人群中的幾十枚黑影瞧見洞口情況不對,也立馬躍了出去。


    雖然我口中說著讓大家不要擔心,其實自己的心也是懸著的,一刻也不分神地瞧著外邊。


    我能想到的是黃皮子先衝進洞口,百裏赦再回擊的。可事實卻是百裏赦舉劍直接砍殺了出去。


    外邊的情況都還不知道,為什麽會貿然行動,我的心不禁顫了一下。


    沒多大一會兒,洞外的廝殺聲此起彼伏,伴隨著黃皮子的慘叫聲,在幽幽的山穀中,久久回蕩著。


    在視線範圍之內,洞口都已經是被鮮血浸染了,也不知道到底是黃皮子的鮮血還是我方將士的鮮血。


    人群中又不約而同地躍出了些許身強力壯,高大魁梧的人,盡管他們不是專業培養出來的殺手,我記得麵前這個臉上一道疤的壯漢是廚房中給六婆子打下手的。


    平日裏,看著他揮刀斬雞殺鵝,卻沒有想到他也一身功夫。


    現在對於我來說能做的,就隻有保持鎮定,安撫大家的情緒。


    突然洞口外傳來一陣尖銳刺耳的叫聲,像是嬰兒尖叫一樣,讓人不寒而栗,緊接著,又有更多的黃皮子加入了尖叫的行列之中,聲音此起彼伏,越來越大,難不成是打不過了,跟總部求救?


    明明剛才大家都還是奮勇殺敵一副占有上風的模樣,沒想到現在竟然一個接一個地倒下了。


    今天下午那兩個變成喪屍的人又出現在了我的腦海中,這才恍然大悟,尖叫聲根本就不是黃皮子用來和援兵發射信號的,而是一種遠程攻擊,一種幻音,這就是他們的邪術啊。


    但願我明白得不夠晚,連忙緊張地舉起雙手將耳朵緊緊地捂住,轉過頭朝大家喊著,“快,不要聽這尖叫聲,大家捂住自己的耳朵!”


    還好大家都沒有屍變的反應,隻要這洞裏有一個屍變了,那麽後果將不堪設想啊!


    雖然捂著耳朵,但那尖叫聲依然回蕩在耳畔,這樣下去,還是會中招的。


    我突然急中生智,用最大的聲音嚎了出來,“大家都會唱什麽歌?”


    人們好像都不知道我是什麽意思,一個二個用迷茫的眼神將我盯著。


    不解釋,我又問了一遍。


    可能是大家平日裏都沒怎麽和我相處,將我想象成了和百裏赦一樣高冷的人,有些難以置信在這個時候,我會問大家這種問題。


    不過我們現在確確實實需要唱歌,而且唱得越大聲越好。


    終於離我不遠的六婆子,開口了,“山鬼。”


    咦?這麽奇怪的名字,我能想象的是,像是人間的老婆婆,一般都會唱什麽高原紅,北京的金山上啥的。但又幡然醒悟,這些人都是鬼魂,死的時候,有沒有見過新中國的模樣都還不知道。


    那麽這些人所處的時代不同,會唱的曲子也不一樣啊。正在我抓破頭皮之時。發現大家好像聽到“山鬼”這個詞都莫名的興奮?


    “嗯?大家都會嗎?”我又扯著嗓子喊了一聲。


    看著大家點了點頭,我呼了一口氣,現在好歹也是分散了大家的注意力,暫時還沒有人受到黃皮子的控製。


    於是我讓六婆子起頭,她有些猶豫地站起了身,不過兩側的蘋果肌卻是異常的油光發亮,映照著麵前的這堆火。


    像是被賦予了很大的全力,六婆子清了清嗓子,雖說是捂著耳朵,但還是大聲地起了個頭,我是完全不會的。


    也根本就沒有聽過這首歌,不過大家都唱起來的時候,外麵黃皮子尖叫的聲音終於是被壓了下去。


    我處在其中雖然是沒有動口,但這歌聲可比外麵的嬰兒啼哭好聽了許多。


    這首曲子的調子很怪,看大家都會的樣子,難不成是還是冥界裏專屬的歌?


    仔細地辨別著歌詞,模模糊糊倒是聽懂了幾句,“餘處幽篁兮終不見天,路險難兮獨後來。”這不是屈原的詞嗎?


    難道說我麵前的這些人都是戰國時候死的?還尊稱我為夫人,都是千年之久的人物,算上來可都是當祖宗的輩兒。


    不過不管怎麽樣,這效果都挺好的,外邊的尖叫聲已經消失不見了,現在這歌聲反而像一隻護盾,直接抵禦了外邊如嬰兒般尖叫的啼哭聲。


    洞外的打鬥還沒有結束,偶爾從黑暗中閃出一道亮光,我的心就一顫,那就是他揮舞的劍嗎?


    突然在門口倒下的幾名戰士緩緩站起了身,四肢僵硬,慢慢地向我們走來,我暗道不好,他們屍變了。


    而現在留在洞裏的都是不會武功的人,如果說被他們咬上一口,難不成還會傳染。


    我眼巴巴地看著他們離我們越來越近,大家都用心地唱著歌,誰會注意到這兩個人的異常,誰會知道這昔日的同伴經會變成想要吃自己的怪物?


    我轉過身,尋找著有沒有什麽具有攻擊性又能夠保護自己的武器。


    可是大家都是遷徙的,除了一些必要的生活錦囊就再也沒有別的什麽東西了,將視線轉向了六婆子的包裹,我不禁眼前一亮。


    從她的包裹裏邊露出了鍋把和鏟柄,六婆子正是做慣了廚子,到哪兒也不忘帶這些鍋碗瓢盆的。


    我給她使了個眼色,打開了她的包裹,從裏邊找出了許多廚房用品,不過一個二個看上去都是禦用的?不管是花紋色澤還是研製的工藝,這些都不是現代的用具能夠比的。


    放到現在應該都是價值連城的古董,將這些東西拿去打怪物,還真是暴殄天物。


    不過現在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我將大塊一點的東西,分發到了大塊頭的手中,將一些能夠遠程攻擊的,比如碗筷,都發給了一些年老的,或是柔弱一點的小女子。


    我則拿了一個大湯勺,不過看了看喪屍手中明晃晃的大刀,還是不住地咽著口水,這一刀下去,估計我的湯勺直接會被砍成兩半,或者說我也直接變成了兩半。


    不過還好的是,喪屍四肢戰栗,行動受限,根本就不像是生前那樣有著活動的雙臂。


    大家也都是麵麵相覷,估計也是意識到了朝著我們走來的和往日那些健步如飛的兄弟們相差甚遠,我也不需要解釋了吧。


    現在喪屍看上去就像是手腳不聽使喚的腦癱,猜想著他們應該都已經不具備平日裏的勇猛了吧。


    我朝他們扔了一塊陶瓷碗過去,試探一下,看看有沒有靈活閃躲的能力,碗剛好砸在其中一隻喪屍的腦門上,他隻是張著嘴巴“哇”地叫了一聲,碗彈開了,但對於他們來說根本就不算是什麽。


    仿佛剛才砸到他們的隻是一片掉落的樹葉而已,我忘了,他們可都是精銳,精鋼不壞之身是有的,並不會因為智商降低,行動遲緩而身體變得柔軟。


    我有些泄氣,不過還是鼓勵著大家,至少不能讓他咬到我們。


    喪屍距離我們隻有不到十米的距離了,如果不阻止,再有一分鍾絕對會是一場廝殺。


    “扔吧!”我一聲令下,手中有碗筷的,都紛紛甩了出去,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但是大家團結起來,一同抗敵。


    受到攻擊的喪屍也都舉著雙手將自己捂住,連連後退,畢竟手中的碗筷也是有限的,根本就撐不了多久,碗筷都扔完了。


    就在這時,“快!”現在蹭那兩隻喪屍的手還擋在眼前的時候,我帶著一群拿著鍋碗瓢盆的人衝了上去,與喪屍開展了近戰。


    現在對於我們來說,最具有威脅的,就是喪屍手中那兩把明晃晃的大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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