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等楚軒作答，楚辭的手自虛空劃過，畫麵驟然加速，無數影像閃回，最終場景定格在了楚子航與夏彌鮮血幹涸，滿是傷痕的破碎殘軀之上。
“為什麽不給我選擇的時間？”楚軒有些生氣了。
楚辭卻沒有理會他的不滿，自顧自地說，“楚子航看起來孤僻，但你看看他那含冰的瞳孔，裏麵藏著難以言喻的失落和孤獨，那是失去了珍視之物的人才會擁有的眼神呐。”
“他痛恨自己的無力感，因此不斷地磨礪身心，令自己的言行舉止都如刀鋒般精準銳利，隻為洗刷心中的悔恨並有朝一日奪回所愛之人。”楚辭緩緩說道，“他和你一樣在尋找著什麽。”
“夏彌是個可愛的小姑娘，單純又活潑，可這樣的外表之下，她也有不得不達成的使命並不斷為此努力著。”楚辭輕巧地繞著廢墟的碎石上跳來跳去，“兩邊都是積極向上，招人喜歡的家夥呀。”
“楚子航冷冰冰的，但你如果選了他，未來你們會成為很好的朋友，他甚至會願意在戰場上幫你擋致命傷，有一次擋一次的那種。”
楚辭伸出纖長的手指比劃，似乎是在為楚軒計算得失。
“要是選夏彌，你的身邊會增添許多快樂，隻要你能妥善處理她想實現的目標，把她拐上床也是很容易的哦~畢竟她對你印象很好呢。”
“不過很可惜，現在他們都死了。”楚辭一臉純真無邪的笑容，就好像渴望糖果的孩子。
“為什麽不給我選擇的時間！”楚軒的語氣暴躁起來。
“因為你選不出來呀。”楚辭鬱悶地搖頭，“人們都說拋硬幣並不是為了看結果，而是硬幣滯空的那一刻，擲硬幣的人心中便有了答案。”
“不說將選項拋給你之後的幾分鍾，你的心裏想必直到現在依舊舉棋不定吧？”楚辭走回楚軒身旁，“即使是才認識一天的同學，你覺得他們都很好，所以狠不下心來讓誰就此死去，不是麽？”
楚軒緘默，因為楚辭說得沒有錯，就算隻和他們認識了一天，他也不認為誰就應該無端地死去。
“現在我告訴你，未來他們的命運即是如此，因為你沒有做出選擇，害得他們都死了！”楚辭突然一字一頓地強調，“你要為他們的死負責。”
“我…”楚軒啞然，他從楚辭的話語裏聽出了不容置疑的真實，沒來由地，仿佛幻象中一切都成為了事實，悲傷和自責湧上他的心頭。
兩個原本可能擁有美好青春與未來，會成為自己摯友的人就這樣死了。
“你看，我說的沒錯吧？”楚辭輕輕牽起他的手，“你從來都不清楚自己想要什麽，但你並不是真的沒有所希冀的事物。”
“你隻是欲望不夠強烈，你隻是不敢有所渴求！”她麵露凶光，語氣莊重而威嚴，好似神在宣讀對惡人罪狀的裁決。
可下一刻楚辭精致秀美的臉龐又難過起來，她抬起手撫摸楚軒的側臉，“你不該這麽膽怯呀，現在好好想想，當我提出問題時，你心底真正的想法是什麽？”
“為什麽...”
楚軒欲言又止，而楚辭的目光中滿是溫柔與鼓勵，想令他繼續說下去。
“為什麽他們一定要死一個呢？！”楚軒低吼，這才是他聽到楚辭的問題時，心底最先浮現的想法。“為什麽他們不能同時活下來！究竟是誰製定的規則，憑什麽！”
“你的欲望所指是什麽？你渴求的是什麽？”楚辭繼續追問。
“我想...讓他們都活下來！”楚軒答得咬牙切齒。
楚辭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顏，“最開始，你就應該這樣回答我，你大可不必為我提出的無理規則而畏懼。”
“要記住，我親愛的弟弟，我們生來便是要咆哮世間，以無與倫比的權與力實現我們的渴求與欲望。”
“如果規則阻止我們，那就破壞它，如果世界阻攔我們，那就摧毀它，如果神阻礙我們，那我們就一起，殺了祂！”楚辭那豔麗動人的眼眸亮起輝煌的赤金，眼中充斥著暴戾與神聖。
“所以，時刻銘記自己所求為何，也不必忌憚任何事物，否則最終你心中留下的，隻會是無用的悲傷，幼稚的憤怒以及無可追悔的孤獨。”
楚辭憐惜地捧起楚軒的麵龐，語氣輕柔卻又莊嚴無比。
楚軒忽然想到了那恢弘油畫之上的黑龍之王，祂擁有著無與倫比的偉力，在失去之物麵前，卻隻能悲傷，憤怒，忍受孤獨。
祂也是因為沒能弄清自己真正渴求的事物麽？
“好啦，姐姐的人生指導課就上到這裏。”楚辭拍拍他的臉頰，下一刻場景移形換影，兩人又回到了山巔的王座上。
“剛剛那些影像，是未來會發生的事情麽？”楚軒還沉浸在方才的幻象中，神情恍惚。
“那是當然啦，不然哪有教育意義，等未來你經曆了這些之後，才會對姐姐的話有更深刻的理解吧?”楚辭輕描淡寫地肯定，“隻是過程或許會有些差異，但結果上必然是兩個人一起掛掉，哦不，可能有個人會活下來，如果‘他’願意出手的話。”
楚軒聽到了某個不協調的字，“他？”
“小孩子不需要知道這麽多啦。”楚辭將這個話題搪塞過去，“總之你要想改變未來的話，就好好努力吧，不想做什麽也沒關係，畢竟他們和你相識也就短短一天，你沒有救他們的理由。”
“說到底，比起兩人的性命被奪走，你真正不滿的其實是有人膽敢用不合理的規則，逼迫你做討厭的選擇吧？”楚辭仿佛再度洞穿了他的內心，“真是任性又冷酷的孩子呢。”
“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樣。”楚軒反駁。
“哎呀，對姐姐還這麽不坦率。”楚辭一邊笑一邊像搓狗頭那樣揉著楚軒的頭發，“時間也差不多啦，你該回去了。”
“在那邊有什麽困難的話，記得呼叫姐姐哦~”
下一刻周圍的景象開始碎裂崩坍，楚軒的感官漸漸模糊，一切歸於黑暗與沉寂。
王座之上，再度剩下楚辭一人。
不知何方呼嘯襲來的烈風卷起厚重的霜雪，它暴烈地橫掃著天與地，然而吹至楚辭身旁時，卻立刻像卑賤的仆從般低聲下氣地躬身而過。
“我親愛的弟弟。”楚辭望著風雪湧來的方向，“沒有人犧牲，每個人都幸福的世界是不存在的啊。”
————
感覺頭頂有什麽東西在撫來撫去，癢癢的，楚軒晃了晃腦袋，把頭抬起，迎麵看到了一對伶俐動人的大眼睛，還有兩隻放在他頭頂的素白小手。
“嗚哇。”夏彌嚇了一跳，“教授你怎麽這麽快就醒了，我還沒給你弄好新發型呢！”
“所以，睡著的這會兒，你夢到了什麽？”她像個好奇寶寶似的問道。
“漂亮的女生。”楚軒挺起腰，整理起被夏彌弄亂的頭發。
“噫~”夏彌咂嘴，“有我這麽可愛的妹子在你身邊，你還會想其他女孩子呀，渣男！”
楚軒沒搭理她，他隻想弄清幻象的事情。
“夏彌，你認識楚子航麽？”
“為什麽不給我選擇的時間？”楚軒有些生氣了。
楚辭卻沒有理會他的不滿，自顧自地說，“楚子航看起來孤僻，但你看看他那含冰的瞳孔，裏麵藏著難以言喻的失落和孤獨，那是失去了珍視之物的人才會擁有的眼神呐。”
“他痛恨自己的無力感，因此不斷地磨礪身心，令自己的言行舉止都如刀鋒般精準銳利，隻為洗刷心中的悔恨並有朝一日奪回所愛之人。”楚辭緩緩說道，“他和你一樣在尋找著什麽。”
“夏彌是個可愛的小姑娘，單純又活潑，可這樣的外表之下，她也有不得不達成的使命並不斷為此努力著。”楚辭輕巧地繞著廢墟的碎石上跳來跳去，“兩邊都是積極向上，招人喜歡的家夥呀。”
“楚子航冷冰冰的，但你如果選了他，未來你們會成為很好的朋友，他甚至會願意在戰場上幫你擋致命傷，有一次擋一次的那種。”
楚辭伸出纖長的手指比劃，似乎是在為楚軒計算得失。
“要是選夏彌，你的身邊會增添許多快樂，隻要你能妥善處理她想實現的目標，把她拐上床也是很容易的哦~畢竟她對你印象很好呢。”
“不過很可惜，現在他們都死了。”楚辭一臉純真無邪的笑容，就好像渴望糖果的孩子。
“為什麽不給我選擇的時間！”楚軒的語氣暴躁起來。
“因為你選不出來呀。”楚辭鬱悶地搖頭，“人們都說拋硬幣並不是為了看結果，而是硬幣滯空的那一刻，擲硬幣的人心中便有了答案。”
“不說將選項拋給你之後的幾分鍾，你的心裏想必直到現在依舊舉棋不定吧？”楚辭走回楚軒身旁，“即使是才認識一天的同學，你覺得他們都很好，所以狠不下心來讓誰就此死去，不是麽？”
楚軒緘默，因為楚辭說得沒有錯，就算隻和他們認識了一天，他也不認為誰就應該無端地死去。
“現在我告訴你，未來他們的命運即是如此，因為你沒有做出選擇，害得他們都死了！”楚辭突然一字一頓地強調，“你要為他們的死負責。”
“我…”楚軒啞然，他從楚辭的話語裏聽出了不容置疑的真實，沒來由地，仿佛幻象中一切都成為了事實，悲傷和自責湧上他的心頭。
兩個原本可能擁有美好青春與未來，會成為自己摯友的人就這樣死了。
“你看，我說的沒錯吧？”楚辭輕輕牽起他的手，“你從來都不清楚自己想要什麽，但你並不是真的沒有所希冀的事物。”
“你隻是欲望不夠強烈，你隻是不敢有所渴求！”她麵露凶光，語氣莊重而威嚴，好似神在宣讀對惡人罪狀的裁決。
可下一刻楚辭精致秀美的臉龐又難過起來，她抬起手撫摸楚軒的側臉，“你不該這麽膽怯呀，現在好好想想，當我提出問題時，你心底真正的想法是什麽？”
“為什麽...”
楚軒欲言又止，而楚辭的目光中滿是溫柔與鼓勵，想令他繼續說下去。
“為什麽他們一定要死一個呢？！”楚軒低吼，這才是他聽到楚辭的問題時，心底最先浮現的想法。“為什麽他們不能同時活下來！究竟是誰製定的規則，憑什麽！”
“你的欲望所指是什麽？你渴求的是什麽？”楚辭繼續追問。
“我想...讓他們都活下來！”楚軒答得咬牙切齒。
楚辭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顏，“最開始，你就應該這樣回答我，你大可不必為我提出的無理規則而畏懼。”
“要記住，我親愛的弟弟，我們生來便是要咆哮世間，以無與倫比的權與力實現我們的渴求與欲望。”
“如果規則阻止我們，那就破壞它，如果世界阻攔我們，那就摧毀它，如果神阻礙我們，那我們就一起，殺了祂！”楚辭那豔麗動人的眼眸亮起輝煌的赤金，眼中充斥著暴戾與神聖。
“所以，時刻銘記自己所求為何，也不必忌憚任何事物，否則最終你心中留下的，隻會是無用的悲傷，幼稚的憤怒以及無可追悔的孤獨。”
楚辭憐惜地捧起楚軒的麵龐，語氣輕柔卻又莊嚴無比。
楚軒忽然想到了那恢弘油畫之上的黑龍之王，祂擁有著無與倫比的偉力，在失去之物麵前，卻隻能悲傷，憤怒，忍受孤獨。
祂也是因為沒能弄清自己真正渴求的事物麽？
“好啦，姐姐的人生指導課就上到這裏。”楚辭拍拍他的臉頰，下一刻場景移形換影，兩人又回到了山巔的王座上。
“剛剛那些影像，是未來會發生的事情麽？”楚軒還沉浸在方才的幻象中，神情恍惚。
“那是當然啦，不然哪有教育意義，等未來你經曆了這些之後，才會對姐姐的話有更深刻的理解吧?”楚辭輕描淡寫地肯定，“隻是過程或許會有些差異，但結果上必然是兩個人一起掛掉，哦不，可能有個人會活下來，如果‘他’願意出手的話。”
楚軒聽到了某個不協調的字，“他？”
“小孩子不需要知道這麽多啦。”楚辭將這個話題搪塞過去，“總之你要想改變未來的話，就好好努力吧，不想做什麽也沒關係，畢竟他們和你相識也就短短一天，你沒有救他們的理由。”
“說到底，比起兩人的性命被奪走，你真正不滿的其實是有人膽敢用不合理的規則，逼迫你做討厭的選擇吧？”楚辭仿佛再度洞穿了他的內心，“真是任性又冷酷的孩子呢。”
“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樣。”楚軒反駁。
“哎呀，對姐姐還這麽不坦率。”楚辭一邊笑一邊像搓狗頭那樣揉著楚軒的頭發，“時間也差不多啦，你該回去了。”
“在那邊有什麽困難的話，記得呼叫姐姐哦~”
下一刻周圍的景象開始碎裂崩坍，楚軒的感官漸漸模糊，一切歸於黑暗與沉寂。
王座之上，再度剩下楚辭一人。
不知何方呼嘯襲來的烈風卷起厚重的霜雪，它暴烈地橫掃著天與地，然而吹至楚辭身旁時，卻立刻像卑賤的仆從般低聲下氣地躬身而過。
“我親愛的弟弟。”楚辭望著風雪湧來的方向，“沒有人犧牲，每個人都幸福的世界是不存在的啊。”
————
感覺頭頂有什麽東西在撫來撫去，癢癢的，楚軒晃了晃腦袋，把頭抬起，迎麵看到了一對伶俐動人的大眼睛，還有兩隻放在他頭頂的素白小手。
“嗚哇。”夏彌嚇了一跳，“教授你怎麽這麽快就醒了，我還沒給你弄好新發型呢！”
“所以，睡著的這會兒，你夢到了什麽？”她像個好奇寶寶似的問道。
“漂亮的女生。”楚軒挺起腰，整理起被夏彌弄亂的頭發。
“噫~”夏彌咂嘴，“有我這麽可愛的妹子在你身邊，你還會想其他女孩子呀，渣男！”
楚軒沒搭理她，他隻想弄清幻象的事情。
“夏彌，你認識楚子航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