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雅睡意襲來,打了一個哈欠,陳峰也是用心良苦,自己將藥含在嘴裏喂給了她。


    “睡一會兒吧,睡醒了感冒就好了。”陳峰說道。


    他捏了捏顧清雅的臉龐,攬著她的肩膀上課炕頭,“嗯!”顧清雅打著哈欠,慵懶的應了一聲。


    拉過一個枕頭,顧清雅枕著胳膊入了夢,陳峰又找了一件單衣給她披在了身上。


    陳峰在村子裏溜達了一圈,鄉親們熱情好客,知道是從大城市裏來的人,都想和陳峰嘮一會兒。


    村裏麵有一棵老樹,早已經枯死掉了,在樹的旁邊是一口老井,陳峰走了過去才知道井裏麵早就沒有了。


    “嘿!”


    井邊的條石上麵橫躺著一個糟老頭子,見到陳峰是個生麵孔,也沒有了睡意。


    “娃子是哪的人?”糟老頭子問道。


    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下陳峰,糟老頭子麵色狐疑,都不等陳峰回答就又聽他說道。


    “挖死人的墳墓可是損陰德嘞!”老頭子陰陽怪氣的說著,像避瘟神一樣的站起來要走。


    啥子玩意!


    難不成是個老年癡呆?陳峰不經在心裏想到。


    正碰上羊倌回了村,他是口渴了,回來喝一點水的。


    “別理那人,就一個瘋子!”羊倌說起話來絲毫不避諱。


    陳峰看了看糟老頭子,想來也是人老了,盡是說一些胡話。


    羊倌是一個話嘮子,拉扯著陳峰的胳膊就走,一路上就聽他喋喋不休了。


    山裏麵偏僻,有些老人們的觀念還停留在上個世紀,糟老頭子的老伴走的早,從山上麵回來以後就得了一場怪病,怎麽治也治不好。


    “老頭子瘋嘍,逢人就說胡話,裏裏外外的就那麽幾句。”羊倌想起了什麽,笑了笑。


    他把陳峰遞過來的煙別在了耳朵後麵,又說:“都啥年代了,還牛鬼蛇神的亂講。”


    嗯?


    陳峰支起了耳朵,像這種山村老段子,他可是很喜歡聽的。


    羊倌見陳峰來了興趣,嘿嘿一笑。


    “他逢人就說是下了墳裏,沾染了晦氣,這才死了老伴。”


    “剛開始人們還聽聽,也新鮮。”


    “後來……”


    羊倌嘖嘖了幾下,大概也是看老頭子可憐,歎息道。


    “人們也就懶得搭理他了,都當他是死了老伴受了刺激。”


    羊倌也上過山,不止他,村裏人都上去過。


    他可從來沒聽說過有什麽墳落在山上,村裏人死了都是埋在山腳下,世世代代的都是這樣。


    陳峰抽起了煙,吐了幾個煙圈,聽得津津有味。


    傍晚時分,一抹殘陽映照如血,村裏人早早就吃過了晚飯,一如既往的聚在一起嘮家常。


    陳峰打了個哈欠,開始犯困,這天氣著實炎熱,吹來的都是暖風。


    回了家,顧清雅還在睡,額頭上滲出了細汗,嘴角也勾起了一個弧度,誰知道她夢到了什麽。


    蓋在身上的衣服已經被顧清雅踢到了一邊,陳峰不想叫醒她,坐在炕邊抽著煙,心裏也不知道是在想著什麽。


    下午的時候張浩打來了電話,說了一堆無關緊要的話,“你們自己看著辦!”陳峰倒是相信蘇富貴的能力。


    開玩笑,人家是正兒八經的商人,陳峰可是才剛剛入門。


    咳咳!咳!


    顧清雅咳嗽了起來,睜開了睡意朦朧的眼睛,“幾點了?”她說話的聲音有點低。


    “嗯?”陳峰俯下了身子,嘴唇都挨到了顧清雅的鼻尖上。


    “醒來了?”


    陳峰笑眯眯的說道。


    “……”


    顧清雅嫌棄的推開了陳峰,那股子煙味著實嗆人,她隻喜歡茶花的味道。


    “感覺怎麽樣了,好點沒。”陳峰伸出手來摸了摸她的額頭。


    嗯,高燒已經退了。


    顧清雅眨了眨眼睛,除了四肢有些乏力以外,那些感冒的症狀完全消失了。


    “我…餓了。”顧清雅嘟起嘴巴,撒嬌道。


    她摸了摸肚子,突然特別想要吃東西,又想起了陳峰給他吃的藥,就那種散發著腥臭味的藥丸,食欲全無。


    “你給我吃的是什麽東西?”顧清雅大睜著一雙眼睛,像個小孩子一樣的問。


    她就是感覺到有些不可思議,吃了陳峰的藥還真是睡了一覺就好了。


    “靈丹妙藥。”陳峰神秘的回答道。


    嘿!


    顧清雅白了他一眼,下炕穿了鞋子,指望陳峰早就餓死了。


    還是自己煮點掛麵的好,感冒好了,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


    “我爸呢?”顧清雅吃起麵來毫無形象。


    她的嘴裏塞滿了麵條,說起話來都有點含糊不清,“還沒回來嘛。”她記得父親是上山去了。


    看了一眼陳峰,心裏甜滋滋的,父親對他的感覺看起來還是不錯的。顧清雅心裏想著。


    陳峰看了看天,太陽都已經落下去了,一天就這樣子的過去了。


    “是啊,怎麽還沒回來?”陳峰小聲嘀咕著。


    就算是沒打到什麽野食,但這天都快黑了,顧清雅有些擔心,“我們出去找找吧。”她放下了碗。


    陳峰點了點頭,拿了一件外衣給顧清雅披在了身上。


    “走吧。”


    ……


    上山的路太難走,就那麽一條小經,陳峰走在前麵,顧清雅緊跟著他。


    天已經黑了,陳峰拿著手電筒在前麵開路,“啊!”顧清雅突然尖叫一聲。


    都說人嚇人嚇死人,陳峰都已經夠膽子大了,還是猛地一顫。


    顧清雅的一雙手胡亂揮舞著,尖叫著說:“有東西拉我!”


    啥!


    陳峰趕緊回頭,手電筒先是照在了顧清雅的臉上,然後……


    她的後麵什麽都沒有啊。


    “大驚小怪。”


    顧清雅的胸脯大幅度起伏著,喘著粗氣,“沒有嗎?”她有些後怕,緩緩的轉過了身子。


    剛才明明是有東西拉著她的衣服的,那種感覺怎麽可能錯了。


    呼~


    顧清雅長出了一口氣。


    後麵還真沒有什麽東西,陳峰用手電筒照了照,哈哈大笑起來。


    不過是一根樹枝掛住了她的衣服罷了。


    兩個人繼續走著,上了山以後就好走了許多,林子裏雖然也沒有什麽路,但幸好兩棵樹間隔的遠,兩個人並排走著。


    顧清雅的心懸了起來,天已經完全黑了,林子裏不開手電筒都沒法走,可是……


    “爸!”顧清雅大聲喊著,卻沒有人回應她。


    陳峰也終於意識到了不對,“跟緊我!”陳峰牽起了顧清雅的手。


    這黑燈瞎火的,要是走丟了可就嗬嗬了。


    林子裏草深,時不時就有一些聲響,顧清雅心裏頭著怕,也幸虧陳峰一直緊握著她的手。


    “爸!”


    顧清雅總是喜歡把事情往壞處想。


    “這也不是辦法啊!”陳峰關掉了手電筒。


    手電筒的儲備電量並不多,一閃一閃的,根本就起不到照明的作用,還閃得人心裏害怕。


    就跟在演電影一樣,還是恐怖電影。


    “怎麽辦啊。”顧清雅說話都不敢大聲,挽著陳峰的胳膊,生怕下一秒就走丟了。


    她看不到陳峰的眼睛,不然肯定會嚇的昏過去,一雙眸子,就像貓眼一樣,泛著淡淡綠光。


    嗯?


    陳峰突然眉頭緊皺,麵色凝重,止住了步伐。


    “怎麽了?”顧清雅緊挨著他,小聲的問道。


    陳峰反手捂住了她的嘴,“有東西。”陳峰把顧清雅護在了身後。


    顧清雅大氣不敢出一下,她緊咬著嘴唇探出頭來看了看,前麵黑乎乎的一片,什麽都看不到。


    哼!


    要是敢故意嚇我,打死你!


    顧清雅緊握著手,夜裏這麽涼掌心竟然還滲出了汗。


    陳峰向前看去,卻不是顧清雅所見到的那番漆黑,幽綠的視線裏看到的是一團團霧氣,可……


    陳峰的心髒也被揪了起來,吞了口唾沫,他放輕步子向前走去。


    三更半夜的,怎麽可能有霧!


    事出反常必有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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