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安關前線的安陵將士大概有三萬人,在安陵城則是還有兩萬人,合計共有五萬大軍。


    這些個月以來,四麵八方來到安陵和漓江的流民不減反增,林宇拚了老力,差點透支了安陵的所有潛力,才能勉強組建起這五萬大軍。


    也是由於流民和五萬安陵軍,安陵和漓江的糧草消耗日益嚴重,再拖下去,林宇的屯田計劃將受到很大的影響,所以他必須速戰速決,不能一直僵持住。


    林宇收到了消息,在半個月前,由於分兵,攻勢大為減弱的彌勒軍在圍城近一年後終於耗盡了滄州城全部的力量,攻入了這座百年重鎮。


    滄州刺史劉表不知所蹤,不過按林宇的猜測,他應該是逃到了夷州。


    在攻下滄州城侯後,彌勒軍屠城七日,大肆燒殺搶掠,同時坑殺所有降卒。


    隨後石天王宣稱要在休整一個月後為彌勒佛南征,蕩平安陵這隻煩人的跳蚤。


    林宇決定,必須要先下手為強!


    春風徐徐,青林山間官道之中,綿延曲折,一眼望不到頭的安陵將士正在行軍。


    三千騎兵,一萬七千步卒,前後十數裏之內皆有斥候來回尋獵。


    這是林宇引以為豪的資本。


    “大人,我們快要到達武安關了。”


    身後將領低聲對林宇提醒道。


    “嗯,大概還有多久能到?”林宇騎在一匹戰馬上,身著安陵盔甲,周圍騎士執起帥旗,旗麵上大書“帥”字。


    “差不多……還有兩日的路程。”將領想了一下回答道。


    因為是大軍,所以行進速度並不快,已經走過漓江城兩日,卻依舊還要走兩日才能到武安關。


    林宇還沒說什麽,身旁的陸清清卻是先鬆了一口氣,光是從安陵走到這裏,就差不多快花了小半個月的時間,她一介女子,在軍營中還是有諸多不便的,連澡也能隨便洗。


    林宇瞥了她一眼,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陸清清非要跟過來,讓他也無可奈何。


    “今日天色不早了,全軍紮營吧,早點休息。”


    瞧了瞧天色,林宇下令。


    此時遠處一名斥候匆匆趕到林宇麵前,滾身下馬,單膝跪地向林宇稟報,“報!大人,前方有一名自稱滄州刺史劉表的人求見大人,身旁還有兩個個隨從模樣的男子。”


    “劉表?”林宇大吃一驚,“你有沒有聽錯?是自稱滄州刺史劉表嗎?”


    “大人,小的問了兩遍,他身邊的隨從也一直在向屬下們重複。”


    林宇和身邊人麵麵相覷,他怎麽也想不到,劉表怎麽會逃到了漓江郡來。


    身旁將領是知道劉表的,此時上前說了一聲,“大人,說不定是假冒的,一些流民有時可能會冒充什麽人來討口吃的,說不定這個劉表就是如此。”


    “不管怎麽樣,先見見再說,”林宇對斥候說道,“將他們帶過來。”


    ……


    劉表一向運氣不錯,這次的運氣卻好像是用到頭了一樣,在滄州城破的前一天,他帶著親信同王啟一起鑽進小道出城。


    可沒想到剛一出城沒多久就被一隊亂軍將士發現,追殺了一路,劉表被嚇得膽顫心驚,身邊親信一個接一個的倒下,最後隻剩下了王啟和一個侍衛,俱都灰頭土臉,比流民還像流民。


    他們為了躲避追兵,一路南下,混在大隊的流民堆裏,直到武安郡內才開始分散走,在千辛萬苦之下,他們通過了武安關,小心翼翼的沒有敢暴露身份。


    在漓江郡走了一天,饑寒交迫,他後悔了,非鬧著要回武安關去,讓人一路護送他去安陵。


    王啟和侍衛也有些動搖,侍衛還好,王啟自出生以來也從沒受過這麽多苦,活得像個山間野人。


    商議之後,三人正準備走,這才發現已經有了一隊士卒將他們圍住。


    正是安陵的斥候。


    劉表三人剛開始還以為是亂軍,嚇的魂不附體,直到被問及鬼鬼祟祟的在幹什麽時才回過神來。


    這裏是漓江地界,哪裏來的亂軍。再說,這些人全都穿著武安關安陵軍的盔甲,怎麽可能是亂軍。


    劉表急忙向他們解釋自己的身份,讓他去帶自己見安陵軍的將領。


    說了半天,這群斥候還是有些半信半疑,覺得他們就是彌勒亂軍的細作,好在最後伍長還是決定將他們先帶回去再說,饒過他們一條命。


    安陵軍安營紮寨,各級將領訓練有素的指揮著將士們砍伐樹木,挖壕溝,置鹿角,燒火做飯,一切井然有序。


    在中軍大帳裏,劉表三人灰頭土臉,頭發散亂,身上還散發著一股發餿的氣味,差點給剛進營帳的林宇給熏出去。


    陸清清措手不及,吸了一大口,小臉蛋都綠了。


    “咳……來人,將帳簾掀開,通通風。你們誰自稱是劉滄州?我是林宇。”


    林宇皺了一下眉頭,忍耐力比陸清清好的多,麵上盡量不動神色。


    “賢侄,賢侄,是你嗎?賢侄……”


    聽到眼前這個年輕人自稱是林宇,劉表先是楞了楞,隨後差點直接撲在了林宇身上,幾十歲的的人了,哭的像個孩子,眼淚嘩啦啦的流。


    攔住劉表的侍衛暗自摒息,將他拖遠了才敢開始喘氣。


    林宇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一瞬間差點以為是刺客來行刺的。


    “林太守,是我啊,我是王啟,那個滄州掾史,當初來向您求過援的……”


    正在這時,另一名“流民”也跪了下來,涕泗橫流。


    林宇一愣,仔細端詳了一下他的臉,“王掾史,是你?這……我差點沒認出來。”


    頂著一頭雞窩似的發型,林宇是真沒認出他來。


    林宇上前扶起他,然後有看向了剛才的那個人,“那這麽說,他真的是劉滄州?”


    “是是,他就是滄州刺史劉表劉大人。”王啟勉強答了一聲。


    林宇又趕忙過去扶起劉表,“劉大人,劉大人,恕小侄眼拙,是真沒有認出您來,劉大人,快請起。”


    “賢侄,賢侄……”


    劉表哭啼啼的不斷重複著這兩個字。


    林宇等了半天,看不下去了,嗯……也聞不下去了。


    “來人!來人!將劉大人三人送下去洗漱一番,平靜下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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