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江下搖了搖頭,“沒有興趣。”


    江下剛剛說完,又有一人高聲道,“春發時節暖意生,草木欣榮綠滿城。細雨如絲潤萬物,和風拂麵醉人情。桃花含笑迎賓客,燕子銜泥築新庭。”


    “江下,你覺得這首詩怎樣?”胡生聽完問道。


    “不完整”,江下直言道,“不過最後一句倒是頗有畫麵感。”


    “不完整?”胡生一愣,


    江下剛欲開口解釋,又有一位學子高聲念道,


    人生如春景漸明,歲月匆匆夢初醒。


    桃蕊含笑映紅日,柳絲曼舞戲風輕。


    青山綠水長相伴,明月清風共此行。


    莫負春光好時節,且將心事寄雲亭。


    此人話音剛落,又立馬有人捧場道,“好!好一句\"柳絲曼舞戲風輕\",此句妙不可言。”


    在車隊前方的車輦之中,幾位身穿長袍的帶隊先生正襟危坐,聽著遠處傳來的詩篇,他們的眉頭緩緩舒展,露出讚許的神情。


    其中一位年長的先生輕聲道:“咱們書院還是有那麽幾位真正有才華的學子啊。”


    然而,就在這時,張先生卻突然哼了一聲,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屑,“可惜啊,最有才華的那人,卻無法成為在冊學子。”


    其他幾位先生聞言,臉上均露出驚訝之色,但隨即他們的腦海中便浮現出一個熟悉的身影——江下。


    一位身材瘦削,麵帶書卷氣的先生輕輕歎了口氣,“原本,江下或許還有機會躋身在冊學子的行列,但現在看來,那已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張先生聞言,臉色一沉,“這話怎麽說?”


    瘦削的先生深吸了口氣,緩緩道:“一個出身平凡,毫無背景的雜役,你認為那些權貴們會希望他成為在冊學子,還是成為他們背後操縱的‘代筆’呢?”


    瘦削的先生緩緩念道,“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這首詩傳遍文安,文安城主也已經找過院首了。”


    張先生聽後,眉頭緊鎖,“這麽說來,江下展現的才華越多,反而越不可能得到在冊的機會了。”


    車輦之中,幾位先生頓時安靜下來。


    張先生愈加煩躁,突然大聲道,“江下,賦詩一首,讓這些眼高手低的學子們學習一下。”


    原本正在和胡生談笑的江下聞言一怔,忍不住道,“張先生這是做什麽?”


    “哈哈哈”,胡生笑道,“江下,你這下總得作一首了吧?”


    江下苦笑一聲,當即緩緩高聲道:


    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


    張先生僅僅聽到這第一句眼前便是一亮,忍不住讚歎道,“好!這是將春雨賦予了生命,知道何時春至何時降臨!”


    緊接著,江下第二句便響起:


    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


    車輦內,又有一位先生緩緩點頭,“好一句潤物細無聲!”


    接下來,江下又將最後四句念出:


    野徑雲俱黑,江船火獨明。


    曉看紅濕處,花重文安城。


    江下將杜甫的這首《春夜喜雨》中的“花重錦官城” 改成了“花重文安城”,這樣在場眾人才能更加容易理解。


    張先生聽江下念完這首詩句,看向車輦人其他先生,“如何?”


    “此子大才!”一位先生緩緩道。


    ........


    另一處布置溫馨雅致的車輦內,


    “雲瑾,這江下文采著實了得!”一位長相清秀的女子說道。


    沐雲瑾聞言也緩緩點頭,但嘴上卻說道,“可惜他隻是一個雜役,此生無緣在冊。跟我們終究不是一個層次的人。”


    “可是他這首詩一出,我們那還好意思作詩?”車輦內另一位姑娘說道。


    仿佛是應證了這句話,在江下作完這首詩之後,原本熱鬧的車隊瞬間安靜下來,再無學子誦讀自己的詩句。


    一眾先生所在的車輦內,


    張先生也沒有想到竟然會發生這種事情,他有些尷尬輕咳一聲,說道,“既然無人敢在江下之後作詩,那江下你就再來一首,然後我們換詞。”


    “哈哈哈哈”,胡生聞言頓時笑了起來,“江下,繼續吧。”


    “唉”,江下無奈歎息一聲,隻好繼續開口: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


    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


    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江下言畢,文安書院一眾學子皆露出震驚之色,怔怔的這望著江下所在的車輦,


    整個車隊隻剩下車轍之聲在吱吱作響............


    半晌之後,


    車輦內,一位先生的聲音才緩緩響起,“一蓑煙雨任平生。這小子年紀輕輕怎能寫出如此豁達的詩句?”


    張先生神色複雜道,“也許這就是天賦吧,有人生而不凡,我相信在冊難不住他。”


    “那現在怎麽辦?”一位先生苦笑道,“其他人肯定不敢在江下之後寫春了。”


    “換詞吧”,張先生道,“靖安書生不是押了兩個字麽?”


    “好吧”,一位先生點了點頭,隨後道,“接下來以“月”為題,每位學子必須全部賦詩一首!”


    江下所在的車輦內,


    胡生聞言一愣,“什麽?每位學子都要賦詩?我寫雜文的,不會寫詩啊!”


    胡生說完連忙看向江下,一臉悲傷道,“江下,你要救我!”


    江下無奈搖了搖頭,“等輪到你再說吧。”


    “好好好,”胡生感激的連連點頭,“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


    “那我就先作一首,供大家賞評!”一個學子高聲道,“詩名《月華思韻》 ”


    月華如練照乾坤,夜色朦朧映玉輪。


    清影婆娑搖樹影,寒光冷豔照人心。


    高樓獨坐思無盡,遠望天涯淚滿襟。


    願得月圓常相伴,不辭長夜望天明。


    “我也來一首,”又有一位學子接著說道,“詩名《月夜相思》”


    月華如練映蒼穹,銀輝灑滿小樓東。


    輕風拂麵人微醉,淡雲遮月意朦朧。


    相思一縷難言盡,寂寞三更夢已空。


    獨坐窗前望明月,燭火月照影孤重。


    “嗯?”車輦內,一位先生聽到這首詩最後一句一愣,“燭火,月光,一人雙影,孤獨重合?有些意思,這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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