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華燈初上,大周皇城威嚴聳立。


    “持餅人?”一聲低沉的疑問,從大周皇宮內的一座大殿中傳出。


    周皇端坐於龍椅之上,聽完下方人的稟報,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不愧是朕冊封的先達!”周皇讚歎道,隨即輕輕揮了揮手,平靜地說道:“退下吧。”


    下方之人起身,恭敬地退出了大殿。


    “父皇。”一位錦衣少年立於龍椅一側,他稍稍低頭,輕聲說道,“這個江下真是膽大包天!”


    “哦?”周皇似乎頗有興致,饒有興味地看向錦衣少年,問道,“煌兒,你覺得他的膽子大在何處?”


    錦衣少年頷首,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回父皇,江下所講述的持餅人,顯然是在暗指父皇。”


    說完,大殿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


    須臾後,


    “哈哈哈..........”,周皇竟然縱聲大笑。


    錦衣少年一臉迷惑,茫然地望著周皇。


    隻見周皇斂去笑容,輕撫龍椅扶手,對少年道:“煌兒,你覺得父皇便是那‘持餅人’?”


    少年心中一驚,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隻因這“持餅人”在江下的講述中,乃是苦難之源!


    周皇看著少年躊躇不定的樣子,微微搖頭,輕歎一聲:“在這大周天下,或許有許多人將朕視作那‘持餅人’。


    “可惜”,周皇忽而歎息一聲,“朕也不過是僥幸多分了一塊而已......”


    錦衣少年聞此,瞳孔猛然一縮。


    整個大殿,霎時鴉雀無聲。


    白鹿城外,文宮車隊如同一條長龍,披星戴月,悄然出發。


    車隊離開白鹿城一段距離之後,在文力加持下,車隊速度陡然加快,風馳電掣般地向著遠方疾馳而去。


    一輛車輦內,荊津書院李文淵臉色陰沉不已。


    原本他對玉嬋娟頗有好感,但玉嬋娟竟然讓江下在她那裏過夜!


    每想到此,劉文淵對他們二人便怨恨一分。


    而李文淵對麵,王博遠忍不住勸解道,“文淵兄何必跟一個將死之人計較?”


    哪知王博遠說完這話,李文淵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李文淵憤怒道,“你是說,我連一個將死之人都比不上?”


    “非也”,王博遠連忙解釋道,“我絕無此意。”


    王博遠說完,又補充道,“以文淵兄的家世和修為,何愁這世間女子?又何必局限於一人.....”


    李文淵聽到王博遠如此說,臉色才緩了幾分。


    “沒想到,他竟然活著走出了白鹿城!”李文淵不忿道。


    “是啊,”王博遠點了點頭,“據說今日他還遭到了死士暗殺。”


    王博遠提及此事,李文淵臉色有難看起來,咬牙切齒道,“什麽死士,都是一群廢物!”


    他們自然也知道了江下在白鹿城內被暗殺的事,隻是他們不知道是白鹿書生出手救下了江下。


    王博遠深有感觸道,“確實,江下再怎麽說,也隻是一個普通人,這些死士竟然能夠失手!”


    “不過”,王博遠突然疑惑道,“白鹿城的反應是不是太奇怪了一些?”


    李文淵聞言也不由沉思起來,


    江下被暗殺的消息是由白鹿城護衛傳出來的,白鹿城城主甚至下令大批城軍出城追拿凶手!


    “確實有些蹊蹺”,李文淵緩緩開口,“按說白鹿城主應該也希望江下被殺才是。”


    “難道是白鹿城主不希望江下死在白鹿城中?”王博遠在一旁猜測道。


    “有這個可能”,李文淵分析道,“江下在白鹿城的聲望太高了,被白鹿城的讀書人視為天下師,白鹿城主應該也是考慮到這一點。”


    王博遠不由點了點頭,緊接著他又神色複雜道,“江下在白鹿城創作的《師說》恐怕很快就要傳遍大周。”


    李文淵卻不屑道,“即便大周人盡皆知又如何?他又無法在冊,根本沒辦法修煉。”


    “也是”,王博遠點了點頭。


    但王博遠隨後又開口道,“不過,他在行宮前所講述的分餅而食......”


    “哼”,李文淵冷聲道,“這等逆亂之言,他這是在自取死路。”


    隨後,李文淵又繼續道,“這世人大多皆是持餅人,但最大的持餅人.......”


    王博遠聞言神色一稟,但李文淵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有些話,無需明說。


    二人沉默片刻,王博遠連忙轉移話題,“如今我們已經離開白鹿城,想要暗殺江下之人應該會在途中動手。”


    “沒錯,這幾日恐怕不會安生了........”


    有這種想法的,顯然不僅僅是他們二人。


    整個文宮車隊都被緊張的氛圍所籠罩,仿若平靜的表象下暗潮湧動,隨時可能有意外之事發生。


    令人意外的是,這一夜竟風平浪靜,相安無事,未起任何波瀾。


    但眾人並未掉以輕心,那些文宮弟子始終保持高度戒備。


    不過,直至日落西山,文宮車隊已離白鹿城甚遠,仍未有任何異常狀況出現。


    此時,張先生、白藍、江下三人同乘一輛車輦。


    車輦呢,除了江下有些慵懶外,張先生和白藍也一直是正襟危坐。


    尤其是白藍,他目光一直盯著外麵,似乎隨時準備應對突襲。


    “不必如此吧”,江下忍不住對著白藍說道,“已經過了一夜了。”


    白藍神情凝重道,“保護你是我的職責。”


    自從文宮宮主命白藍保護江下後,江下便接連遭遇暗殺,這讓白藍這位文宮弟子有些不甘。


    江下見狀,也不再勸阻,開始獨自閉目養神。


    直至夜幕重臨,文宮車隊的速度方緩緩減緩,最終停在了一處曠野上休整。


    “下車活動一下吧。”江下忍不住提議。


    “好。”張先生與白藍同聲應道,三人遂走出車輦。


    江下剛出車輦,恰見不遠處玉嬋娟自一輛車輦而下。


    “怎麽?”張先生見江下目光,調侃道,“才分別一日,便開始想念了?”


    江下剛欲開口解釋,忽而猛然轉頭,望向一側。


    張先生見狀一愣,問道,“怎麽了?”


    “無事。”江下遲疑片刻,搖頭道,“或許隻是神經緊張罷了。”


    張先生聞言,不禁嗤笑,此一路而來,可沒見江下有絲毫緊張之態。


    張先生本欲繼續調侃江下,然而此時,


    “戒備!”文宮宮主的聲音驀然響起。


    張先生先是一怔,旋即,他急速望向江剛才所望方向。


    “妖獸群!”張先生駭然道。


    然而,張先生話剛出口,江下那異常的一幕便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他當即轉頭望向江下,神色越發驚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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