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丫頭”,灰衣老者眼珠一轉,連忙陪笑道,“老頭子剛剛遇到一個有趣的人,我忍不住多聊了兩句。”


    灰衣老者繼續道,“那小子在寫一個什麽連載雜文,老夫建議他.......”


    “別轉移話題”,灰衣老者身後,一位蒙麵女子直接打斷了灰衣老者,有些不滿道,“我們該離開了。”


    “丫頭,你著什麽急”,灰衣老者小聲嘟囔一句,“他們剛走沒多久,我們還來得及......”


    不過,這灰衣老者嘴上這麽說,但還是乖乖跟著蒙麵女子離開。


    酒坊雅間內,胡生看著自己自己雜文喃喃自語,“江聖本紀..............江聖本紀麽”


    這麽寫,確實噱頭十足,可就怕引起太多麻煩。


    雖說他寫的是雜文,文風本就偏奇,但“聖”在這個世界太過特殊,胡生一時也拿不定主意。


    另一邊,文宮車隊正在官道上疾馳,速度相較前幾日又快了不少,頗有些狼狽趕路的姿態。


    江下和白藍二人在同一輛車輦內,但這時,江下卻有些百無聊賴。


    江下看著一直在低頭書寫的白藍,終是忍不住開口,“老白啊,你怎麽和劉彥一樣了,一直抄錄三十六策做什麽?”


    “總要給自己找點事兒做”,白藍抬頭,神色認真道,“我發現抄書是一個打發時間的好辦法。”


    “罷了”,江下歎息一聲,“你愛抄就抄吧。”說完,江下轉頭看向車輦外,“這麽走下去,不知道還需多久能抵達大周邊境。”


    白藍收筆,回應道,“若是按照這個路線走下去,還需經過八郡之地。”


    “八郡....”,江下看向白藍,“也就是說我們至少還需要半月時間才能抵達大周邊境。”


    “理論上是這樣”,白藍說到這裏,話鋒一轉,“隻怕宮主為了趕時間,不會進入這八個郡城。”


    “畢竟”,白藍略一停頓,“我們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


    不過白藍說完,似是想到了什麽,又問道,“江師,你著急抵達邊境?”


    “倒也沒有”,江下搖了搖頭,“老白,不如你和我講講百國大比?這一路你也不說話,未免太無聊了。”


    白藍聞言,笑道,“江師,百國大比可說的,我已經都說過了。”


    “呃”,江下一怔,隨即又說道,“不如你講一些有趣的奇聞異事,旅途漫漫,解解乏也好。”


    “故事”,白藍沉吟片刻,“那我講一講大周列傳?”


    “我都看膩了”,江下回應道。


    “那我講一下諸聖典籍?”白藍又提議道。


    江下連忙擺手,“別了,你這一講,我更犯困。”


    白藍無奈道,“江師,這樣不行,那也不行,您到底想聽什麽?”


    江下聽到白藍如此說,心中忽然一動,立刻坐直身軀,“老白,不如我給你講一講神話故事如何?”


    “神話故事?”白藍一愣,好奇道,“是關於聖人的嗎?”


    “不是”,江下笑道。


    說完,江下整理了一下思路,緩緩開口,“話說東勝神洲傲來國,有一座山,名曰花果山,山上有一仙石,石產一卵,見風化一石猴....”


    “江師,石頭怎麽會生出猴子?”一旁,白藍聽到此處便忍不住發問。


    “我都說了是神話故事”,江下耐心解釋道,“聽不明白的地方,等我講完再問。”


    “好”,白藍應和了一聲。


    江下這才滿意點頭,繼續道,“石猴出世後,眼裏冒出兩道神光,射衝鬥府,引得地動山搖,驚動了天上的玉皇大帝....”


    “江師,石猴可有父母?”,白藍又忍不住發問。


    “它乃是天生地養.......”江下無奈繼續解釋。


    “玉皇大帝又是何人?”白藍再次問道。


    “天上的老大.....”


    “比聖人如何?”


    “應該比聖人要厲害....”江下有氣無力解釋。


    “這世上還有比聖人還要厲害的存在?”白藍一臉震驚道。


    “神話故事.....”江下默默道,“我突然不想講了。”


    “江師請繼續”,哪知白藍突然來了興趣,“我想聽下去。”


    江下穩了穩心神,這才繼續講到,“石猴初生,卻會行走跳躍,食草木,飲澗泉,采山花,覓樹果;


    “與狼蟲為伴,虎豹為群,獐鹿為友,獼猿為親;夜宿石崖之下,朝遊峰洞之中。”


    “真是“山中無甲子,寒盡不知年.............”


    二人在車輦內,一人講,一人聽,時間悄然流逝,文宮車隊卻沒有停下休整的意思,一直沿著官道疾馳。


    白藍也不再抄錄三十六策,全神貫注的聽著江下所講述的神話故事,隻是到了精彩之處,總是忍不住提問。


    江下剛講到石猴跨海拜師,欲求長生不老之術,在山中偶遇樵夫,為石猴指明了神仙所在之處。


    白藍又忍不住發問,“江師,既然山中樵夫知道神仙所在的位置,那他為何不去拜師求長生?”


    江下聞言笑道,“巧了,石猴也有此疑問,樵夫說完,石猴便追問,你家既與神仙相鄰,何不從他修行?學得個不老之方,卻不是好?


    江下說完,看向白藍,“你可知樵夫如何回答?”


    白藍聞言一怔,如實道,“不知。”


    江下繼續道,“石猴說完,樵夫便說道,我一生命苦,自幼蒙父母養育至八九歲,才知人事,不幸父喪,母親居孀。”


    “再無兄弟姊妹,隻我一人,沒奈何,早晚侍奉。如今母老,一發不敢拋離。


    “卻又田園荒蕪,衣食不足,隻得斫兩束柴薪,挑向市廛之間,貨幾文錢,糴幾升米,自炊自造,安排些茶飯,供養老母,所以不能修行。”


    江下說完,目光投向向白藍,“樵夫所說,你可明白了?”


    白藍沉吟片刻,神色鄭重道,“明白了”


    江下有些詫異看著白藍,“明白什麽了?”


    白藍一本正經回應道,“窮人修不得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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