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在場眾人也是眉頭緊鎖,這江夏兩道謎題,有違常理,但若是按照他所說細想下去,又好像沒有什麽問題。


    那這問題到底是出在了哪兒?


    又過了片刻,宋立才不甘心道,“你這兩題,我皆無法回答。”


    然而,這時夏盛卻突然起身,“江兄,你這兩題其實隻能算作一題,而且在我看來,不過是詭辯罷了。”


    “哦?”江下聞言一笑,“夏盛兄所言我卻不敢苟同,哪裏詭辯了?”


    夏盛麵色一僵,隻好說道,“這兩題,現實中根本無法實現。”


    江下緩緩點頭,“既然如此,那我還有一題......”


    豈料,江下還未說完,一旁宋立便搶先道,“若還是日取其半,龜兔賽跑這類謎題,還是別說了。”


    江下笑道,“放心,這是一個正經題。”


    江下此言一出,主座之上夏瑤和搖光城主不禁失笑,敢情他也知道自己前兩個謎題不正經!


    江下整理了一下思路,緩緩說道,“多年前,我曾遇兩小兒辯日,”


    “一兒曰:“我以日始出時去人近,而日中時遠也。一兒以日初出遠,而日中時近也。”


    江下說到此,在場眾人又是一愣。


    這竟是在討論太陽日初時離人近,還是日中時離人近。


    江下這時轉頭看向宋立,“宋兄,你覺得太陽日初近還是日中時近?”


    宋立臉色不由一黑,憤然道,“這豈是我所能判斷。”


    江下點了點頭,又問道,“你可知兩小兒如何分辨?”


    宋立一愣,他都無法回答的問題,兩個孩子豈能判斷?


    隻見江下繼續道,“一兒曰:“日初出大如車蓋,及日中則如盤盂,此不為遠者小而近者大乎?”


    江下解釋道,“這個孩子認為,太陽剛升起時大得像一個車蓋,到了中午時小得像一個盤盂,這不是遠小近大的嗎?所以他認為太陽日初近,中午遠。


    “妙”,在場眾人無不嘖嘖稱奇,這孩童以此分辨太陽遠近,倒也有幾分道理。


    “宋兄,你覺得此孩童說的可對?”江下故意問道。


    宋立遲疑片刻,硬著頭皮道,“這番言論,確有可取之處。”


    “另一個孩子怎麽說?”主座上,夏瑤公主來了興致,忍不住追問起來。


    “公主莫急”,江下說著,繼續道,“另一兒曰:“日初出滄滄涼涼,及其日中如探湯,此不為近者熱而遠者涼乎?”


    江下緊接著又解釋起來,“另一個小孩兒認為,太陽剛出來時清涼而略帶寒意,到了中午時就像把手伸進熱水裏一樣熱,這不是近熱遠涼嗎?所以他認為,太陽日初遠,日中近。”


    江下話音落下,在場眾人皆露出詫異之色。


    這孩童所言,亦有道理!


    全場最受煎熬的莫過於宋立,隻見他眉頭緊鎖,雙手也下意識緊握。


    這兩個小孩,一個說因為早晨太陽冷,中午的熱,所以早上遠,中午近。


    另外一個說早上的太陽看起來大,中午看起來小,所以早上的近,中午的遠


    在宋立看來,事實也的確如此。


    可這到底又是怎麽回事?


    他又能如何解釋?


    “宋兄”,江下的聲音傳來,“我這第三謎題便是,這太陽是日初近,還是日中近?”


    “我.....”宋立唇齒微張,卻發不出聲來。


    不僅是宋立,此時在場眾人皆沉默下來。


    這第三個謎題,他們也回答不上來。


    “我……不知道。”宋立艱難地吐出這四個字,


    話音未落,他的身體微微一顫,幾乎站立不穩。


    大殿圍觀的眾人麵麵相覷,神色各異,誰也沒想到,一個八品學子竟會被這樣一個謎題逼到如此地步。


    然而,下一刻,出乎所有人預料。


    “大善”,江下不吝嗇對著宋立讚歎道,“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


    “宋兄能承認自己不知,這才是知的真諦”,江下侃侃而談,“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無惑?”


    宋立聞言,瞳孔驟然放大,目光中滿是震撼地望向江下。


    而江下則是一臉淡然,嘴角掛著溫和的笑意,與宋立對視。


    “受教了”,宋立拱手俯身,對著江下深深施禮。


    隨後,宋立又轉身對著夏瑤公主和搖光城主俯身,“我不及夏江。”


    說完,宋立直接退回自己座位。


    江下也轉身準備返回自己座位,不過這時,夏盛卻突然再度起身,“江兄,你剛才之言可是出自《師說》?”


    夏盛此話一出,眾人頓時又來了興趣。


    《師說》這篇文章也傳到了大夏,引起眾多讀書人拜讀,其中一些言論,甚至被大夏眾多書院先生奉為圭臬。


    主座上,夏瑤聽到夏盛這句話,神色微微一動。


    一旁,搖光城主悄然看了夏瑤一眼,隨後含笑地將視線轉向江下。


    “不錯”,江下坦然承認。


    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無惑,這句話江下剛才一時不察,脫口而出,沒想到竟然被夏盛捕捉到。


    “江兄對《師說》也有研究?”夏盛別有用意問道。


    “自然”,江下毫無避諱到,“師說可謂曠古奇文,我亦研讀良久。”


    夏盛聞言,繼續追問道,“哪不知江兄對《師說》的創作者江下了解多少?”


    宴會上眾人聞言一愣,不知夏盛此言何意。


    隻見夏盛繼續道,“說來也是奇特,江兄你的名字竟然和江下恰好相反,你二人還真是有緣。”


    一旁眾人這才回過神來,夏江,江下,這麽一看,還真是如此。


    江下淡然一笑,“我對江下了解不多,但也知道一些。”


    “哦?”夏盛見狀,連忙追問,“不知了解哪些?”


    “咳”,江下輕咳一聲,道,“素聞江下乃是大周文安書院一名雜役,崛起微末,在大周文試中力壓群雄,拿下大周文試第一.......”


    “...........寫策論推恩令治國,賦師說解天下惑............江下之才,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主座之上,夏瑤看著江下如此激昂地讚揚自己,不禁愣住。


    他........好厚的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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