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銘眼睛都亮了起來:“兩千兩百兩!還有人比兩千兩百兩更高嗎?”


    江照影聽見最後的報價,遠超過她的能力,她似乎極其沮喪,無力的搖著頭,險些是要從椅子上滑落了下去。


    水瑤也是一副無比失落的樣子,呆呆的愣在院子,回不過神,嘴裏還在喃喃自語:“趙陽公主……她說一定能賺錢……”


    水瑤像是受不了刺激,急急的跑到了吳銘麵前,麵露哀求:“掌櫃,我們是先來的,也要講究先來後到,你一千兩賣給我們!”


    吳銘毫不猶豫的甩開了水瑤的手,臉上的表情是刻薄無比,“有錢才是真的,窮酸就不要出門買宅子!”


    “除非眼前這位姑娘不買了,否則無論如何是輪不到你的!”


    溫穗穗喊完兩千兩百兩的時候,心中還有幾分空落落的感覺。


    可一瞧江照影和水瑤主仆倆一瞬間變成了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她竟一瞬間如打了雞血一般,生怕掌櫃反悔:“掌櫃!兩千兩百兩!我要了!絕不會讓給她!馬上立字據,我現在就簽條子、按手印!”


    吳銘聽見這話,立馬變臉,轉頭望向了溫穗穗,臉上帶著幾分殷切的笑容:“隻是這銀子?”


    溫穗穗一想到銀子,動作微微一頓,可當她感受著江照影和水瑤眼巴巴的眼神,便毫不猶豫的說出口。


    “我先按手印打欠條,明日便把銀子給你帶來!”


    她的表情得意洋洋,說出來的話讓所有人都能聽見:“也順便叫這窮酸的南陽世子夫人,好好見證一下。”


    “某些人天生就是低人一等,她的努力和哀求,在別人的絕地實力麵前根本是不值一提!”


    “是是是,對對對!您如今欠條和字據已經立好了,您快快按下手印!”


    在溫穗穗說話的空檔,吳銘緊趕慢趕的便把欠條和字據立好,又呈到了溫穗穗的麵前。


    動作麻利的簡直是不給溫穗穗思考的機會。


    她瞧著吳銘臉上掛著的完美微笑,不知為什麽,心中浮現出了一絲奇怪的感覺。


    不過她感受著江照影和水瑤如狼似虎的目光,正在緊緊的盯著她,她生怕手裏的地契被這主仆倆搶走,便急急的簽了條子,還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等見證溫穗穗在借條上徹底按下手印,江照影才和水瑤,好似受不了屈辱般,憤憤的離開了現場。


    等江照影和水瑤上了馬車,兩人雙雙是變了一副麵孔,水瑤幾乎都是要憋不住笑了。


    “主子,您方才演的可太好了!叫奴婢緩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那吳掌櫃演的也好,竟一個眼神就明白了您的意思,那氣人的模樣!奴婢方才衝上前,差點沒忍住給他一個耳光。”


    江照影莞爾:“難得的機會,也是碰巧。若我沒有與她看上同一間宅子,恐怕她預算沒這麽多,也不會含著恨意、這樣大出血。”


    水瑤聽著,揚了揚眉毛,眼睛亮亮的:“看她吃虧奴婢就爽利,不過咱們的宅子倒是沒了。”


    江照影淡定搖了搖頭:“下午再去看看,買吳銘說的稍差的也不成問題。”


    “不過那李管事,最近如何了?”


    江照影突然提到李管事,水瑤抬眸瞧了她一眼,看著她眼底浮出的墨色,便知道她又是有了打算。


    “樂川前陣子剛和奴婢說過,李管事從前挪了侯府的銀子,卻沒人發現,如今他越賭越大,竟是去借了印子錢,利滾利跟滾雪球似的。”


    “如今已經還不上了,現在正被人追債呢!”


    印子錢便是民間高額利息的借款。


    江照影聽到這裏,滿意的勾了勾嘴角:“從前那事情,李管事辦得不錯,他雖全不知情,好歹也要給他個獎賞……那就叫人再給李管事指一條明路。”


    水瑤聽見這話,微微一愣。


    江照影便笑了:“李管事結識了那麽多混子兄弟,兄弟們總在李管事窘迫的時候,給他出出主意。”


    “……比如給自己的債主,介紹幾個急需要用錢的大客戶,大客戶借的錢多了,李掌櫃那點小錢,保不齊債主一高興,就能免了!”


    馬車搖晃,陽光時不時的透過窗簾縫,照到了江照影的臉上,襯得她的臉是晦暗不明的。


    隱約能從她的臉上看出幾分果決和狠厲。


    水瑤一下子就明白了江照影的意思。


    “奴婢明白了,小姐,奴婢馬上叫人去辦!”


    而在溫穗穗這邊。


    溫穗穗同吳銘簽下了欠條,拿到了宅子的地契。


    在她瞧見江照影失魂落魄的背影時,心中還有幾分神清氣爽。


    可當溫穗穗捏著欠條回了邀蓮院,想到自己欠下了兩千多兩銀子,心中又是有了幾分煩惱。


    她思來想去,又是叫讀棋請來了沈步轍。


    入夜,等沈步轍從窗戶裏翻進溫穗穗的屋子時,不大的屋子正點了熏香。


    燭火搖晃,溫穗穗坐在榻子上,正情意綿綿的望著他。


    如今溫穗穗的光頭已經戴上了假發腫脹的臉頰也被厚厚的脂粉蓋住了,夜裏昏暗,倒是又有了從前的幾分姿色。


    沈步轍的心微微停了一拍,隨後又是咽了咽口水。


    而溫穗穗瞧見沈步轍,眼眸一亮,緩緩站起身,便柔若無骨的將沈步轍引到榻子上坐著。


    她給沈步轍送上了熱茶,隨後又是貼在他的身上,嬌嬌媚媚的捶著腿。


    “轍郎,你終於來了,穗穗想了你許久。上朝辛苦,穗穗要心疼死了。”


    沈步轍聽著耳畔嬌軟的聲線,香甜的熏香還縈繞在鼻尖。


    溫穗穗如今好像沒了從前那般隨時發瘋的模樣,讓沈步轍恍惚間覺得兩人回到了從前的甜蜜時刻。


    就連當了一日差,渾身僵硬的肌肉,都在此刻的溫柔鄉中輕鬆了幾分。


    果然,他雖有正妻,不過是個擺設,隻有穗穗懂他,也隻有穗穗會心疼他……


    沈步轍一瞬間被勾得心猿意馬,他急急喝了一口熱茶,壓下自己躁動的心思:“穗穗,你好香啊。”


    溫穗穗臉上的笑容,柔得似乎能滴出水來,她冷不防開口:“轍郎,今日我去買宅子,一千五百兩不夠,需要三千兩銀子。”


    “轍郎湊個三千兩銀子給穗穗吧!好不好呀!求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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