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書人見底下的聽眾議論紛紛,微笑著摸了摸胡子,“接下來的故事啊……”


    “那可憐的相府千金,原本是被捧在手心寵著長大的,可因為那場意外,流落街頭,又被街邊的人販子拐了,賣去了牙行。”


    “堂堂千金顛沛流離、為奴為婢,遭人欺淩,其中的心酸不必多言;多虧她雖失憶,可從小背的古詩還在腦海中,才華橫溢、出口成章,雖身份低微,卻也成了京城小有名氣的才女。”


    “一戶清流世家的主人,見她腹有詩書,又十分可憐,便將她買回府邸,讓她有了容身之所,讓她在書房伺候,一來二去,紅袖添香,英俊的官家大人素有憐憫之心,便將這貌美的才女收進房中,成為了姨娘。”


    “可惜這相府千金命途多舛,成為姨娘後,她沒過上幾天好日子,收留她的大人便故去了,隻留她一個人在深深宅院裏消磨時光,容顏枯萎。”


    底下的聽書人聽到這裏,一拍腦袋:“我知道為什麽聽著耳熟了!相府千金……不是民間傳言,咱們如今的祝丞相,也走失過一個女兒嗎?”


    眾人一聽,皆是把那相府千金和祝丞相的女兒聯係起來,表情裏也多了幾分憐憫。


    “若是那相府千金沒有走丟,祝丞相為官清廉,愛民如子,是多好的人啊!做他的女兒,必定很幸福,還能嫁給一個如意郎君,一輩子衣食無憂。”


    說書先生豎著耳朵,見眾人議論到了這裏,又是最後添了一把火:“故事的最後,那相府千金,也就是那位姨娘,想起恩公的遺言,重新燃起希望,想要利用自己的才華,出門走動走動,也想切磋詩書,教化學子。她與她的父親、伯父一樣,都是鐵骨錚錚,無論遇見什麽磨難,都不會一味消極,蹉跎歲月,這是她骨子流淌的血脈。”


    “隻可惜由於那相府千金失憶,不記得從前的事情,以為自己腦海中的=詩句,全都是自己所做的,於是釀成了大禍……可惜啊可惜……”


    “紅顏薄命,飄零自流,真真是命運弄人!”


    眾人越聽越覺得耳熟,幾個人對視了一眼,“這後來……我怎麽感覺像是溫穗穗呢?”


    “用不屬於自己的詩書出門賣弄……還辦了一個補習班,想要教化學子……”


    另一個人聽見這話,急急擺擺手:“誒,那相府千金是相府千金,溫穗穗是溫穗穗,溫穗穗罪大惡極,怎麽能與流著忠孝之血的相府千金相提並論?”


    說書人見效果到了,便深藏功與名的離開了,留下一群人繼續議論。


    “但是,溫穗穗許多年前便被傳出才女的稱號,之後也成了南陽侯的姨娘,那時她便有才,可世子夫人還未等帶著詩集嫁入侯府呢!”


    眾人一聽,麵麵相覷:“……若她真是相府千金,失憶之後,以為一直存在在自己腦海中的絕妙詩詞,是自己想出來的,那也是情有可原。”


    因為牽扯了為國為民、殫精竭慮的祝丞相,還牽扯了從前那位祝將軍,眾人可是對故事裏的相府千金,無比寬容了起來。


    要知道,國公府滿門在京城中的名聲都極好,長平郡主也十分善良,經常在京城布施,去寺廟為百姓祈福,還有許多官家千金追隨。


    酒樓裏的其他人聽見這話,也急急附和:“有心剽竊詩句和無意剽竊詩句,卻不小心剽竊了,那可差多啦!”


    “原本好好的一個丞相千金,那時要享受多少的榮華富貴?若她真的是溫穗穗,那麽小就成了老男人的小妾,如今還在天牢裏蹲著……”


    人群中也觀墨派來的人,躲在角落裏急急道:“究其根本原因,還是因為祝將軍為國捐軀,才釀成這樣的禍端,祝將軍可都是為了我們呀!”


    另一個人也與他一唱一和:“南陽侯收留了溫穗穗,也算是做了一樁善事,不然讓一介孤女這樣飄零,能否還能活到現在,也是未可知!”


    “我原本還希望溫穗穗趕緊去死呢,若她是祝丞相的女兒,是祝將軍的侄女,那我反倒不希望她去死了!”


    “……”


    不過一日,這個故事便已經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讓京城中的百姓都議論紛紛,產生了諸多的猜測。


    當水瑤把外頭的傳言稟報給江照影的時候,江照影聽聞,食指輕叩桌麵,倒是罕見的沉默了片刻。


    如今消息傳的沸沸揚揚,江照影一聽便知道是沈步轍做的。


    或許是溫穗穗傳來的那封信,交代了她和國公府的關係,才讓沈步轍出此下策。


    沈步轍的意圖是很明顯的,就是為了扭轉南陽侯府的名聲,也是他篤定溫穗穗就是國公府走失的嫡長女,希望祝丞相和長平郡主能去救他們。


    隻是,前世並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情,在她死前,溫穗穗仍然是安安分分的待在南陽侯府,更沒有和國公府扯上任何關係。


    她不信溫穗穗是進了天牢,才莫名其妙的想起了從前的一切,她分明是不得已,才亮出了最後的底牌。


    可這還有一個問題,前世的溫穗穗為何隱瞞了大半輩子,不願回到國公府?


    照理來說,國公府世代忠良,祝將軍死後這麽多年,天下的百姓還給他立廟呢,祝丞相憂國憂民,也同樣是風評極佳的好官。


    若溫穗穗真是祝丞相走丟的女兒,大可清清白白認祖歸宗,而不是窩藏在南陽侯府裏,做了這麽多雞鳴狗盜的醃臢事情。


    這其中一定是另有隱情。


    江照影想到這裏,緩緩抬頭,嘴角勾起了一抹譏諷的笑容,漆黑的眼眸裏有著洞悉一切的理智。


    “沈步轍現在去哪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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