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步轍一聽這話,一下子就從軟榻上站了起來,臉上寫滿了堅定。


    他這話說得沒有半分猶豫:“我雖留你在我身邊,不過是為了滿足影影的心願。從前,我們就什麽事情都沒有,日後便更不會有。”


    話說一半,沈步轍又是不知道想起了什麽,臉色陡然變得悵然若失了起來。


    他暗暗自語:“從前我與影影有了些許誤會,可我已下定決心,用後半輩子陪著她一點點解開誤會……等過了這一陣,過了這一陣便好。”


    蘭芝聽見這話,動作微微一頓,臉上的喜色也緩緩收斂了起來。


    在青雲院養傷的這些時日,她也不是沒想過勾引世子爺。


    畢竟世子爺身邊無一通房小妾,與世子夫人也是貌合神離,血氣方剛的年紀,定是能夠讓她有機可乘。


    可誰知世子爺竟是潔身自好到了如此地步,日日忙於公務,她甚至連見上幾麵都十分費勁。


    天下竟是有這樣好的男兒郎……


    蘭芝想著,又是斂下的眼底的神色,隨即換了一副小意溫柔的表情,又是倒了一壺熱茶,親自送到了沈步轍身邊的小幾上。


    “世子爺,奴婢身份低微,自然知曉配不上您,隻要能在您身邊長長久久的伺候著,看您和夫人和和美美的,奴婢就心滿意足了。”


    蘭芝說話的聲音輕柔,似乎能滴出水來。


    她為沈步轍奉上熱茶,又是親自幫沈步轍褪去了長靴,隨即輕輕垂著他的小腿。


    “世子爺奔波勞累,奴婢特地學來了這套按摩之法,先給您試試,等日後您與夫人冰釋前嫌,奴婢也能伺候伺候她,盡了主仆的情誼。”


    她說著,捶腿垂得認真,便沒再抬頭。


    沈步轍感受著她不輕不重的力道,聽著她柔情似水的嗓音,竟一瞬間有了幾分熟悉感。


    他消了方才叫停的心思,垂眸瞧著蘭芝的腦袋,還有白皙又纖細的脖頸。


    好像穗穗……


    不過是從前的穗穗……


    與他初識時,她也曾這樣溫柔,這樣謹小慎微,柔情似水。


    那時的她還不是欺世盜名的騙子,也不是丞相府驕矜、高貴、不可一世的大小姐,更不是一個歇斯底裏的瘋子。


    那時的穗穗,是一個腹有詩書的女子,喜歡穿著霧藍色的衣裳,在他的身邊紅袖添香,吟詩作對是獨屬於他的穗穗而已……


    沈步轍想著,一時間有些愣神。


    眨眼之間,蘭芝柔若無骨的小手便順著小腿一路攀緣向上,若即若離的觸碰著,便來到了沈步轍的小腹。


    沈步轍被她突然的動作一驚,回過神來,便赫然瞧見蘭芝含羞帶怯的臉:“爺……”


    沈步轍心中有些意動,卻還是強撐著推開了蘭芝的手。


    不知為何,離開了溫穗穗,他的自製力也變強了不少。


    一想到溫穗穗,他冷哼了一聲,放沉了聲音:“方才的話,本世子沒有與你說明白嗎?本世子是要與你小姐長相廝守的。”


    蘭芝是首次見溫潤的沈步轍陰沉下臉的模樣,她愣在原地許久,隨後又是紅著眼眶,低低的說了一句:“奴婢知曉了。”


    隨後便逃也一樣的出了屋子。


    沈步轍聽著她帶著明顯的哭腔,微微歎了一口氣,仍舊是倚靠在軟榻上,緩緩的閉上了眼眸,平複了一下方才的。


    可誰知,他不過是微微假寐了片刻,外頭卻又是響起了推門的聲音。


    沈步轍不知道這回來的人是誰,有些不耐的睜開眼眸,又是直起身子往外看。


    看見的便是一位女子,穿著一襲霧藍色的衣裙,正輕移蓮步往屋內走來。


    沈步轍歪著頭看她,勉強認出了眼前來人是蘭芝。


    可穿著這身衣裳的蘭芝,和從前的穗穗是出奇的相似。


    “蘭芝?你……”


    沈步轍的話還未說完,蘭芝便已經走上前去,隨之而來的是一股令他熟悉的香氣,若隱若現,卻似乎勾起了身體深處最原始的反應。


    “世子爺,剛剛是奴婢僭越,還望世子爺恕罪……”


    蘭芝眼眶紅紅的看著沈步轍,頃刻間,眼淚就委屈的從眼眶掉落,她立即低下了頭。


    沈步轍深吸了一口氣,又是閉了閉眼眸:“方才我沒有生氣,我知道影影將你送我的意思,可你也要明白我的意思,我喜歡影影……”


    他話還未說完,蘭芝捏緊了手中的紙條,回想著自己打開箱子瞧見的東西,伸長了脖頸靠近了沈步轍的麵前:“奴婢不懂您的意思,奴婢隻知道有花堪折直須折……”


    沈步轍瞬間睜開了眼睛看她,蘭芝也看他,眼眸裏是萬千說不清的情緒。


    沈步轍胸膛猛地起伏了一下,便伸手扣住了蘭芝的腰。


    ……


    自那日以後,蘭芝伺候的便越發的得心應手,沈步轍全無了自己平日裏不近女色的模樣,甚至將蘭芝抬成了自己的通房丫鬟。


    元氏聽見這個消息,心中滿意,還特地往蘭芝屋子裏送上了些首飾和衣料。


    消息在府裏傳的沸沸揚揚,等溫穗穗聽聞這消息的時候,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她一下子就從軟榻前站了起來:“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蘭芝不過是一個伺候人的賤婢,轍郎怎麽可能會看上她?”


    一想到自己一連幾日都沒有見到沈步轍,溫穗穗含恨的咬緊了牙關,隻恨自己當初沒有直接將蘭芝暗中處置了。


    “嬤嬤,你現在就給沈步轍傳消息,叫他馬上過來一趟,就說我生病了!我不信他這樣不挑,竟是什麽人都能往喉嚨裏咽!”


    嬤嬤瞧著溫穗穗這副氣憤的模樣,欲言又止,她猶豫了片刻,還是什麽都沒說,出去叫人了。


    溫穗穗在屋內緊緊揪著帕子,如坐針氈的等了許久,才見嬤嬤愁眉苦臉的又是進了屋子。


    “人呢?”溫穗穗聲音都尖銳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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