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一群長舌的官員發酵,消息傳的很快。


    不過幾個時辰,江照影傾銷糧食、引起恐慌,以期牟利的消息便傳的滿城風雨。


    沈步轍雖是足不出戶,卻也聽說了外頭傳的沸沸揚揚的消息。


    他一瞬間又是得意又是開心,覺得現世報來的竟然是這樣的快。


    可轉念一想,心中又是多了些頹廢和落寞:“前幾日,她還與我強嘴,是那樣的言之鑿鑿,覺得自己普天之下無人能及。”


    “不過幾日,便遭了不幸,被官員在朝堂之上彈劾,要京中官員要聯合起來對付她。”


    沈步轍說著,輕輕的咳了一聲,披上了素色的鬥篷,走到了屋外,望著冷清的院子,他喃喃自語:“眼見她高樓起,眼見她高樓塌,我是不可能會去幫她了。”


    他前幾日被江照影的人又打了一頓,走起路來渾身都是酸痛的,語氣中也多了幾分恨意:“我隻恨自己沒有本事,不能去給她添一把火,讓她這把火燒的越旺越好。”


    觀墨聽著沈步轍的話,靜靜的跟在沈步轍的身後,一言不發。


    可沈步轍往外走了幾步,到了府門口,卻看見門口有著十幾個麻袋的糧食,靜靜的佇立在角落裏。


    麻袋的口被緊緊紮住了,角落卻漏出了些許的大米。


    沈步轍皺著眉,艱難的蹲下身子,伸手把散落在地上的大米抓進了手心。


    大米顆粒飽滿、粒粒分明、晶瑩剔透,是上好的品相,放在鼻尖是還能聞到一陣米香,是上好的佳品。


    “這十幾袋的大米是從哪裏來的?”沈步轍抬頭望著觀墨。


    “這是明珠小姐買來的米。”觀墨解釋,如今沈府裏沒什麽下人,這米還是沈明珠叫觀墨從外頭扛回來的。


    沈明珠不知道那些是江照影的米鋪,也不知道是江照影傳出的消息要買米,她隻是聽聞自己的小姐妹說起外頭都在哄搶大米。


    她便用自己的私房銀子,買了這十幾袋。


    沈步轍聽見這話,一下子從地上站了起來。


    動作突然,讓他眼前一黑,他嬌弱的搖晃了兩下,幸虧觀墨急急的扶著了他。


    隻聽沈步轍怒氣衝衝的道:“沒想到沈明珠也受了江照影的騙!咱們沈府如今一窮二白,根本沒有多餘的銀錢,還要給江照影收拾爛攤子!”


    沈步轍越說,便越是生氣:“不行!必須退錢!既然江照影不識抬舉,我們也不必和她客氣!”


    沈步轍的話語裏滿是恨意,回憶起江照影前些時日對他說出的那番話,他眼眸晦暗了一下。


    “觀墨,咱們的地窖裏是不是還囤積著許多去年的陳米?”


    觀墨點頭:“是,那米顆粒細小,吃著也不香,已經在地窖裏放了一年、兩年,有些都要發黴了。”


    沈步轍聽著,冷冷的笑了一聲:“而江照影賣得米都是好米,在市麵上也是中等價位……”


    觀墨沒有聽懂沈步轍的言外之意,“主子,您這是什麽意思?”


    沈步轍陰險的笑了:“你現在去把咱們地窖的米全都拿出來,混雜在這新米的下麵,多裝幾個麻袋,咱們趁亂去拿去退貨,江照影鋪子裏的夥計定不會好好檢查。”


    觀墨聽見這話,眼皮一跳,不可置信的望向了沈步轍。


    他沒有想到,沈步轍竟然是想出這麽陰險、小人的主意。


    退了買來的大米便罷了,甚至要拿地窖裏那些沒有人要的大米,以次充好,也按照正價去退了!


    觀墨覺得,自從沈步轍被沈明珠砍斷了命根子,就不像是他自己了,整個人變得很陰暗,很陰鷙。


    總是佝僂著身子,眼眸裏也滿是晦暗。


    如今還想出了這樣下賤的主意。


    “主子,這樣不好吧?”觀墨一整張小臉都是皺巴巴的。


    沈步轍眼眸裏卻滿是狂熱:“好!怎麽可能不好!這樣沈家缺錢的事情可以解決,那些陳年老米就可以清掉庫存,更重要的是,還可以毀了江照影的生意!”


    “她說她等著我去死,我便要看她死在我的前麵!”


    觀墨還是站在原地沒動,雙腿就像是在地上紮了根:“可一日夫妻百日恩……那畢竟是夫人……從前的事情也是咱們對不起她。”


    “那米原本就放在地窖裏,放著就放著吧,反正地窖那麽大,萬一到時候有用呢?”


    沈步轍聽見觀墨說起從前的事情,臉色便陰沉的能滴得出水,渾身的氣場都陰鷙了起來:“我叫你去幹!你就給我去幹!”


    “怎麽?如今我殘廢了,你便覺得我腦子也不行了?說的話你也不願意聽了?”


    沈步轍死死的瞪著觀墨,就像是在瞪著一個仇人一樣:“陳米有什麽用?都要發黴了,叫我吃,我也吃不下去!咱們府裏不是還有鮮米嗎?”


    “沈族老都把江照影的米退了,他的消息那麽靈通,若是日後真的有需要米,他那個性格,不可能會把米退了!”


    “如今他是我們唯一的依仗,我們隻有堅定的跟在他的身後,才能對他表忠心!”


    觀墨受不了沈步轍這樣的眼神,於是胡亂的點了點頭,便急急的跑去地窖裏,和幾個小廝一起把地窖裏的米搬了出來。


    成年的男子動作也麻利,不過一陣子,偌大的地窖就被他們搬了個空。


    原本十幾袋鮮米,如今混了陳米,變成了五十幾袋。


    沈步轍叫了板車,便將這五十幾麻袋陳米,浩浩蕩蕩的往江照影的米鋪裏運。


    等他到了江照影的米鋪門口,才發現門前早已經是排起了長隊。


    都是京中的官員,聽了沈族老的慫恿,和家中的夫人大吵了一架,然後又叫自己府上的小廝來退貨的。


    這不僅是一場退貨,更是站隊,是宣示主權。


    沈步轍瞧見這浩浩蕩蕩的人,自然也是樂見其成,站在一旁看著江照影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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