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院判瞧見動靜,急急擠到孫永康身邊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孫永康煞白煞白的臉。


    他的渾身都開始戰栗,身體的溫度也在一瞬間變低,孫院判渾身顫抖的大喊:“停下!快停下!”


    “我兒!我的兒被你們害死了!”


    “你們別打了!你們別打了!我兒暈倒了!”


    誰知孫院判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大喊,周圍的人才紛紛的回過神來。


    士兵清除出了一條道路,孫院判便急急的抱著自己的兒子回了方才的營帳。


    百姓們都留在原地紛紛感歎:“怎麽回事?方才人還好好的,怎麽現在就要死了呢?”


    江照影和周珩對視了一眼,兩人將百姓勸回了自己的屋子裏。


    此刻大多數的太醫都留在了孫院判的營帳內,觀察著孫永康的動靜。


    “一定是因為方才人太多了,擠到了他,才讓他跌到了地上。”


    “原本他剛剛病好,就不應該出去見那麽多人!都怪江照影!”


    其他太醫也在勸慰:“孫院判,他肯定會沒事的,休養一下便一定能好轉。”


    孫院判一邊聽著,一邊捏著孫永康的脈搏。


    從脈搏上看,並無大礙,大概就是因為周圍人太多而導致呼吸不暢。


    他診斷完畢,便又去倒了一碗湯藥,一口一口的喂自己的兒子喝下。


    一旁的太醫們還在討論:“勢必要去通知陛下。”


    “今日鬧得這麽大,百姓們都知道了其中的內幕,江照影逃不掉的,她必須下獄!就算是安王也護不住他!”


    “她耽誤治療,下獄哪裏夠?必須死!就按照軍規來處理!”


    可那個太醫話音剛落,孫院判這邊就出現了狀況。


    孫永康的藥還未喝完,便直接吐了出來,他的渾身都在抽搐,甚至咳出了血。


    孫院判眼皮一跳,急急的捏住了他的脈搏:“兒子!兒子?你怎麽了?”


    孫永康的脈搏在頃刻間改變了,變得微弱無比,身上也逐漸冒出了紅疹,身上的溫度驟降。


    瞧見他突變的情況,一眾的太醫都慌了神,他們急急上前,圍在了床榻邊。


    幾人分別捏住了他兩手的脈搏,還有人在試探他的鼻息。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體溫驟降,脈搏接近於無,渾身都在打寒顫!”


    另一個太醫想起自己曾經目睹的患者死前最後的症狀,眼皮一跳:“那些重症而亡的死者,死前都曾經出現過體溫驟降,渾身寒顫的情況!”


    “孫永康可能不是因為體弱才暈倒,而是因為已經山窮水盡了……”


    孫院判聽見這話,眼皮一跳,他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江照影曾經說過的話。


    “若有不對,立即停藥,再叫我過來,特別是在第三日的時候……”


    他的渾身都在發抖,臉色在瞬間比床榻上的患者還要慘白:“所以是藥錯了?所以是藥錯了?”


    “是不是我的藥方被人掉包了?”


    “一定是我的藥被人掉包了!”


    聽見這話,便有太醫急急去查看了藥罐裏的湯藥:“此藥是天花的方子不錯!可這藥猛烈,針對的是熱症!”


    “我看孫院判的兒子……他如今體溫驟降,渾身寒顫,得的一定是寒症啊!”


    此話一落,所有的太醫臉色都沉了下來。


    按照這樣來說?


    那麽江照影所堅持的一切都是對的?


    可他們方才在人群之中鬧了這麽半天!甚至把話都放下去了,說治死患者的人,需要償命,需要下獄!


    這不是在打自己的臉嗎?


    他們急急的站在了滿頭大汗的孫院判麵前,話語間再沒了方才的高傲和氣定神閑。


    “不不不,你現在千萬不能去找江照影說這件事情!我們可千萬不能讓江照影得意了!”


    “既然江照影說的是對的,那麽我們直接用了她那個藥方,給孫公子服下,情況一定就能好轉!”


    “我們就像是沒事人一樣,什麽都不說,過幾日,令公子的病一定就能好轉了!”


    幾個太醫咬緊牙關,臉色都不是太好。


    他們對著孫院判苦口婆心的勸道:“如今我們有這麽多太醫在,聯合治療,難道還治療不好一個他?”


    孫院判也讚成他們的想法,先不說他不想去求江照影這麽個女人。


    而且他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若是太醫誤診的事情說出來,恐怕京城再沒有他們的立足之地了。


    江照影從前就把藥方給了他們,他們直接用,怕是也沒人知道。


    於是他也點頭:“好,之前方子用錯了,現在用了江照影的方子就沒事了,讓她知道,她開得也是一樣的方子。”


    幾個老頭子火急火燎的按照江照影的藥方煎藥,又是偷偷給孫永康灌下,還苦思冥想的回憶,江照影平日是如何治療病患,又是如何囑咐病患的。


    甚至還有人在外頭望風,不讓孫永康的情況被其他人知道。


    幾人因為這件事,麵上都是有些愁雲慘淡,心裏也是十分的難堪。


    “沒想到我們竟然是輸給了一個女娃娃,我幾十年都是白活了啊!”


    其他人安慰:“別人不知道,就不算輸!我們必須守好這個秘密!”


    孫院判聞言,又是掃視了一圈,他突然感覺有些奇怪:“吳太醫去哪裏了?”


    其他人搖了搖頭:“不知道,他當時在永康的身邊,可能是先察覺到狀況,害怕,直接跑了。”


    “別管他,他跟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不敢說的。”


    孫院判點了點頭,急急將手中熬好的湯藥喂到了孫永康的嘴裏。


    吃完江照影的方子,孫永康冰冷的體溫倒是回升了不少,雖然還是偏低,但也不至於性命垂危。


    幾個太醫這才放下了心,出門老老實實的按照江照影的方子治病了。


    今日的事情成了他們共同的秘密,誰也沒說。


    就連江照影前來詢問孫永康的情況,孫院判也隻是說:“情況不錯,喝了我的方子,他的身體很好。”


    江照影聞言,便知道孫院判還是不相信她,一意孤行要用自己的藥方。


    於是她把自己原本要拿出來的改良方子,又收了回去。


    也罷,這是孫院判的最後一次機會了,接下來無論他的兒子是死是活,都與江照影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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