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逸腳步一頓,被問的有些尷尬。


    哪有什麽道法大會,他又不信這些,可這事瞞也瞞不了多久,信奉殺道的道士脾氣可沒這麽好。


    思索再三嚴逸隻好將事情推到張果身上,轉過身開始表演:“其實……不瞞道長,根本沒有道法大會。


    是通玄道長想要收徒,本王篩選不少道觀才決定隻邀請玉清觀前來。”


    玉清居士一愣:“這是為何?”


    “當然是因為玉清觀扶危濟困乃當世道家之榜樣,您也知道,通玄前輩德高望重,他一心想把道門發揚光大。


    可現如今不少人都是頂著道家的頭銜到處招搖撞騙,授業一事需得多多考量。


    這也是通玄前輩的試探,本王欺瞞道長實屬無奈,還望道長莫要見怪。”嚴逸賣隊友賣的十分熟練。


    就連一旁的沈富都不禁佩服自家王爺。


    “是啊是啊!通玄前輩不讓我們說,他是想自己暗地考察一番,再行挑選合適的徒弟傳授道法。


    玉清道長可千萬別說是我們王爺說的,不然通玄道長肯定以為是我們向諸位透露考題,萬一他一氣之下走了,那……”沈富趕緊附和。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還真把玉清忽悠住了。


    通玄二字不亞於頂流巨星,作為通玄的小迷妹玉清居士連連點頭:“王爺放心!貧道絕不會多言,若能得通玄前輩指點,貧道一定給王爺鑄長生牌,祈禱王爺長命百歲。”


    嚴逸抽了抽嘴角:“其實倒也不用!一切都是為了傳承,既如此本王就告辭。”


    說完便大步流星離開,生怕下一秒忍不住笑出來。


    傳承二字有兩層意思,但顯然他們理解的不同,玉清居士以為他說的是道家傳承,心裏一陣感動。


    得了內部消息,玉清更加嚴格要求那些小道姑,下晚課還特意召集師妹們一同開了個會。


    就是為了如何能在通玄麵前露臉,萬一真能被收做徒弟,玉清觀以後定能大放異彩。


    嚴逸兩人離開很遠,沈富忍不住笑出聲來:“王爺的腦子轉的也太快了,屬下差點沒反應過來。”


    “我這一天容易嘛!躲完這個躲那個,腦子不轉快點還不被她們掛城頭風幹啊!”嚴逸無奈搖頭。


    “王爺說笑了!就算她們知道王爺騙她們,她們還真敢對王爺下手不成?”沈富並不相信。


    這世上還有敢對王爺動手的人?


    她們不要命了?


    “你可別小看她們,道家講究因果,今世因今世了,報仇都不帶隔夜的。


    尤其是殺道,一言不合就是打,輸贏後果都不重要,反正她們是不會忍氣吞聲。”嚴逸輕笑。


    “這麽瀟灑?聽上去好像還挺對屬下胃口。”沈富摸摸下巴來了興趣。


    人活一世哪能不受點委屈,這不服就幹的性格,聽著就過癮。


    反正比那些天天叫著四大皆空的人好多了。


    嚴逸沒在回他的話,心裏惦記著衙門那些叛軍,兩人進城後第一件事就是來到衙門。


    沒曾想此時衙門裏正在審案,門口同樣聚集了不少百姓,還有一些便服大臣混在其中。


    此時案件已經接近尾聲,中間跪著的人將所做之事全盤托出,就連小時候偷看寡婦洗澡的事也都交代個幹淨。


    周興就在一旁笑著看向他們,而這群人身體不住的發抖,地上還有一些可疑的液體。


    沒有人知道他們經曆了什麽,反正身上一點傷口看不到,就連囚服都是幹淨的。


    百姓們情緒激昂,要不是在衙門,隻怕他們都要扔菜葉子臭雞蛋砸死這群畜生。


    “這是你們的口供,如果沒有異議就畫押吧!”李恪將記錄好的口供扔在他們麵前,幾個人爭先恐後搶著畫押,生怕晚了又會經曆一場酷刑。


    案子定性眾人鬆了口氣,秦懷道扔出一個令牌大喊:“爾等殘害鄂那村一百多條人命,其罪難疏,令人發指。


    本官仰承陛下隆恩,來玄菟城擔任知府,勢要將爾等繩之以法。


    來人將他們押進大牢,擇日帶到鄂那村就地正法,以祭奠亡魂安息。”


    那令牌是斬首牌,令牌落地他們的生命就開始倒計時,可這些人反倒是鬆了口氣。


    死就死吧!隻要不讓他們落在那個閻王手裏就好,那是要比死更痛不欲生。


    衙役將犯人帶下去,百姓們高呼知府大人真乃清正廉明,是最好的父母官。


    這一場麵同時感染了這些便衣官員,大家在朝堂待的太久,很難有機會接觸到這麽震撼的場麵。


    秦懷道起身走到門口,借著這個機會說了些承諾,百姓們對秦懷道更是信服。


    嚴逸看事情差不多,繞道從後門溜進衙門,打算等百姓散去,他再問那些犯人點消息。


    等秦懷道將百姓驅散,轉身回到書房準備寫結案卷宗,這才發現大哥竟然坐在書案前看口供。


    “大哥您什麽時候來的?”秦懷道好奇上前關心。


    “剛來沒多久,百姓安撫完了?”嚴逸笑著將口供放下。


    “是啊!這件事總算告一段落,弟弟這顆心也可以放下了。”秦懷道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給自己倒了杯茶。


    “辦的不錯!經此一事想必百姓對你更加信服,日後你行事也會更方便。


    這些人你打算怎麽處理?”嚴逸含笑看著弟弟。


    “眼下玄菟城沒有刑場,我準備將包括溧陽城關押的叛軍一同壓到鄂那村廢墟,讓他們斬首示眾。


    一來祭奠亡魂,二來也可給黑龍城另外一些異心之人敲了警鍾。


    膽敢作奸犯科者,我定讓他們付出代價。”秦懷道擲地有聲的話很讓人共情。


    這次是伯咄部,難保不會有其他部落也包藏禍心,他就是要讓黑龍城百姓知道,隻有大唐才能讓他們安居樂業,有冤可伸。


    “二弟真是長大了!大哥以你為傲。”嚴逸起身走到秦懷道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十分欣慰。


    說話間沈富將其中一人帶了過來。


    “王爺!人已帶到。”沈富行禮。


    那人年紀在四十左右,一張粗獷的臉上滿是汗水,規規矩矩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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