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卒打量著四下,身處氹魂塚中,感知力極大的下降。


    濃霧襲來,夾雜著一絲低吟。


    伍卒腦海一陣暈眩,雙瞳深處一道白光一現即隱。


    齊緣不由得提醒道:“小子,你的狀態似乎不太對勁,魔怔了?”


    伍卒解釋道:“太香了,實在太香了,這是烤田螺的香氣,我感覺煉爐要升級了。”


    齊緣:“~~”


    伍卒現在極度饑餓,身體有著極大的渴望,他本能的朝著氹魂塚西北方向行進。


    漩渦中,金人模樣的齊緣轉著圈圈,袖珍小手捏著下巴,喃喃道:“莫非是神圖的原因讓伍卒有了原始人的部分特質,以至於讓他對能夠提升鑄紋等級的食材特別敏感?”


    齊緣越想越覺得有理,與此同時,他對於篆刻在自己身上的紋路愈發不解,究竟是天然形成的,還是哪個奇葩編撰的?


    絞盡腦汁也記不起來,齊緣索性放棄。“還是深度冥想一會兒吧,隻是外圍應該不會有事。”


    山道初極狹,緩慢行走了一個時辰,伍卒才鑽進一條狹窄的山洞,當真有如前人所說,緣溪行,忘路之遠近,忽逢桃花林,夾岸數百步,中無雜樹,芳草鮮美,落英繽紛。


    隻不過開墾的良田已然長滿了齊人高的青草,鱗次櫛比的石屋也已破敗不堪,見不得人的蹤影。


    伍卒無暇他顧,目不斜視的盯著不遠處烤架上的田螺,以至於山洞閉合他也未曾注意。


    雲霧籠罩過來,彌漫至河道便戛然而止,伍卒踩在沙石地上的腳印也一個接一個的消失不見。


    洶湧奔騰的瀑布自崖巔傾瀉而下,赤著上身的青年站在河中央,霞光照射在青年身上,似有種超凡韻味,宛若臨凡的神祇之子。


    大河綻放青光,光霧氤氳沸騰。


    似有人在河底操控急流,簇簇河水凝成的箭矢刺向青年,青年裸露的上身綻放金光,顯得愈發神聖。


    他伸出手臂沒入河底。


    洶湧的大河在青年的撫摸下變得極其溫順。


    陣陣不甘的嘶吼夾雜著女人的哀鳴傳入伍卒耳畔。


    伍卒神色一凜,大河裏有什麽?


    少頃,一個又一個巨型田螺被青年捕捉上岸,他的手臂有一道淺淺的血痕。


    伍卒看著青年,他受傷了?


    梅胥然抬起頭來,看著伍卒。


    他揩去手臂上的血珠,那對濃密的眉毛稍稍向上揚起,一雙朝露般清澈的眼睛似在微笑,對於伍卒的到來似並沒有感到意外。


    梅胥然走上河岸,看著伍卒,笑道:“你看樣子很餓。”


    溫和的聲音好似謙謙君子,對比伍卒差距甚是明顯。


    說著,他指了指放在烤架上炙烤的田螺,道:“嚐嚐我的手藝。”


    目睹全程的伍卒本能的想要退走,這是個怪人,而且實力極強。


    腦子下達退走的指令,玄宮煉爐內傳來的吞噬感本能讓伍卒走上前。


    依稀記得孩提時,他便熱衷於燒烤,三五個摯友圍在一起,烤串,田螺、啤酒、西瓜,是乃一大享受。


    他坐到烤架旁拿起一個烤熟的大田螺,揮動拳頭砸開外殼,一拳下去田螺僅僅裂開了一條縫隙。


    伍卒看著梅胥然,梅胥然聳了聳肩,走過來手指點在田螺上。


    縷縷香氣自裂隙中溢散出來,牽動著伍卒味蕾。


    外殼應聲碎裂,伍卒扒開碎片,咽了咽口水。


    眼前的田螺肉香軟白皙,炙烤的恰到好處。


    伍卒甚至已經沒有念頭去警惕這來曆神秘的青年,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眼前的田螺肉上。


    精純的血肉能量溢散出來,讓他身上的毛孔都要張開。


    伍卒眼前一亮,當即大口吞咽起來。


    梅胥然靜靜地站在一側,在他旁邊是方才捕獲的四隻田螺。


    隻不過這四隻田螺動作稍顯怪異,巨大的軟體組織是足以讓它們在河岸邊存活的。


    可它們自被梅胥然捕捉上岸後,卻是收攏了軟體,縮進殼中。且三隻青色田螺有意識的圍在中間那隻通體潔白的田螺旁邊,像是保衛公主的士兵。


    一隻田螺很快下肚,玄宮內阿卡斯塔煉爐第五道鑄紋在吸收掉田螺的血肉能量後,亮起一道乳白色的光輝。


    伍卒心中一喜,第五道鑄紋亮起,他的肉體再次得到強化,他看向四下,眼中的一草一木像是盈滿了絢爛色彩,視線更加清晰。


    意猶未盡的目光瞥向青年腳邊的四隻田螺,梅胥然笑道:“沒吃飽?再來幾個?”


    伍卒看著梅胥然,問道:“這些田螺是怎麽長這麽大的?”


    梅胥然搖了搖頭,他看著那隻白玉般盈滿光澤的田螺,淡聲道:“他們吃的特殊,以至於讓它們成了精。”


    伍卒麵色一滯,道:“田螺精?它們吃的什麽?”


    梅胥然輕笑道:“來時可曾見到河岸邊的村落?”


    伍卒瞳孔一縮,心裏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


    梅胥然把剩下的田螺也放在烤架上炙烤,侃侃而談道:“這裏曾住著約莫一百戶人家,是他們養的田螺。”


    伍卒眉頭緊皺,強忍不適,問道:“然後呢?”


    梅胥然看著伍卒,笑了笑:“是我讓它們有了意識,讓它們吃了村落裏的人。”


    伍卒心中一顫,趕忙起身與他拉開距離,看似溫潤如玉的青年實則竟是個徹頭徹尾的惡魔。


    梅胥然不以為意的料理著剩下的田螺,一邊翻烤,一邊解釋道:“不想聽聽理由嗎?”


    伍卒哪還在意其中緣由,強烈的危機感已然壓製住蠢蠢欲動的吞噬感。


    他看向梅胥然,開口道:“忽然想起來家裏有點事,就先告辭了。”


    梅胥然笑了笑,說道:“你來到氹魂塚,難道不是為了想要在上古遺跡中謀得一些好處嗎?”


    伍卒驚出一身冷汗,致命的危機感讓他沒有邁出那一步。


    盡管如此,他還是將八極內勁運轉至四肢百骸,暗暗提振氣勢戒備著。


    高度緊張的伍卒刺激到了冥想中的齊緣,漩渦中陡然傳來齊緣的驚怒聲:“我才眯了一會兒,你幹了什麽?這人靈魂力簡直離譜,不,應該說是元神力。這是個老怪物,就算是你我融合,也不是他的對手。”


    伍卒麵色不變,心裏卻是暗暗焦急,這無疑把他最後的壓箱底手段徹底打消掉了。


    盛放著田螺的烤架忽然顫動起來,梅胥然微微一笑,說道“終於忍不住了嗎?我給你機會。”


    烤架猛地炸開,四隻田螺掉在地上,三隻青色田螺陡然發光,縷縷青色的能量自軀殼內蒸騰而出,灌入到白玉螺中。


    煉爐再次傳來渴望,似乎吞噬掉眼前的青色能量,能讓它再度升級。


    伍卒強忍住異動,定睛看著那白玉螺。


    白玉螺在吸收掉三隻同類的能量後,通體散發著璀璨光輝,一抹妖影自軀殼表麵一閃而逝,祥瑞的氣息撲麵而來,讓心神不寧的伍卒迅速鎮定。


    梅胥然笑了笑,道:“一尾已經蘇醒,想來她也該感知到了吧。”


    伍卒怔怔的看著白玉螺,暗道:“狐狸?”


    “轟!”


    一聲轟鳴讓大地都在隱隱震顫,梅胥然看著伍卒,說道:“融合它,你將成為氹魂塚古遺跡的半個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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