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轉機,楚琉璃眸子晶亮,忙問道,“你有法子?”


    她從沒被禁足,一直以來也沒被強行要求做事,可見母後鐵了心。她已經做好硬碰硬的準備,雲舒卻說有轉機,說不心動是假的。


    秦雲舒自個兒也不確定是否行得通,一旦這樣做了,乃是逆大道而行。


    “你在公主殿等著,順著皇後心思來,隻是一線希望,不一定成功。”


    輕輕的一聲大大寬慰楚琉璃,她連連點頭,“好,我應你。”


    話落,殿門已被打開,站在外側的不僅掌事嬤嬤,皇後親自來了。


    楚琉璃心裏不是滋味,更不想說話,轉身朝內殿去。


    女兒這般態度,皇後僅僅望了眼,隨即看向秦雲舒,笑道,“不是說出宮,怎到這來了?本宮已明確說了,琉璃現下禁足,誰都見不了她。”


    說到這,話鋒一轉,“還是你本事大,即便如此,你也進來了,要換批守衛,這些太不中用。”


    話裏有話,告誡她別摻和。


    秦雲舒恭敬有禮的回道,“臣女越距了,現在就走。”


    說著,她望向掌事嬤嬤,卻被皇後阻去,“本宮親自領你出宮。”


    秦雲舒應是,隨即跟著皇後出了寢殿,走在後宮前往側門的路上,後頭跟著掌事嬤嬤和幾個椒房殿宮女。


    “偌大繁華的京城,琉璃唯獨和你親近。今日,她怕是什麽話都和你說了。身為她的母後,豈會害她?倘若你順著本宮心思,勸她幾句,就能進殿。”


    秦雲舒沒想到,皇後和她挑明了。


    “臣女不明白您的意思,琉璃也就說無聊煩悶,還不如去書院。”


    皇後眉頭微微挑起,對這番說辭顯然不信,“罷了,希望她的性子收斂些,對她有好處。”


    秦雲舒不再多言,一路隨著到了西小宮門。


    拜別皇後,緩緩走出,她確定皇後的心思無法逆轉,皇上那……


    的確是親生父親,但更是君王,最是無情帝王家,和周國聯姻,以帝後所出獨女,最表誠心。


    周齊一旦聯合,即便漸起的燕國,也不敢輕舉妄動。對國有利無害的事,君王會選擇。


    “大姐,你怎這會才出?遇到熟人了?”


    突然的嬌喚,循聲望去,隻見秦蟬一手挑起馬車簾正看著她。


    秦雲舒走了過去,她去琉璃那有些時候,秦蟬就在這一直等著?


    “你怎還不走?”


    “等大姐一塊,邀您去謝府。”


    這話說的漏洞全出,一來沒有人臨近晌午邀約。二來,小小姨娘沒有資格,隻有當家主母。


    秦雲舒索性直截了當道,“若我真去了,就是害你,妹妹剛去謝府沒多久,再寵你也要收著點。”


    話落,她不看秦蟬一眼直接上了旁側宮車,命令車夫立即走。


    咕嚕——,車軸轉動,秦蟬手上的帕子擰的很緊。


    “蟬姨娘,可要走了?”


    車夫喚她,她才回神,沒好氣的說道,“走。”


    秦雲舒乘坐的宮車一路前行,她坐在晃蕩的車內兀自沉思並沒有看簾外。


    僅她一人之力,十分困難,要想楚琉璃不和親周國,就要犧牲楚黎北,像對付楚鳳歌那樣,叫皇上對他失望。


    左右他不是未來君王,早點失勢以後做個藩王,也比流放好。四皇子此人,狠起來六親不認。


    她該和誰合作?這件事的直接受利者是四皇子,具有競爭力的三皇子除去,剩下的都是沒有羽翼的小皇子們。


    可是,四皇子多半不同意,蕭瑾言展露鋒芒,為了以後,四皇子這時候該做的是收斂,叫旁人低看。


    所以,這事很難辦。


    仿佛陷入一個胡同暫時出不來,秦雲舒衣袖都捏緊了,可就在這時,哐——,極大的一聲,馬車忽然停下。


    巨大的衝擊令她身體左右晃蕩,抓住車椅才穩住。


    還沒查看情況,簾子被人從外掀起,陌生男子一身粗布衣裳。


    “秦大小姐,請下車。”


    秦雲舒心一沉,極不好的預感,她沒有出聲,徑自下了馬車。


    環顧四周,她發現身處庭院,地方不大,前麵一溜排屋子,十分普通,似小院但四周都是男子,穿著統一。


    她乘坐的仍是宮車,剛才那名車夫已經消失。


    堂而皇之截宮車,真是大膽!


    “請。”


    男子朝前伸手,示意她進屋。


    秦雲舒目色冰冷,“難為你家主子,頗費周折請我來。”


    一舉兩得,不管怎麽查都查不到真正的人身上,反倒皇後陷入麻煩。因為她是被皇後邀請入宮,更由宮車相送。


    搞笑的是,她猜不到是誰,有秘密的私宅,更有諸多手下,還不動聲色在京城動手。


    首先,不可能是謝凜,因為他會直接攔她,要麽接連幾把匕首。向來直來直往,不兜兜轉轉。


    殺你就是殺你,不殺即是不殺,從不拖泥帶水。


    最終,秦雲舒進了一間簡樸十分寬敞的屋子,東西一應俱全,收拾的很幹淨。


    身子剛入,吱嘎——,屋門被關上,四周靜悄悄一片。


    禁足她麽,那人到底是誰?


    秦雲舒環顧四周,發現茶壺的水是熱的,旁邊有茶盒,打開一看,看樣子聞味道,是君山銀針。


    父親很喜歡喝,秦府每年都會在春秋采買許多。


    再往旁看,是一盤糕點,探手過去是溫熱的,剛做好。湊近聞聞,有花的味道。


    這個發現,令秦雲舒心一沉,這個人對秦府了解。


    屋子分為內外兩間,走進去,木板床很普通,四周竟圍著輕紗曼,旁側台上放著姑娘家的胭脂唇黛。


    走近細看,取自京城有名的商鋪,價值不菲。


    招待十分周到,如果不是那番陣仗,還真是貴客招呼。


    所以,這個人不要她的命,就是囚禁她。或許該說,就一段日子。


    究竟想做什麽,這樣做有意思嗎,到底是誰?


    秦雲舒左思右想,過了晌午都沒頭緒,這時候,一名男子進了來,端著精美菜肴。


    一言不發,放下就要走。


    秦雲舒立即叫住他,“你家主子如此上心招待,躲在暗處卻不出來,什麽道理。”


    男子朝她恭敬的行禮,“主子交代,好好招呼秦大小姐,住上幾天即可,不會傷及您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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