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明村,西村,李子濤家。


    在經曆了這一路上的奔波後,自從離開眾人住所到現在,眾人是第一次有機會喘口氣。


    雖然李子濤的住所顯得有些髒亂,但是好在食物與水還是有庫存的。


    然而,和夜宴中不同,李子濤家的庫存,大多數就是長明村人所食用的一些食物,大多數以粗糧為主。


    然而,目前的時間是後半夜,並且經過連環的事件過後,眾人均覺得腹中饑餓,也顧不得那麽多,三下五除二就將李子濤家的食物清掃一空。


    而李慕容,顯然是對剛剛李子濤對自己家中的描述有些疑問。


    看起來,李子濤果然是知曉眾人之前所在的房子的主人是誰的。


    “現在,我爺爺已經死了,長明村又成了這種情況,我們能否活下去都是個未知數,副村長,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們,我們之前居住的地方的房子,是屬於誰的?”


    李子濤拿起茶杯,倒了杯水,說道:“既然村長死了,我想告訴你們也無妨,在這之前,隻要是人提起那房子,都基本是什麽都不會說的。”


    李慕容點點頭。


    眾人此時也已經吃的差不多了,於是便聚攏在李子濤的身旁,聽他說一說那房子的事情。


    而周佳美,在之前與邪靈的對抗中受了十分嚴重的傷,此刻正是被半夏扶到床上躺下休息,聽聞李子濤說起此事,卻也是拿起枕頭,靠在牆上,雖然是在閉目調息,但是顯然她對於此事也十分感興趣。


    “怎麽,周小姐也感興趣?按理來說,你應該對那房子也十分熟悉吧。作為東村人。”李子濤看著靠在牆上的周佳美,說。


    “我自然是知道房子的主人是誰,隻是它為何變成現在這樣,我倒是想聽你說說。”周佳美幹笑了一聲,說道。


    李子濤不再理會周佳美,而是繼續看向眾人,說道:“那房子,位於東村的正中間,而且,沒有人願意提起它的使用者,加上東村現在沒有領導者,你應該能知道使用者是誰。”


    說完,李子濤看向了李慕容。


    “應當,就是之前的東村村長吧。”李慕容低聲說。


    這個答案,基本在李子濤說完之前的那番話後,大家都已經心知肚明。


    李子濤點頭,道:“不錯,東村的村長,叫李光,與西村不同,曆代的東村村長,應當是都住在那所房子裏。”


    吳文彬扶了扶眼鏡,道:“那理光,應當就是東村的最後一個村長吧。”


    李子濤身旁的李思新點點頭,開口說道:“不錯,十九年前,那件事情之後,東村便不再有村長,而後東西村便統一歸到了西村村長,也就是李一杭的領導之下,而後的采靈人,也都是由西村人來擔當。”


    半夏說道:“那東村的人,就這麽甘心服從了麽?至少,從我接觸的東村人來看,他們好像一點都不服李一杭的管教。”


    李思新笑笑,說道:“這是自然,東西村的世仇,是永遠無法化解的,對吧,周小姐。”


    周佳美坐在那裏,笑了笑,說道:“你們說的這些,我不感興趣,我隻想知道,後來,這座房子你們是怎麽處理的。”


    李子濤道:“後來,這房子就一直空在那裏,我們曾經建議村長將這房子拆除,但是遭到了東村人的強烈反對,最後也就不了了之,到現在,也就成了一個廢樓了。”


    李思新擺擺手,說道:“你說的不夠仔細,因為當年東村村長並不是自然死亡的,所以即便這房子空在那裏,也是沒有東村的陰陽師趕住在那裏的。不然,那個房子位於東村的正中心,許多東村人都很喜歡那房子。”


    趙天河問道:“非自然死亡?是怎麽回事?”


    李思新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躺在床上的周佳美卻是開口了,“什麽非自然死亡,何必這麽假惺惺的,你們幹脆說,是你們將東村村長給殺了不是更直接?”


    李慕容看向兩個領導者,從他們的反應上可以看出,周佳美所說的事情是事實。


    “成王敗寇,向來如此。”李思新卻是說道。


    李慕容道:“既然今天咱們說到這裏了,能否告知我們大家,十九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因為自從我來到這個村子,我已經不知道多少次聽到這個時間點了。”


    吳文彬也有些感興趣,說道:“不錯,而且我手中沈先生給我的地圖上,是沒有祠堂的。據你們所說祠堂應是十九年前建立的,那建立者祠堂的目的,我想和這十九年前的事情也有關吧。”


    “當是如此,因為我在祠堂裏也看到了李光的靈位。”李慕容說道“隻是給你地圖的這個沈先生,我覺得他也應該不是一般人。”


    吳文彬笑道:“這是自然,如果我能出去,有機會我一定會再去見他一麵。”


    李子濤等二人都說完話後,再次看向了李思新。


    李思新說道:“十九年前,那時候我和李子濤都還很年輕,對於老一輩人的安排,自然是惟命是從。”


    李子濤道:“十九年前,村內發生了一場戰爭。”


    “是陰陽兩派之間的內鬥麽?”趙天河問。


    李子濤點頭,似是在回憶著當年的事情。


    -十九年前,陰派聯合了一些來自現世的人,試圖顛覆西村的統治。究其根本的原因,就是西村,也就是陽派的首領,始終不允許我們全村人離開村子半步。而且,按照陰派的說法,其實憑借著陰陽師的力量,是可以改變這個世界的,我們沒有必要在這個村子守一輩子。但是陽派的首領卻不是這麽認為,他們認為,外麵的世界格局一定,也不是我們能夠改變的,他們的想法,就是與世無爭,在這長明村過一輩子為好。兩派就這個問題也爭執過很久,最終,陰派選擇在十九年前發起了對陽派的戰爭。


    “當時,陰派還有著一群來自現世的幫手。”李子濤回憶著。


    “什麽?你的意思是,陰派當年找來了一群現世的人,和他們一起與你們戰鬥?”李慕容道。


    李子濤點頭,說道:“不錯,那些現世的人,被陰派的人放進了村中,與陰派一同與我們戰鬥。”


    “即便如此,也沒有戰勝你們?”李慕容又問。


    “不錯,”李思新說道,“現在想想,他們失敗的根本原因,還是因為陰派的那本古籍,在許多年以前被人帶離了村子,導致他們修煉法術受阻,最終沒有抵擋住我們的法術。”


    “那現世那一夥人,是什麽身份?”趙天河問道。


    “我們當時年輕,也不知曉,隻知道除去我們西村自己人之外,都是敵人。”李子濤說著。


    “後來呢,結果如何。”李慕容繼續問。


    “戰爭結束後,我們通過調查,得知這一場戰爭的發動者,正是東村的村長李光。”李子濤道,“而後,村長李一杭在與當時的長老們,也就是我爺爺在內的那四人商量後,決定將東村的村長當中處死。”


    眾人皆是沉默。


    李子濤繼續說道:“後來,可能是李一杭於心不忍,或者處於愧疚,於是便命人在東村修建了先祖祠堂,那裏麵供奉的,大多是當年死在那場戰鬥中的人。”


    李思新待李子濤說完,道:“我和李子濤了解的情況差不多,當年,李子濤就已經是村長的得力助手了,而我,當年還是一個每天纏著媽媽的黃毛小夥子。”


    李子濤看了看李思新,歎了口氣,說道:“李思新,當年他的母親就死在那場戰亂之中,後來村長看他可憐,便將他收為了義子。”


    “對不起,”李慕容對李思新說了一句。


    “沒事,這事情都過去這麽久了。”李思新道,“當年,還發生了兩件事情,一是之前半夏說的,她的母親與他人私奔,後來那男人被處死後,她的母親自殺而亡。”


    半夏隻是點點頭,沒有回答。


    “還有一件事,便是你父親,趁亂將你和你得母親送出了村子。”李子濤說到這裏,再一次看向了周佳美,“現在我們清楚,當年離開村子的人,還有這位,周小姐,不,應該叫李一銘才對。”


    坐在床上的周佳美笑了笑,說道:“不錯,我就是那個時候趁亂離開的。”


    “這就是十九年前的事情。”李子濤說完此言,像是鬆了口氣。


    李慕容正想說些什麽,卻感覺身旁的趙天河情緒十分激動。


    隻見他說:“副村長,那與陰派一同攻擊你們的現世來的那些人,後來怎麽樣了?”


    李子濤想了想,說道:“大部分是被扣留在了這村內,這些人後來怎麽處理的,我卻是不知情了,應當是村長與我爺爺後來商量的。隻是我爺爺是什麽都不跟我說的。”


    李思新像是想到了一些事情,道:“我記得,當時好像還是有一些現世的人,在陰派陰陽師的掩護下,離開了這個村子。”


    “怎麽會這樣,不是說這村子的出口隻有一個的麽?”李慕容問道。


    “不是這樣。”李子濤道“當年,村長設下的結界,還沒有今天這麽牢固。其實,起初的時候,東村也是有一處是可以出去的。當時戰鬥到最激烈的時候,村長曾經遭到東村幾名法力高強的陰陽師的圍攻,當時村長的靈力出現了一時間的鬆散,可能那個時候,他設下的出口處的結界也有些渙散。”


    李思新道:“我想,他們的目的,或許就是爭取時間,能夠讓這些來幫助他們的人有一部分,得以生還出去。”


    “原來如此,也因此,在那場戰鬥後,李一杭便下令,將東村那個出口給封印了起來。”李子濤道。


    李慕容的目光看向趙天河,隻見趙天河表情凝重,不知道在思考著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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