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市,d區,範雅蘭家中。


    對於自己的這個侄子範澤雨,其實範雅蘭也算是看著長大的一個孩子了。畢竟,小的時候,周旭和範澤雨是一起長大的。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他父親的影響,範澤雨從小就十分有正義感,對什麽事情,都會有一種刨根問底的態度。還記得有一次,周旭偷吃了範澤雨的零食,最後被範澤雨好好給數落了一番。那時候的周旭,十分的倔強,兄弟兩個人因為這一包零食差點大打出手起來。那個時候開始,範雅蘭就覺得,範澤雨這個孩子,這種耿直的性格,將來可能不好從事工作。不過最後,範澤雨成為了一名警察,也算是繼承了自己父親的事業,對於他來說,也是一個不小的歸宿。


    自從周旭離開z市來到k市的第一高中上學後,自己也就市逢年過節或者家裏出現一些情況的時候,才能見到範澤雨。特別是自己的哥哥,也就是範澤雨的父親失蹤後,範澤雨也開始變得寡言少語。隻不過,自己問過周旭,雖然兄弟二人的聯係變得少了起來,但是範澤雨還是十分在乎自己的這個弟弟的,每年周旭生日,或者假期的時候,兩個人都會見上幾麵。


    不過,自從周旭進入高二,到高三開始,範雅蘭也能注意到,周旭身上在發生著改變,他和同學,朋友,甚至連自己這個做母親的,都開始不怎麽溝通了。到現在為止,範雅蘭也沒有弄清楚,為什麽周旭會變成這個樣子。她把這一切,歸咎於那個自從周旭剛上小學,就一直在外地四處奔波,追求著自己的創業夢的那個名叫周凱,名義上是周旭的父親的人身上。


    當周凱得知自己兒子的死訊時,竟然想的並不是第一時間回來,而是詢問了葬禮的時間。如果不是他對於周旭不管不顧,自己怎麽可能在範澤雨的勸說下,將葬禮定在周旭的頭七這一天。


    話說回來,範雅蘭也是仔細思考了一下,自從葬禮的日期確定後,範澤雨最為反常的舉動,應該就是那次深夜到訪家中,交給了自己一張黃紙,並且囑托自己一定要貼在大門外。以範雅蘭對於自己侄子的了解,範澤雨做每一件事,都有他的道理,他不可能無緣無故做出這個舉動,隻是自己還沒能明白此舉的作用。


    而當今天早上,範雅蘭起來後卻是發現範澤雨已經開始穿衣準備,於是便隨口問了一句。


    而範澤雨給出的回答,卻是自己等今天這一天對他來說已經等了很久了。


    於是,範雅蘭說道:“果然,這一天,對你有特殊意義麽?你為什麽一定要將弟弟的葬禮定在今天,才讓他下葬呢?”


    範澤雨看向範雅蘭,說道:“姑姑,我跟你講個故事吧,現在時間還早,來得及。”


    範雅蘭有些摸不清範澤雨的思路,但還是點點頭。


    接著,範雅蘭坐在沙發上,她也想知道,範澤雨將葬禮定在今天,還有門口的那張黃紙到底是做什麽用的。


    範澤雨坐在範雅蘭的對麵,目光直視前方,似是在回憶。


    接著,他說道:“姑姑,你知道,我是怎麽找到我父親的麽?”


    範雅蘭愣了一下,關於這一點,她的確是沒怎麽聽範澤雨說起過,於是她搖了搖頭。


    範澤雨見範雅蘭這個反應,於是接下來就將自己之前清明節左右的時候,和deathlive直播小隊相遇,然後共同去到z市的鬼墓園探險的事情告訴給了範雅蘭,這當中自然是隱去了一些不重要的地方,而且,範澤雨也並沒有將李慕容的名字透露給範雅蘭。


    上了年紀的範雅蘭,聽得是雲裏霧裏,當範澤雨將全部過程說完後,範雅蘭問道:“你的意思是,你在那個墓園之中,見到了我哥哥,然後,你還跟他做了告別,是麽?”


    範澤雨點點頭,說道:“是的,後來,警察們在一塊墓碑下挖出了我父親得屍體。但是,這個故事裏麵,我父親,並不是重點。重點的,是存活在那個墓園當中的那個邪靈,就是那個叫孟雪的女鬼。”


    “這名字你說了很多次。”範雅蘭說道“她是這一切禍亂的源頭。”


    “不錯。”範澤雨繼續說道“一切,都是發生於她頭七的那天,據說,人死後的七天之內,靈魂,也就是靈體,是不會入陰間的,而是會在人世間飄蕩。等到頭七一過,人間的事情全部解決完了,才會入到陰間去轉世。”


    範澤雨說的這些,範雅蘭其實也是有所耳聞的,隻不過她沒有想到,這麽年輕的範澤雨,竟然會相信這些東西。


    “小雨,你怎麽會相信這些關於鬼怪的傳說呢?”範雅蘭想起了貼在門口的那張黃紙,接著說道“所以,你給我的黃紙,也和這個傳說有關吧。”


    範澤雨說道:“今天,是周旭的葬禮,也就是,周旭的頭七。”


    範雅蘭十分吃驚,她大概能明白範澤宇為什麽要把葬禮定在今天。


    “那你特意將葬禮選在今天,是為了,讓我能再見到周旭麽?那個所謂的靈體,真的存在麽?”範雅蘭問道。


    範澤雨歎息一聲,說道:“以前我也不信,但是自從經過了清明節那件事情之後,我也相信了這世間真的有靈體存在。我之前給你的那個黃紙,其實就是為了避免,周旭的靈魂變成惡鬼,進到這個房子裏來騷擾你。”


    範雅蘭看了一眼門口的方向,接著說道:“惡鬼?不會的,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小旭,怎麽可能來找我的麻煩?“


    範澤雨一聽此言,卻是笑了下,說道:“真的是這樣麽,姑姑?“


    範雅蘭看著麵前的侄子,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到底,範澤雨這幾天都在做什麽,他又為什麽對自己的態度發生了這樣的轉變?範雅蘭不得而知。


    範雅蘭剛想再說些什麽,門外卻是傳來了響動。


    範澤雨與範雅蘭對視了一下,接著範澤雨站起身來,朝大門口走去。


    聽上去,像是在撕什麽東西,之前的那張黃紙,是貼在了大門的正中央處,所以是沒有辦法通過貓眼來確認到底門外站著的是什麽人。


    於是,範澤雨走到門口,直接打開了大門,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是正將自己送給範雅蘭的靈符,從門上撕下來的周凱。


    “原來是姑父啊。哦,不,現在應該叫周叔叔,不是姑父了吧。“範澤雨看著周凱,說道。


    周凱顯然沒有想到範澤雨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他又是撕了幾下,門口的符紙已經全部被自己給撕了下來,周凱動作迅速,又是快速的撕了幾下,接著將已經變成碎紙屑的黃紙扔掉了。


    做完一切後,周凱看著範澤雨,尷尬地笑了笑,接著走進家裏。


    隨著範澤雨的關門聲,周凱說道:“你是怎麽知道,我和你姑姑離婚了?“


    範澤雨笑了笑,說道:“這個很正常吧,如果你們兩個還是夫妻,你昨天沒有住在這裏不是很奇怪?“


    “你們警察就是喜歡觀察這些細節。“周凱說道。


    範澤雨看了看周凱,又看向了剛從沙發上站起身來的範雅蘭,說道:“我對於你們兩個因為什麽原因離婚的不感興趣,我隻是想知道,你們是什麽時候離婚的?“


    周凱擺擺手,說道:“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也就不瞞著你了。其實,我們也是在六月下旬才去辦的離婚手續。“


    範雅蘭看了看周凱,隨後也是點點頭。


    範澤雨又是笑了笑,看向周凱,說道:“我說周叔叔,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還想和姑姑統一口徑,說你們是六月底離的婚,好吧好吧。所以說,周旭對於你們兩個離婚,是完全不知道的?“


    範雅蘭連忙說道:”自然是不知道,我和周凱都知道,今年對他來說十分重要,我們不希望我們兩個的事情耽誤到周旭的高考,所以才決定等他考完試,六月底才去辦的離婚手續。“


    “姑姑,你們兩個這麽說話的時候,內心,真的是毫無波瀾麽?“範澤雨的聲音卻是發生了變化,讓周凱和範雅蘭決定十分冰冷,就像是警察在審問犯人一樣。


    “你這是什麽意思?你覺得我們在騙你?“周凱這邊接過話來,也沒有好語氣。


    範澤雨冷哼一聲,接著便走回房間,將自己的東西都拿了出來,看向範雅蘭說道:“既然如此,我也沒什麽好說的了,姑姑,時間差不多了,我們是不是該走了。“


    範雅蘭看了看表,說道:“的確是該走了,我們先過去吧,一會兒可能還有一些親戚要來,不過,我和你周叔叔的事情,我還是希望你能幫我們隱瞞一下,畢竟那些親戚,你也知道的。“


    範澤雨盯著範雅蘭看了幾秒種,最後什麽也沒說,徑直離開了房子。


    在房間內的周凱和範雅蘭對視一眼,周凱說道:“難道說他已經知道了?不可能,他是怎麽知道的?“


    範雅蘭搖了搖頭,說道:“其實,從小旭離開後,他,就像完全變了個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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