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熊強此話,趙理的臉上再次湧出一抹怒色,冷冷說道:“熊強,在惡狼嶺那棧橋之中,因我大師兄以及眾位師弟無法施展開身形,才被你的快劍一一殺死,此事是我親眼所見,事到如今,難道你還想抵賴不成?”


    熊強亦是緩緩說道:“如果真是我的話,我絕不可能讓你活到今天。”


    “終於承認你的惡毒了麽?哼!當日若不是我躲在棧橋另一側的草叢之中,以你的狠毒我當然活不到今天。但這就是天意,是老天開眼,讓我那些師兄的冤情能大白於世。”


    熊強沒有說話,厭惡的看了趙理一眼。隻是腦內的思緒在飛快的轉動,良久之後,說道:“這麽說,你與那天的凶案現場還是隔著一段距離的,那你怎麽確定那殺人凶手就是我而非別人?”


    “那日,你的確是蒙著臉,但是在與我大師兄交手的過程中,你那遮羞布被我師兄挑了下來,才讓我清楚的看到了你的容貌。


    更何況我大師兄在見到你的時候,還曾語氣震驚的說出了你的名字,就算當時我眼睛花了,總不可能連我大師兄的眼睛也花了吧?我趙理與你盡管有著新仇舊恨,可在此事之上,我也絕不會栽贓嫁禍給你,我甚至可以對天誓。”趙理義憤填膺的說道。


    清鳴真人說道:“熊強,你還有什麽話說?”


    “我的話無人佐證,我的確無話可說,如果清鳴真人認為的確是我殺害了武當眾位道長,盡管出手便是。”熊強說道。


    “師尊,殺了他,為諸位師兄報仇!”見熊強服軟,趙理當下更是理直氣壯起來。


    然而清鳴真人卻隻是淡淡的看了趙理一眼,繼而又凝視著熊強,隻見此時的熊強臉上一派正氣,心裏也是想道:“觀熊強此人,倒也並非是那大奸大惡之徒,雲理雖然說他是親眼所見,但無旁人佐證,而熊強卻又說雲岩非他所殺,同樣無人佐證。如果雲岩真非他所殺,那我現在貿然殺了他,隻會讓真正的凶徒逍遙法外……”


    見清鳴真人遲疑,熊強也是說道:“我熊強做事,向來光明磊落,是我殺的就是我殺的,不是我殺的,我也絕不會讓人誣陷,真人,如果你信得過熊強,給我半年時間,我一定查個水落石出,半年之後,如果我仍無法查到,到時任由武當處置,熊強絕無怨言。”


    “好!我給你半年的時間,如果半年之內,你無法證明你的清白,到時我清鳴絕不會放過你!”清鳴冷冷的開口。


    熊強的腳步略微的停頓了一下,沒有再說話,拉著李珊珊,緩緩的說道:“趙理,你不要再糾纏珊珊,不然的話,你會死得很慘。我保證!”


    說完,熊強便是在眾人的目光之下,走了出去。


    “師尊,難道就這麽輕易的放過這個凶手……”


    耳後,傳來趙理那極為不甘的聲音。可對於這些,熊強沒有在停下腳步……


    半年的時間,對於熊強來說,是一次極大的挑戰,他現在連懷疑的目標都沒有,他唯一覺得是條線索的,便是那凶手應該是來自那個神秘組織。但那神秘組織的確太過神秘,他除了知道有個冥雀,有個端木雄,有個冷無情,有個巴神之外,其他的一無所知,但是冥雀此人的武功平平,更不會用劍,所以,這個凶手不可能是冥雀。


    “難道是端木雄?”熊強微微的歎了口氣,說出這個名字,連他自己都不相信,唯有心裏苦。端木雄雖然也用劍,但他用的卻是軟劍,而冒充他的凶手用的卻並非是軟劍。當然,他更不知道的是端木雄已然早就死在他的師父逍遙子的手中。


    “難道是冷無情?巴蛇?”熊強再次苦笑,他現在能夠知道那神秘組織中用劍的人,也隻有這幾個,可這些人他都隻見過一次,他有懷疑他們的理由,但卻沒有實證。就算是有了實證,他也無法將這兩個極少露麵的人揪出來。更何況以冷無情和巴蛇那種地位,也根本不用去嫁禍他,要殺他,直接一劍就可以了。


    在這種毫無頭緒的茫然之中,靜靜的走了好一段時間,熊強感覺腦中一片混亂,也就不再去想這些。


    見熊強從趙府出來之後,一直是眉頭緊鎖,陷入沉思,李珊珊也沒有打擾他,隻是靜靜的跟在熊強的身後,亦步亦趨,其實她的心裏也有很多事想向熊強述說,但看熊強那心事重重的樣子,她實在開不了口。


    她隻是感覺這一年多未見,眼前的熊大哥似乎比以前少了很多歡樂,他不再是那個有些玩世不恭的熊大哥,現在的熊大哥很冷漠,那是一種從骨子裏向外散出的冷漠。


    “熊大哥,你……在想什麽?”


    “珊珊,你先找個地方住下吧!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去了結!”熊強緩緩的說道,而這也是當初在趙府時向趙理扔下狠話的原因之一,因為他要去做的這些事,根本不可能帶著李珊珊去。


    李珊珊的身子驀然一怔,那眼淚緊接著便來了,她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委屈,她苦苦守候了一年多,隻為守候著那個人來,可當她真正等到這個人來的時候,她本以為能夠和他朝朝暮暮,可熊強的那一句話,卻讓她再次掉進了冰窟。


    “你……你又要丟下我麽?你知道那些日子,我是怎麽過來的麽?”李珊珊終於忍不住的淚牆決堤泛濫起來。


    熊強沉默,無聲的歎了口氣,他現在沒有心思去聽李珊珊的故事,因為他並非是鐵石心腸的人,他怕在聽了李珊珊的故事之後,他心中的留戀會更多,有留戀就會有顧忌,有了顧忌他就缺少了去了結那些恩恩怨怨的勇氣。


    在天大的仇恨麵前,他不想為情所困,所以他不得不在此時硬下心腸來,斷了此念。


    他語氣生冷的說道:“每個人的身上都有故事,或許有些故事沒有結果,但有些故事卻必須有個了結。如果……如果我能活著回來,我會安安靜靜的陪在你身邊,聽你的故事。”


    李珊珊心頭一震,心潮澎湃不止,她能感覺到熊強冷漠話語中,蘊含著的無奈。她能感覺到生在熊強身上那些或許很淒慘的故事,如果不是那些淒慘的故事,他不可能變成現在這般冷。


    “可是我現在更願意陪著你去了結那些故事,我隻求你不要丟下我,我已經沒有家了……”


    “家?家……”熊強喃喃的念著這個字眼,他的神情變得有些複雜起來。如果不是腦海中還存著那幅畫麵,或許他根本沒有家這個概念。


    一會兒之後,他緩緩的轉過身來,靜靜的走到李珊珊的麵前,用那雙寬大而粗糙的大臉輕輕的撫摸著李珊珊那俏美的容顏,明亮卻飽含複雜的目光盯著珊珊,冷漠的神情上,泛起一抹柔情,說道:“如果有那一天,我們組成一個家!”


    李珊珊的俏容之上,綻放出一個淒美的笑容,湊過去,在熊強的唇上輕輕一吻,說道:“我知道我跟著你,隻會是一個拖油瓶,那我就在小河縣等著你回來!無論是一年,十年還是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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