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熊強再次來到烏蒙穀的時候,烏蒙穀已不複先前的模樣,雖然碧水青山仍在,但是那裏麵到處都是斷壁頹垣,無論是外穀還是內穀,都是茅草叢生,在那已然生起青苔的大理石上,還能看見斑駁的血跡。<{<


    看著眼前的景象,熊強的眼中有種酸酸澀澀的感覺,就在他現在站著的這處寬闊的廣場上,聽著在耳畔輕吟的風聲,他想起了年高德紹的木蓮,想起了慈眉善目的尹子卿,還有那風韻十足的墨菊……可是這些曾經在他心目中留下過極深極重地位的人,都隨著那一場血戰,再也見不到了。


    這裏曾是群雄隕落之地,這裏曾是正與邪廝殺之地,盡管這裏風景怡人,堪稱桃源。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的確,那些人無愧乎英豪的稱號。


    想著過往的一切,想起那神秘組織在這裏掀起的腥風血雨,熊強的拳頭微微緊了緊,既然那個組織千方百計的想要拿到那份秘藏藥方,他便絕不會讓他們如願。這是對死去婆婆的慰籍,也是醫聖邗秋語的囑托,更是對武林正義的彰顯。


    當熊強出現在烏蒙穀的時候,在他身後的遠處,兩道綠色的身影,仿佛是山間的幽魅一般,消失在了那茫茫綠海之中。隻不過,那兩道幽魅的身法太過飄逸,即使是像熊強這樣耳聰目明的人,也沒有現他們的存在。


    從虎形山臨行之前,邗秋語曾經給過熊強一份圖紙,這圖紙中所載,正是烏蒙穀全穀的建造圖紙,這份圖紙上自然是以特殊的暗號指出了烏蒙穀中那處絕秘的禁地,有了這份圖紙,再加上邗秋語的指點,熊強這次要找到那處禁地,拿到那份藥方,照理來說,應該是輕巧之事。


    隻不過無論是熊強還是邗秋語,都知道此行的危險,以那神秘組織通天的手段,隻要熊強一在江湖中出現,便會知道熊強的行蹤,所以為了確保那份圖紙不落到神秘組織的手裏,熊強硬是花費了很多的時間,將那份圖紙中所載的地形,全部記在了腦海之中。待記熟了之後,熊強才將那份圖紙用火燒掉了。


    烏蒙穀很靜,除了緩緩流動的溪水,耳畔的風吟,遠處清靈的鳥鳴之外,再無其他。熊強依照著對圖紙中的記憶,慢慢的朝著內穀正中央的那處大殿中走去。


    這處大殿曾經是群雄最後的血拚之地,現在走進去,仍能看到那斑斑點點已幹的血跡,大殿內許多柱子都已經坍塌,陽光灑下來的地方,那野草也是長得很是茂盛。


    轉過大殿,左拐,經過曲折的回廊,約莫半盞茶的工夫之後,熊強走出了連片的屋宇,然後朝著一排石山上走去,在那石山上還有著一座規模不大的屋宇,孤伶伶的矗立在上麵。


    石山連著石山,呈階梯分布,熊強數了數,足足有著七座,形成了七個階梯,看著這奇異的山,熊強也是訥訥說道:“這應該就是天梯石了。”


    上了天梯石,一幢古樸的建築展現在熊強的眼前,看著那歪斜的牌匾上所寫的字,熊強知道,這幢古樸的建築正是供奉烏蒙穀曆代先祖的祠堂,隻是這祠堂雖然沒有經曆過當初的那場刀光劍影,但是現在看來,也是被人為的破壞了,大門破了,裏麵的牌位也是東倒西歪的,供桌上也是零亂不堪。


    不用想熊強也知道,那日一戰之後,烏蒙穀覆滅,邗秋語逃遁,端木雄那些人在這裏展開了地毯式的搜索,希望能夠找到秘藏藥方,而這處祠堂自然也是在那些人搜索時破壞掉的。


    祠堂內雕刻著一座丈餘高的塑像,身穿寬大的衣袍,正襟危坐,神情肅穆,滿頭銀,是個耄耋老人。他左手托著一個藥鼎,右手拈著一粒丹藥,鼎與丹藥正是烏蒙穀的象征,而塑像老人正是當年烏蒙穀的立派祖師化龍聖人。


    因為久無人打掃,再加上這裏曾經被人破壞,化龍聖人塑像上布滿了灰塵和蛛網,在其下供桌上的靈位也是東倒西歪,熊強走進這間祠堂,微微的歎了口氣,將那些靈位重新扶起,整理了一下,然後跪在下方的蒲團上恭敬的磕了三個頭, 這才慢慢的站了起來。


    熊強飛身上了供桌,輕巧的爬上了化龍聖人的雕像,然後掄圓了膀子,抱住石像那碩大的頭顱,用力一擰,整個頭顱便在他的用力之下,緩緩的轉動了起來,緊接著,便聽見一陣轟隆隆的巨響,仿佛是地動山搖一般,整個祠堂都是顫動了起來。


    石門打開的聲音,響徹山穀,驚起飛鳥無數。然而就在石門的聲音停下的瞬間,一直專注著四周的熊強還是聽到了意外的響動,一聲極其細小的驚咦聲傳入了他的耳中。熊強的眉頭微微一蹙,縱身從屋頂竄出,站在屋頂上,細細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他能夠斷定,剛才那一聲極微細小的輕“咦”聲絕非是他的錯覺。


    當初烏蒙穀一戰,他與烏蒙穀主刊秋雨交往甚密,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刊秋雨上次沒有將那藥方帶出穀,必然會再回來取,而最有可能回來取的人,除了她本人之外,便隻有熊強了。那神秘組織迫切想要得到這份秘方,既然找不到刊秋雨,必然會派人時時守在烏蒙穀。所以,熊強意外的聽到那一聲細微的聲,,就立時想到是神秘組織的人潛伏在四周了。


    “看來,我還是不夠謹慎!”想通上這些,熊強有些自責的暗暗說道。


    “不用藏頭露尾了,出來吧!”


    “哈哈哈哈!原來烏蒙穀中的秘地,竟然藏在這裏。這還真是一個讓人難以想象得到的地方,熊強,謝謝你的引路了。”一道帶著戲謔的話語,從不遠處的草叢中傳出,接著便是走出了兩道身穿綠色鬥篷的人,兩人的身形都是略顯瘦削,隻是臉上都帶著綠色的蒙臉巾,看不出多大的年紀,照熊強的估計,約摸二十七八上下。


    因為全身都籠罩在綠色的衣袍之下,與周圍綠色的植物幾乎是融為一體,再加上看這兩人那有些瘦削的身形,兩人的輕身功夫應該是出類拔萃的,所以,他們藏身於這綠林之中,若非是親眼看到他們,的確是很難現他們的形蹤。


    “果然是賊心不死!想必你們藏在這裏,餐風食露的日子也過了很久了吧?”熊強神情自若的看著出現的兩人,也是帶著諷刺的說道。


    聽著熊強的這句話,兩人都是相視一眼,濃黑的眉毛擰緊了一下,熊強那話中的意思很顯然是告訴他們,即使他們藏得再好,熊強也早已知道他們的存在


    “無所謂了,至少我們等到你了,不是麽?”其中一名個子略高的男子一掃臉上的陰霾,笑著說道。


    “不錯,但你們得知道,等到我,也就意味著你們的死期到了。”說到這裏的時候,熊強陡然之間出劍了,身如飛虹,向著那兩人刺了過去。


    他必須盡快的解決掉眼前的兩個人,然後去毀掉那卷藥方。他的行蹤在這一帶早已暴露,以端木雄背後組織的實力,要找到他,根本不用費多大的力氣,想必此時就已經有人在趕往烏蒙穀的路上了。


    見到熊強突然間出劍,兩人相視一眼,其中一人說道:“我先擋住他,你信號,通知白虎大人已找到藥方的位置。”


    其中一人點了點頭,也不再理會熊強,縱身往後一躍,從懷中摸出信號彈來,但是熊強又豈會如此輕易的讓那人引來援兵?當下身形快如驚鴻,虛晃一劍逼退另外一人,轉而便是幹淨利落的向著持有信號彈的一人刺了過去。


    熊強的劍很快,但是那人的輕身功夫著實不錯,眼見著熊強的劍尖已經到了喉頭的位置,他卻是身如柳絮般的飄開了,那眉頭之上,不但全無怒意,反倒是揚起了一抹嘲諷般的意味。


    看著這人的笑意詭異,熊強也是心道不好,可當他心裏出現這個念頭的時候,已經晚了。隻見在離他五丈之外的地方,先前被他一劍逼退的男子,早已從懷中摸出了一件與那人一模一樣的信號彈出來,引線一拉,隨著一聲呼嘯,一道紅色耀眼的光芒,早已衝入天際。


    看著那火紅的光芒衝入天際,熊強臉上的殺意也是濃鬱了幾分,而那拉開信號彈的人,此時卻是從那綠色蒙麵巾下出了“嘿嘿”的嘲笑聲。


    “熊強,看來你並沒有江湖中人所說的那般聰明,你以為那信號彈就隻有他一個人有麽?”


    熊強有些憤恨的看了那人一眼,看著那已經消失於天際的紅色火光,再看了一眼那已經打開的石門,此時也顧不得再去殺那兩人,到了這個時候,必須趕在他們的援兵來臨之前,先去毀掉那份藥方。


    看著熊強轉身向著那石門走去,那兩個蒙麵男子,自然是明白了熊強的意圖,兩人都沒有再說話,極為默契的向著熊強雙雙殺來。


    這兩人的實力非同小可,如同附骨之蛆一般,緊隨熊強的身後而來,但是熊強的輕功雖然不錯,但是相比起這兩人來說,著實弱了不少,在離石門尚有五丈遠的地方,便被兩人追上了。


    兩道掌風颯颯奔來,光聽那破風之聲,便能聽出這兩人的實力絕非一般。熊強身形一轉,一劍橫削而出,一道白色的劍氣噴吐而出。緊隨而後的兩人似乎早有準備,隻是卻也沒料到熊強會出如些淩厲的一劍。


    劍氣如光如影,盡顯鋒銳,若是被這一劍掃中,這兩人不死也得重傷,故此兩人也並沒有傻到去硬拚,畢竟他們現在的目的並非是殺了熊強,隻需要拖住他,以待援兵就夠了。所以,當這劍氣迸之時,兩人那卓絕的輕身功法也是揮到了極致,雙雙如同風中的柳條一般,就這麽輕飄飄的躲過了那雷霆淩厲的一劍。


    然而身在半空的熊強也並沒有再耽擱,逼退兩人之後,再次朝著石門的位置掠去。他的目的也是一樣,並非是殺了那兩人,而事實上,憑借著那兩人不菲的輕功,縱然是熊強能夠殺了他們,也絕非是一時半會的時間。


    熊強前腳剛走,那兩人後腳便追,但是這一次,他們沒有再莽撞,而是分開而追,一左一右,踏著從石縫中長出的野草,憑借卓越的輕功,借助野草的彈性,幾個淩空翻,便是雙雙掠過熊強,擋在了他的麵前。


    在兩人的身後,便是大開的石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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