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曆經過元末明初農民起義與靖難之役的地方不同,崇明之地幾乎未受影響,一來是此處地處偏遠,另一原因則是這裏被群山環繞,地形崎嶇難行,人煙也是極為稀少,所以才得以成為中原戰亂中的一片淨土。當年醉太白6離暢意隨行,遊曆山川之際現此處真可謂四時有不謝之花,八節有長青之草,不愧為一個絕佳的修身養性之所,因此6離特別留意此間風貌,機緣巧合下現這瀑布後麵的山洞,隻見洞裏麵寒冷幹燥,與外麵氣候大不相同,正可用於修煉棲寒**,於是6離索性命名山洞為棲寒洞,隻要修行時必回此處。


    葉承從鬼門關走過一趟,難得有了休息時間,鍾晴自是十分高興,一定要拉著葉承到處遊覽一番。一對妙齡佳人在這青山綠水間迤邐而行,自是說不出的暢快。


    “葉哥哥,晴兒自從第一次見你,就現你似乎內心藏有心事,在廬舍時你又支吾不言,現在正好隻有咱們二人,你不妨說說,晴兒誓一定保密可好?”鍾晴一邊欣賞著路邊的野花,一邊對葉承說道。


    葉承內心早已對鍾晴有了好感,隻是羞於出口,心想自己身世若是現在說與鍾晴,定會讓她大吃一驚,以後說不定也不會再與他相處了,所以隻好敷衍道:“之前的事情過去就算了,再提也是枉然,鍾姑娘不必掛懷,若是到了該說處,葉承定不相瞞。”


    鍾晴見葉承自始至終就是不願提及,也不好勉強,隻好換個話題道:“那好,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我才能罷休。”


    葉承笑問何事,鍾晴道:“以後別再叫我鍾姑娘了,就叫晴兒便好,你可能答應麽?”


    葉承本以為這古靈精怪的姑娘要提出什麽苛刻要求,沒想到卻是如此簡單,當即笑著點頭應允。


    兩人信步而行,不覺之中已經進入深山。葉承突然想起道:“戴前輩想必現在正帶著幼菱在何處采藥呢,咱們說不定還能碰到。”


    鍾晴不高興道:“那幼菱年紀雖小,卻心地歹毒,幾次三番害你,你卻還是掛念著她,我救你兩次,也沒見你時常掛在嘴邊。”


    葉承自知失語,想要解釋,又覺得枉生歧義,所以當下並不爭辯。鍾晴見葉承不言,以為必定是生了自己的氣,於是嘟著嘴說道:“葉哥哥,你也太過小心眼了吧,晴兒不過是胡亂說了兩句,你就當真了?”


    葉承連忙說道:“晴兒千萬不要誤會,我隻是怕言多生亂,反而徒增你的誤會,所以才不知該說些什麽好呢。”


    鍾晴歎了一口氣道:“其實我自己何嚐不知,自幼在家就被我父親嬌慣地厲害,遇事總是這麽任性,說話也是如此,你可千萬不要怪我。”


    “怎麽會呢?”葉承笑道。


    此時兩人說話間,走到了一處懸崖邊,但見此處懸崖如刀削斧刻一般陡然而立,對麵是連綿不絕的山脈,山脈四周雲霧繚繞,令兩人不由地讚歎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與造化神奇。


    “葉哥哥,晴兒給你跳段舞吧,既然來到此處,別辜負了這大好的美景。”鍾晴畢竟是十五六歲的姑娘,剛才雖有不悅,但現在眼望山川,不由的心情又變得大好。


    “好啊,什麽舞?”


    “你有沒有聽說過《霓裳羽衣曲》?”鍾晴問道。


    “並不曾聽人彈唱或者舞蹈過,隻是幼時母親曾經提及過,略知一二。”葉承說道。


    鍾晴伸展了一下身體道:“這個曲子是我媽媽教給我的,我現在跳給你看。”


    說罷,鍾晴就在這清涼山風中翩翩起舞起來。


    葉承索性坐在一旁的草地上,認真欣賞著鍾晴的舞蹈。但見他眼前的這個姑娘,一身杏黃色的衣衫旋轉飛揚,妙曼的舞姿時而翩若驚鴻,時而婉若遊龍,飄灑的雲鬢與纖細的腰肢更增添了舞者的嫵媚與婀娜。看著看著,葉承不由得心曠神怡,恍恍惚惚間仿佛看到的已經不是鍾晴,而是這靈秀天地間的精靈,隻覺得一團動人心魄的影子在麵前舞動旋轉著,一時間自己所有的過往心事好像都煙消雲散一般。


    這《霓裳羽衣曲》來曆本是唐玄宗李隆基夢遊月宮時,恰巧聽見好似身邊有仙樂奏曲,繼而看到身穿霓裳羽衣的仙子翩翩起舞。唐玄宗雖然貴為帝王,後宮佳麗三千,但仍然對這美妙的樂曲和動人的仙子著了迷,自此之後日思夜念,竟是廢寢忘食。


    後來唐玄宗依照自己在夢中的零星記憶,讓樂府之人編成曲子與舞蹈,自己親自審視,幾經修改而成。


    這《霓裳羽衣曲》承載了唐玄宗的才情與心血,自是非同小可,不僅樂曲優美,舞蹈更是足以動人心魄。


    葉承雖然之前從未看過,但此時眼前的鍾晴,仿佛就是那個身著霓裳起舞的仙子一般,看到精彩處,葉承不由唱和起來。


    “天闕沉沉夜未央,碧雲仙曲舞霓裳;一聲玉笛向空盡,月滿驪山宮漏長......”


    此時的天地之中,仿佛隻剩下他們二人,即使是周圍的蝴蝶都仿佛要跟著翩翩而舞一般。


    歌罷舞歇,一曲終了,兩人相視一笑,此時不需再多言語,在對方的眼中已可讀懂一切。


    “葉哥哥,不知為何,晴兒內心很是歡喜呢。”鍾晴含羞低頭,呢喃著說道。


    葉承此時已不想多言,他緩緩走到鍾晴麵前,鼓起勇氣輕輕伸手攬她入懷,鍾晴沒有抗拒,隻覺得身體如觸電一般,隨後就依偎在了葉承的懷抱之中,這是兩人之前都從未有過的感覺,但是這一刻的到來仿佛又是那麽的順其自然,而此刻他們的心貼在一起,仿佛心跳都成了一樣的節奏。


    兩人就這樣依偎著,誰也沒有先開口,好像擔心一開口就會破壞掉眼前的幸福。良久,葉承才柔聲說道:“晴兒,我......我好想能夠一輩子為你歌唱。”


    兩人都說不出愛情是什麽滋味,但他們卻如因甘霖般的品嚐著這種滋味。其實世人又有多少能夠說清愛情呢?也許浸潤其中、忘乎所以才是對其最透徹的詮釋。


    兩人從山崖處下來,又逛了許久,眼見得太陽西沉,已經到了傍晚。雖然依依不舍,但葉承還是對鍾晴說道:“晴兒,天色已然不早,師傅可能還在等我們,不如今天我麽先回去吧,改日我再陪你出來。”


    鍾晴自是沒有玩夠,但是心中也知道出來的時間不短了,當即隻好答應。兩人按照原路返回,但沒走出多久,突然聽見了林中傳來的一聲尖利的叫喊聲。


    如此熟悉的聲音。


    葉承與鍾晴不由得異口同聲道:“幼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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