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以為這件事是子書濱指使牢頭幹的,現在看來,似乎是我想錯了。


    子書濱就算再不喜我,在利益上我對他是有好處的,他不能真殺了我。


    那麽這件事又是誰出手的呢?究竟是誰恨我於此,要置我於死地?


    猛然,我想到之前遇上的一係列事件……


    “大小姐,你可要明察,我上有老下有小,全家都靠我吃飯呐,我怎麽敢做出這麽以下犯上的事情?”牢頭還在磕頭求饒。


    借著燈光,我打量著這個牢頭,看起來三十歲上下,一臉憨厚的樣子。


    神色之間誠惶誠恐,滿臉擔憂,眼神裏處處透露出小心翼翼。這樣的人看起來就算是不安守本分,卻也不像是害人的樣子。


    我點頭。“好了,你先起來吧,我也就是問一下,並沒有說這毒是你下的。”


    如果牢頭不是下毒之人,那麽是誰呢?


    我讓獄卒拿來了筆墨紙硯,依著記憶中的樣子,在紙上畫出之前送飯的那個獄卒的模樣。


    “這個人你們可認識?”我把手裏的畫拿給牢頭和幾個獄卒看。


    他們仔細看了好一會兒,一致搖頭,牢頭說道。“不認識,此人不是我們牢房裏的。”


    說完,他突然明白過來,連忙驚慌的看著我。“大小姐饒命,是我的失職,讓人混了進來,差點害的大小姐失去性命,還請大小姐網開一麵,饒了我們這一次吧。”


    這牢頭不但老實還膽小,看著他驚慌失措的樣子,我搖搖頭,說道。“你不要擔心,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這牢頭看起來身材健壯,實際上心靈脆弱的很,還得我反過來安慰他。


    “你放心,我不會跟皇後說起你們的失職的,隻是天牢乃重地,你實在不應該在當班時間喝酒。”我如此說道。


    聽說我不會在皇後麵前告他失職之罪,這牢頭此時臉上的擔憂才消散了一些,連連點頭。


    “大小姐教訓的是,以後不敢喝了,不敢喝了。”


    我想起子書濱所說的話,便問道。“對了,這天牢隻有你一個牢頭嗎?”


    他搖搖頭。“不是,還有另外一個,我們是輪流當班,今兒個正好該我當值。”


    我繼續問道。“你以前是靜王舊部?”


    “靜王?”


    他狐疑了一下,搖頭。“沒有啊,我並不曾在靜王麾下當過值。大小姐你說的是我那個同僚吧?他喝醉了酒經常吹噓自己曾經是靜王麾下一員大將。”


    果真如此,原來天牢的老頭有兩個,而子書濱口中所說的那個在靜王麾下當過值的牢頭今日並不當值。


    也就是說,往我的飯菜裏下毒的或許並不是子書濱的人,那麽究竟會是誰?


    事情重新陷入了謎團,我百思不得其解。


    那些牢頭和獄卒退下了,我和西子還有楚無歡三人坐在草垛上,沒有絲毫睡意。


    有人想要殺我,並且能喬裝打扮,進入天牢重地。


    看來此人一定位高權重,我一開始懷疑是子書濱,後麵否定了猜測,那麽究竟是誰呢?


    一夜無眠,直到天亮的時候,西子和我才勉強睡了一會兒,楚無歡則一直睜著眼睛守著我們。


    門外傳來響動,我睜開眼睛便看見了白發蒼蒼的吳老太傅。他眼神陰狠的看著我,仿佛要在我身上看出一個洞來。


    我心下一驚,問道。“老太傅,你前來天牢所謂何事?”


    那吳老太傅雙眼陰沉的看著我,眼裏毫不掩飾對我的恨意。


    想起來他那個不成器的孫子吳才被我們打成重傷,我便有些不大自在,問道。


    “老太傅,你孫子他沒事了吧?”


    老太傅聞言,冷哼一聲。


    “拜你所賜,我家才兒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


    額,想起上一次在禦書房中看到渾身被包裹成粽子一樣的吳才,我辯駁道。


    “老太傅,是你的孫兒毆打災民在先,我們是為了自保才出手的。如今吳才昏迷不醒,我也很抱歉。你看這樣吧,我會些醫術,不如讓我給吳才醫治。”


    “呸!”


    我話音剛落,那老太傅便呸了一聲,說道。“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恐怕我孫子要是拿給你醫治,隻怕會死的更快一些。”


    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頓了一下,才問道。“老太傅,你不在家好好看著你那個寶貝孫子,過來這陰暗潮濕的天牢做什麽?”


    老太傅冷哼一聲,毫不掩飾對我的恨意。


    “老夫是來看看你死了沒有?還從沒有人敢把我的孫兒打成那般模樣。”


    他這句話仿佛驚雷,一下子驚醒了我。


    我突然想起昨日那下了毒的飯菜,便問道。“如此說來,老太傅,昨日你讓人在我的飯菜中下了毒?”


    他竟然大大方方的承認了。“沒錯,就是老夫的人幹的,可惜了,沒有毒死你。”


    這老頭兒一副驚險毒辣的模樣,滿臉尖酸刻薄。


    出乎我的意料,竟然真的是吳老太傅派人下毒!


    他好歹曾經也是太子太傅,下毒這種事,竟然真的是他做的?


    “老太傅,你那是草菅人命!”


    當下我話語也冷了幾分。


    老太傅眼裏露出瘋狂的光芒。“我是皇帝的太傅,殺幾個人怎麽了?皇帝他還能殺了自己的太傅不成?”


    這簡直欺人太甚,罔顧律法!吳老太傅便是仗著當今聖上對他的尊重,對他兒子的愧疚之情胡作非為!


    “老太傅,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會讓陛下很為難。這樣吧,我醫術真的還不錯,我把吳才救活,你也不要老是針對我了,好不好?”


    我看著吳老太傅,強壓下了心頭的怒意,想要將事情化解。


    他雙眼仿佛猝了毒,陰狠的看著我。“老夫憑什麽聽你的,宮中禦醫就在我府中,我孫兒假日時日便能醒來。我不需要你醫治,你就好好在牢房中待著吧。”


    老太傅氣衝衝的走了,看來昨日那毒沒能毒死我,他很是失望。


    西子看著老太傅,憤憤不平的說道。“小姐,那老頭兒簡直是個瘋子,他根本就沒有把陛下和皇後放在眼裏,也沒有把安夏國律法放在眼裏。”


    當今陛下登基以來,早年殺戮過甚,晚年為挽回聲望,一直以仁愛治理天下。這老太師傅便是陛下過分仁愛下的產物,看老太傅那般模樣,似乎沒有善罷甘休的意思,以後我們還得注意啊。


    我目光平靜的看向西子,說道。“不管他,他那麽大年紀了,我們沒必要和他計較,左右不過幾日,我們就能出了這天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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