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了嗎?”艾菁問道。


    此時,他們正站在通向幼魔培育處的門口,現在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原路返回的時候艾菁本以為會遇到什麽勁敵,結果卻全都是一些普通人,出奇的順利。看來,似乎隻有兩個非人守護這裏。


    “嗯。”埼戶看著手裏的“冰球”然後點了點頭。


    繼而,艾菁正對著門施展了魂動,隻聽“咣當”的一聲,這扇厚厚的鐵門直接被彈飛了出去,然後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在他們進來之後,眼前的一切簡直讓他們嗔目結舌,這個偌大的“培養室”裏置有很多個巨大的牢籠。中間是一條過道,數個牢籠則立於兩旁。伴隨各種詭異的叫聲,這裏顯得格外陰森、灰暗。


    “這裏簡直是……”維達裏伽啞口無言。雖然之前已經聽埼戶說了,但是親眼所見還是很令她震驚。人類竟然撫育幼魔,而且,這裏麵散發著一股股惡臭,就像是屍體腐爛的味道一般。


    聽到他們的聲音後,有些幼魔走到牢籠前,懵懂而膽怯地朝他們看去;有些則沒有一絲生氣地癱坐在地上;還有些則麵目猙獰地緊貼著鐵柵欄,口齒不清地咆哮著,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麽。看來這個籠子已經揉合了抑製魂力的材質,對於幼魔來說,他們是沒有能力突破的。


    埼戶走到左手邊的第一個牢籠停了下來,這個幼魔像是一隻畜生一樣,呲著牙,留著口水,時不時地對他咆哮。此時此刻,聽著這嘈雜的聲音,他忽然想起了很久之前和父親在這裏的對話……


    “你為什麽會同意這種事!?”埼戶鼻青臉腫地跑到父親麵前,歇斯底裏地吼道。一直以來,埼戶都認為所有的一切都是林翔所為,他也因此一直忍氣吞聲,想要報仇。但是,在最近和林翔的一次衝突中他才得知,他的父親並非不知道,在那之前他的父親就已經默認了。怪不得他不論怎麽解釋他都沉默不語,怪不得他總是找各種借口來搪塞自己。


    “學著成熟一點吧,現在這個世界已經不是以前的世界了。”他的父親淡淡地說道。他沒轉頭看埼戶,隻是將手裏哭嚎的嬰兒從喂食口扔進了這個牢籠裏麵,麵無表情地看著幼魔漸漸地將其吞噬至盡。


    “從今天開始,長大一些吧。”


    “從今天開始,長大……”


    “從今天開始……”


    “學著成熟一點吧,現在這個世界已經不是以前的世界了。”


    “學著成熟一點吧,現在這個世界已經不……”


    “學著成熟……”


    他的話喚起了埼戶的記憶,同之前林翔的話糾纏在一起,反複地回蕩在他的腦海之中。埼戶渾身顫抖,他攥緊了拳頭,噙著不甘的淚水對他吼道:“我恨你!!!”


    說完,他便轉身跑開了。


    自那之後,他便選擇了自己的方式。


    他,無法接受這樣的“長大”;他,無法接受這所謂的“成熟”。


    ……


    見埼戶出了神,維達裏伽便飛到他的肩頭,然後對他說道:“埼戶,你怎麽了?”


    他眨了眨眼,緩過神來,輕聲回答道:“沒什麽。”


    他抬起手來,再次看了看他手中的“林翔”,自言自語道:“那種‘長大’,是出賣自己靈魂的長大,毫無意義的長大。”


    然後,他通過投食口,將這個冰球直接扔了進去,隻聽“啪”的一聲,冰球瞬間粉碎掉,繼而變成了一個個屍體殘塊。那幼魔像是一隻瘋狗一樣,瘋狂地啃食著碎肉,和他那死去的靈魂……


    埼戶站在那裏,沒有一絲動搖,也沒有躲避自己的眼神。從始至終,他都一直注視著……


    “我們走吧。”埼戶轉過身,淡淡地說道。


    在那一刻,艾菁更加確定了,現在,這一切是該劃上一個完整的句號了,因為埼戶已經完全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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