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盒,一盒三個,各種口味,小侯爺表示最喜歡藍莓味。


    他一個古人自然不會使用,那麽隻能是、、、


    顧嬌恨不能一頭碰死在枕頭上!


    她要失憶!她要失憶!


    ……


    天徹底黑了下來。


    顧嬌很累很累,不是打仗過後體力被透支的那種累,而是一種她說不上來的酸軟無力。


    “你不節製。”她惡人先告狀,“年輕人,要節製。”


    蕭珩含笑點點頭:“是,是為夫的錯,那,為表達歉意,為夫這就去給娘子拿點吃的?”


    顧嬌揚起小下巴,無比嚴肅地說:“看在你態度還算誠懇的份兒上,好叭。”


    室內的光線本就昏暗,那一縷暮光也溜走之後,屋子裏徹底黑了下來。


    擔心光線刺著她的眼,蕭珩沒掌燈。


    他收拾了一番,打算去他娘的院子請個安,順便讓廚子做點熱飯熱菜送過來。


    他剛來到蘭亭院的門口,便與拎著食盒的玉瑾不期而遇。


    玉瑾是來給他們倆送吃食的,這都一整天了,不吃東西會餓壞的。


    蕭珩的麵上閃過一絲羞窘,萬幸是有夜色的遮掩,他故作鎮定地與玉瑾打了:“玉瑾姑姑。”


    玉瑾也有些繃不住,噗嗤一聲笑了。


    睡到這麽晚,誰都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了。


    蕭珩隻能躺平任嘲。


    這還隻是玉瑾姑姑,一會兒見了他爹娘,那才是——


    玉瑾嗔了他一眼,笑道:“行了,公主和侯爺帶依依出去了,你明天再來請安吧。”


    蕭珩暗鬆一口氣。


    玉瑾將食盒遞給他,交代他與顧嬌趁熱吃,臨走時,玉瑾意味深長地看著他,並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蕭珩會意,輕咳一聲,拎著食盒回到了蘭亭院。


    顧嬌卻已經再次睡著了,叫都叫不醒的那種。


    蕭珩把食盒放在桌上,自己將屋子裏簡單清理了一下,點了一盞微弱的油燈。


    他提著油燈來到銅鏡前,對著適才玉瑾提醒的地方瞧了瞧,忽然就笑了:“這丫頭。”


    他將油燈放在桌上,挑開帳幔想看看她怎麽樣,結果發現她的身上比自己更慘不忍睹。


    這就尷尬了。


    “所以真的是我不節製啊……”


    他忙為顧嬌蓋好被子。


    顧嬌熱,翻了個身,原本朝向內側的臉頰一下子轉了過來。


    先前屋子裏太暗了,蕭珩沒機會看清她的臉,眼下借著油燈的光亮定睛一瞧,驚得他直接抄起了地上的凳子!


    你是誰!


    “唔……”顧嬌迷迷糊糊地夢囈了一聲。


    他一怔,如夢初醒,再一次仔仔細細地看向她的臉。


    是她的唇鼻與眉眼,但她的左臉上沒了那塊血紅的胎記,白璧無瑕,美得宛若沉睡的仙靈。


    蕭珩驚呆了。


    連手中的凳子都忘了下來。


    直到手一鬆,凳子砸上他肩頭,他吃痛,趕忙搶住凳子,以免掉落在地上驚醒了她。


    他看了眼錦帕上的落紅,目光再次落在她絕美的容顏上,不可置信地喃喃道:“還真的是守宮砂……”


    ……


    顧嬌對於自己的容貌一無所知,她一覺睡到了二十號的早上。


    蕭珩早早地起了,正坐在窗前看書。


    晨光自窗欞子透射而入,落在他俊美如玉的麵龐上,大清早的看見如此賞心悅目的一幕,顧嬌表示心情很好。


    蕭珩擺此pose已經擺了半個時辰了,身子都快僵了,終於將自己完美帥氣的一麵展現在了某人的眼前。


    他不動聲色地放下書本,扭頭看向她,微微一笑:“你醒了,睡得還好嗎?還累不累?”


    相公笑起來真好看。


    顧嬌不自覺地彎了彎唇角,並不知自己笑起來有多勾魂攝魄。


    “好多了。”她說,“我可是打過仗的人,這點體力還是有的!”


    隨後她剛站起身,腿一軟跌坐回去了。


    顧嬌:“……”


    蕭珩:“……”


    顧嬌坐著緩了一會兒,終於徹底適應了,她看了看身上的寢衣,說道:“你替我穿上的嗎?”


    “嗯。”蕭珩點頭。


    顧嬌道:“多謝。”


    蕭珩溫潤一笑:“榮幸至極。”


    不該是臉紅害羞,說你要是介意我下次就不擅作主張了?


    顧嬌眯眼看向某人:道行又深了!


    不過,這樣的相公也挺有意思就是了。


    顧嬌收回目光,問道:“我睡了幾天?”


    “兩天。”蕭珩說。


    “竟然睡了這麽久……難怪嗓子都不啞了……”顧嬌暗暗嘀咕完,一本正經地問道,“那,我是不是錯過了給公主和侯爺敬茶?”


    她記得出嫁前,她娘提醒過她,大婚第二天要給公婆敬茶的。


    如果府上別的親戚也在,那麽也要去給他們見禮。


    蕭老夫人與蕭老太爺皆已辭世,二房與宣平侯的兩位庶子又遠在東部戍守邊陲,府上沒有其餘需要她去覲見的人。


    蕭珩道:“無妨,他們昨天不在。”


    “今天在嗎?”顧嬌問。


    蕭珩輕輕一笑:“你休息好了,他們就在。”


    顧嬌來古代後就不大愛照鏡子了,原因是臉上的那塊胎記,眼不見心不煩,因此一直到洗漱完畢,顧嬌也仍沒看見自己臉上的變化。


    蕭珩在告訴她與讓她自己發現之間選擇了後者。


    玉芽兒聽到了屋子裏的動靜,進來伺候顧嬌洗漱。


    剛一進門,她便驚得呆住了,望著屋子裏陌生的女子道:“你、你是……”


    “是什麽?”顧嬌古怪地開口。


    是小姐的聲音。


    這個人——


    小姐?!


    不怪玉芽兒沒認出來,實在是她家小姐臉上的胎記太具有標誌性了,突然胎記沒了,任誰都會懷疑是屋子裏進錯人了!


    “小姐你、你、你……”她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她望向一旁的姑爺。


    姑爺衝她微微搖了搖頭,她會意,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說道:“你怎麽這樣就出來了?你、你成親了嘛,不能再輸這個頭發了。”


    顧嬌在村子裏是傻子,她梳什麽發髻都沒人過問。


    來了京城後,家裏人知道她與蕭珩並不是真正的夫妻,因此不曾強迫過她梳婦人的發髻。


    “我不會。”顧嬌說。


    婦人的發髻好難梳的。


    “我來!”玉芽兒笑著說。


    顧嬌直接在八仙桌上坐下了,沒去梳妝台那裏,玉芽兒拿了梳子為她梳了個小婦人的發髻。


    但看上去還是像個小丫頭,一臉的稚嫩。


    玉芽兒道:“小孩子梳大人的頭發都這樣!”


    顧嬌:說的像是你比我大似的。


    蕭珩與顧嬌去信陽公主那邊敬茶,宣平侯也在。


    當二人看見蕭珩牽著個小仙女兒走進來時,齊齊愣住了。


    宣平侯第一反應也是換人了,他差點兒一腳把兒子踹出去,新婚沒兩天就領了個別的女人來你爹娘跟前,你想氣死誰!


    蕭珩:“爹,娘,我和嬌嬌來請安了。”


    宣平侯:“???”


    顧嬌小聲對蕭珩:“為什麽爹娘這麽看著我?我臉上有東西嗎?”


    蕭珩低聲回答:“是你臉上沒東西。”


    “嗯?”顧嬌屬實沒明白。


    夫妻二人看了兒子一眼,竟然十分有默契地沒去戳穿。


    顧嬌去抱小依依。


    小依依扒了扒顧嬌的臉,左看右看:“嗚哇?”


    沒啦?


    顧嬌給公公婆婆敬了茶,信陽公主給了顧嬌一個超級大的紅包,宣平侯也難得大方了一回——


    是他大方沒錯,絕不是被秦風晚搜刮的。


    府上的下人大多沒見過顧嬌的真容,但不妨礙他們從別人嘴裏打聽。


    一個采買的小廝道:“我聽說啊,咱們的少夫人容貌極為醜陋!根本配不上咱們小侯爺!”


    圍在他身旁的有幾個府上的工匠,其中一人道:“不會吧?你聽誰說的!”


    小廝道:“我聽定安侯府的人說的!是他們二小姐身邊的丫鬟親口告訴我嫂子的!”


    工匠又道:“你嫂子怎麽會認識定安侯府的人?”


    小廝道:“不認識,是碰巧在首飾鋪碰上了!那個丫鬟說啊,‘有什麽了不起?長得那麽醜,嫁過去了也會遭小侯爺嫌棄!’”


    工匠道:“那小侯爺幹嘛要娶她?”


    小廝歎氣:“唉,她對小侯爺有恩嘛,再者,她運氣好,做了上國千金,門當戶對的,小侯爺隻能自認倒黴了。”


    “喂喂。”工匠拽了拽他袖子。


    “幹嘛?”他問。


    工匠朝不遠處一指:“你說的容貌醜陋……就是那樣的嗎?”


    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一瞧,驚得齊齊倒抽一口涼氣!


    花叢中,一襲月牙白錦衣的小侯爺與身著青衣留仙裙的女子自花攜手走來。


    微風習習,吹起她輕紗裙裾。


    這要不是從壁畫裏走出來的,就是從九霄天宮掉下來的。


    所有人腦海裏都飄過一句話:這還醜?你踏馬是眼瞎嗎!


    ……


    給公公婆婆敬完茶後,二人入宮給姑婆與帝後請安。


    莊太後今早摔了一跤,得到消息後所有人都趕來了——帝後、老祭酒與碧水胡同一家子,除了小淨空,他被上官慶帶出去京城三日遊了。


    莊太後沒大礙,倒是秦公公被壓傷了,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莊太後給他放了幾天傷假。


    由於不想讓小倆口擔心,她老人家壓住了沒往公主府送消息,哪知小倆口今日就來了。


    ——新婚燕爾,你們確定不在府上多廝混幾日?


    帝後剛走,顧小寶被宮女帶去後麵玩秦公公的小王八了,其餘人坐在花園裏的大樹下乘涼。


    顧嬌從前是仁壽宮的常客,這兒的老人全見過她,可今日愣是沒一個人認出她來。


    要不是被蕭珩牽著,他們簡直不敢放她進來。


    躺在偷吃蜜餞的莊太後一眼瞧見了蛻變成仙女的某小隻,她眉梢一挑,意味深長地說:“喲,圓房了?”


    她的小重孫女終於可以提上日程了!


    她要胖乎乎的那種,比蕭依還可愛的!


    姚氏嗯了一聲,怔怔點頭:“我看是。”


    老祭酒捋了捋胡子,他很震驚,也很滿意:“可以抱小徒孫了。”


    顧琰則是惋惜一歎:“太便宜我姐夫了。”


    顧小順撓撓頭,一臉懵逼:“隻有我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麽嗎?還有那個人……真的是我姐嗎?”


    我有點不敢認啊!


    顧嬌早就宣稱過自己與蕭珩圓過房,此時當然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臉,盡管那一次就沒人信,可她不知情啊,她一直以為自己的小馬甲穿得好好兒的呢。


    她挺起小胸脯,正色說道:“我都和你們說過了,我和阿珩早就是真正的夫妻了!我們鄉下便已經圓、過、房、了!”


    顧琰:“騙人。”


    姚氏:“不可能。”


    莊太後:“你沒有。”


    顧嬌的小身子站得筆挺筆挺的,氣場無比強大且自信:“怎麽沒有?難道我臉上寫著,我現在才圓房嗎!”


    所有人齊齊點頭:“是啊!”


    顧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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