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焰自從在雲倚風那學會了正統的煉器手法,就整天沉迷煉器不可自拔。


    作為沈家大小姐,沈清焰還是有家底的。


    雲倚風就看著她不停地煉器、煉器、煉器,失敗了再來,期間還能舉一反三不斷調整,真讓人歎為觀止。


    是夜,雲倚風坐在院內修煉,冷不丁地開始在識海中盤問縛神。


    ‘為什麽選擇我?’沒頭沒尾的一句話,縛神卻懂了。


    ‘因為你是我見過的天賦最高的人,跟著你我才有大展拳腳的機會。’


    ‘為什麽劍塚裏的劍似乎對我有莫名的好感?’


    ‘因為你天賦高,我們靈劍擇主當然要選天賦高的人。’


    ‘為什麽讓我帶走紅炎和冰魄?’


    ‘因為它們想離開劍塚。’


    ‘為什麽我能感知到它們的情緒?’


    ‘因為你跟我契約了。’


    ‘為什麽你要撒謊?’


    ‘因為我呃...’縛神卡殼。


    ‘你怎麽聽出我在撒謊?’縛神悶悶不樂,它問過紅炎和冰魄,它們都覺得它編得很合理啊。


    ‘你答得太流暢了,而且,我能感知到你的情緒。’雲倚風無語,‘我前幾天就這麽一說,你竟真想騙我。’


    ‘沒有,我就想逗你玩一下。’縛神心虛,它都忘了主人能感知自己的情緒。


    雲倚風覺得奇怪,她能感知到縛神的情緒是因為本命契約,但她在劍塚是毫無緣由就感知到紅炎和冰魄的情緒。


    ‘剛剛你問的所有問題,都隻有一個答案,因為你有劍心。’縛神老老實實。


    ‘劍心?’


    ‘劍心比劍骨更難得,如果說天生劍骨是萬裏挑一,那劍心就是千年難遇,而且隻有靈劍才能感知到,靈識初生的靈劍天生對劍心有好感,自然想方設法跟著你走。’


    ‘我怎麽會有劍心?這是天生的還是後天的?’雲倚風納悶,同時有些心虛,她已經幾天沒練劍了。


    ‘算是天生的,但天生的一般是未開悟的劍心,不算真正的劍心,頂多在劍修一道頗有天賦。’縛神說道。


    ‘而你,擁有的是已經開悟的真正的劍心。’


    雲倚風垂眸思索,突然靈光一閃。


    夢極的洞明術!


    是了,小時候雲見川就說她在劍道很有天賦,破洞明術後,她的心境和神識乃至神魂都發生了不同程度的變化,開悟也能解釋得通。


    ‘劍心能讓我跟靈劍的聯係更緊密?’


    ‘對。’


    ‘那這跟你讓我把紅炎和冰魄帶出來有何關係?’


    ‘首先,靈劍信任擁有劍心的人,所以它們願意被你帶出來。其次,劍塚裏的神劍基本都是前任主人死後被劍塚吸引而來的。’縛神停頓一下,似在組織語言。


    ‘擁有神識的靈劍,在每次劍塚現世之前,都有選擇是否隱匿的機會,所以修士每次進入劍塚會看到不一樣的劍。紅炎和冰魄是幾年前突然被劍塚吸納的。’


    ‘然後?’


    ‘它們的前主人是一對夫妻,被暗殺而隕落。這兩把劍想出去報仇。而劍塚的規則是人劍雙方皆願意才能出去,它們本想認你為主,但被我搶先了。所以......’


    ‘也沒見它們去找仇家?’


    ‘嗯...因為跟前主人是本命契約,主人身死,它們也會受到重創。雖仍保留神識,但徒有其表,內裏傷重。它們希望你可以暫時收留它們,等它們恢複後會自行離開。’縛神複述紅炎和冰魄的話。


    ‘先說好,我可不是濫好人。’雲倚風皺眉。


    ‘我知道,我本來就要找機會跟你說的,反正它們現在在你手裏,一切由你做主。’縛神老實巴交,它也不想給自己主人找麻煩。


    雲倚風沉吟片刻,‘那就暫時讓它們待在儲物戒指裏吧。’


    手鐲裏有非白,她可不會放來曆不明的東西進去。


    ‘最後一個問題,你是什麽來曆?’


    ‘吾乃萬劍之首!’說到這,縛神來精神了,要是有尾巴估計已經翹上天了。


    ‘就這?’


    ‘什麽就這!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我乃萬劍之首!’縛神破大防,重複道。


    ‘不是,我是說你就隻有這點能說的?’雲倚風連忙哄劍。


    雖然覺得哪裏不對,但是老實巴交的縛神:‘我隻記得我是萬劍之首。曾經認主的神劍記憶會逐漸模糊,等到他們願意契約下一任主人,對前一任主人的記憶也差不多消退了。’


    這也是紅炎和冰魄迫切想出劍塚的原因。


    ‘不對,你說的是對曆代劍主的記憶,你自己的狀況不應該被忘記。’


    雲倚風眉頭緊鎖,怎麽感覺出現在她身邊的人事物都挺不對勁的。


    縛神恍然,而後又苦惱。


    ‘但我現在真的想不起來,我要是想起什麽再跟你說。’


    ‘行吧。’


    ...


    雲倚風老實修煉了幾日,等到了約定拿劍鞘的日子才出門。


    尋音說要去見故人,沈清焰沉迷煉器,於是雲倚風和西戎以及纏著雲倚風不放的多樂一起去找玉衡大師。


    到了長空城,雲倚風和西戎逛了兩圈才找到玉衡的煉器鋪。


    直到進入鋪子,雲倚風臉上匪夷所思的表情都還未收回。


    “嗬嗬嗬,小友來啦。”玉衡這回醒著,坐在他的搖椅上笑眯眯地看著雲倚風。


    “大師,你這鋪子挺難找啊。”雲倚風暗戳戳問道。


    “嗬嗬,所以說我們有緣啊。”玉衡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說完他就拿出了一個整體黑色的劍鞘,暗紅的花紋如潑墨般隨意點綴在劍鞘上,平添一股肅殺氣息,金絲若隱若現於暗紅中,增添了一分神秘。


    雲倚風的眼睛頓時睜大,好漂亮!


    心念一動,縛神出現在她手裏,收劍入鞘,完美契合!


    ‘很不錯!’縛神相當滿意。


    雲倚風也十分滿意,她握著劍向玉衡行禮,“多謝玉衡大師。”


    “小友不用謝,期待我們下次再見。”玉衡樂嗬嗬。


    “下次再見?”雲倚風敏銳地察覺到什麽。


    她一抬眼,發現玉衡依舊笑眯眯,卻對她的話沒有任何反應。


    得,又失聰了是吧。


    雲倚風二人告別玉衡,立刻啟程回歸一劍宗。


    “吱吱!”回宗途中,站在雲倚風肩膀上的多樂突然激動起來。


    “怎麽了?”雲倚風納悶。


    多樂用小爪子指了一個方向,感覺下一秒就要衝出去。


    “好吧好吧,我們去看看。”雲倚風完全無法拒絕毛絨絨。


    西戎若有所思。


    二人一獸順著多樂指的方向前進,尚未靠近就聽到了一聲嘹亮的呼救和靈獸的嘶吼。


    “救命!放開我!我不是故意的!”一個渾身是血男修崩潰大喊,他的腿似乎被咬斷了,整個人癱在地上顫抖。


    “啊!道友!道友救我!我乃北大陸梅家主家之人!救我事後必有重賞!”一個男修正躲在一旁,看到有人靠近立刻套近乎,臉上是掩蓋不了的驕傲和不屑。


    雲倚風一聽就撇了撇嘴。


    這男的空有金丹中期修為卻躲在一旁不救同伴,開口求救不說原因卻亮家世,多少有點威逼利誘在。


    四大家之一的梅家?


    雲倚風對其印象分扣一扣一扣一。


    “麒狼?怎麽會出現在這裏?”西戎驚訝道。


    體型龐大的麒狼被困在一個小型陣法裏,大約是金丹中期修為,紅色的靈力如鐵鏈般把它困住,它眼帶仇恨,看狀況是在陣法啟動的前一刻狠狠咬了方才呼救的男修一口。


    暫時出不去,它就用元嬰期的威壓困住自稱梅家人的那個修士,並不斷地用傷痕累累的身軀撞擊著陣法,陣法已經搖搖欲墜。


    雲倚風眉頭緊皺,上前嚐試解開困住麒狼的陣法。


    “嗷嗚!”麒狼十分警惕地看著雲倚風,眼神戒備。


    “我幫你解開陣法。”雲倚風直言。


    西戎散發出屬於靈獸的氣息,麒狼感覺到了,向著西戎哀叫一聲,眼帶希望,也不阻止雲倚風的動作了。


    西戎聽到麒狼的控訴,立刻冷臉,伸手懸空一掐,躲在一旁的男修立刻似被隔空掐住脖子,雙目突起,臉色漲紅,雙腳逐漸懸空。


    “把她的孩子交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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