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師尊說過，僅她一人能察覺到荒地的惡意。
但這股惡意是什麽，扶黎沒有細說。
如今她跟明夷四個對深崖裂穀的東西都有特殊感覺，這是不是說明，深崖裂穀的本質從未改變，而不是像他們猜測的那樣，深崖裂穀一直在異變。
神龜聽到這個問題，暫時壓下對明夷的疑惑。
他這腦子是真不太行了，得好好回憶一下。
“我已經記不清從什麽時候開始，扶黎對荒地是一百個不順眼了。”
神龜敲敲自己的腦子，苦思冥想。
“依稀記得，我與她比較親近的部下聊天時聽他提到過，扶黎每次進荒地都很嫌棄。”
他突然停下來，雙眼隱隱激動。
“對對對，扶黎確實能感受到不一樣的東西，因為她每次都能準確地避開無形的攻擊。”
“我想起來了，她淬煉縛神也是在不斷地試探它能否刺中荒地惡鬼。”
“所以最後縛神能刺中嗎？”
神龜激動的眼神再次黯淡下來，他沉默地搖搖頭。
雲倚風向後倒，靠在樹上思索，神龜的記憶力一陣一陣的，有待深挖。
首先，可以確定師尊對萬年前那塊荒地是有特殊感覺的，但是這種感覺無法用言語解釋。
進而猜測師尊與她以及明夷四人對深崖裂穀的感覺可能是一樣的。
也就是說，無論是萬年前的荒地，還是如今的深崖裂穀，它的內核沒變，變的是形式，明白這個可以少走很多彎路。
他們隻要找到這到底是什麽，就有可能找到解決辦法。
其次，神龜這短短幾句話又帶出了一個新問題，為什麽師尊沒有再次淬煉縛神，而是選擇同歸於盡。
在孤沙之漠，扶黎直接把淬煉縛神的材料交給她，並言明縛神關鍵，說明她至少知道縛神有破局的能力，而材料也是萬年前就擁有的。
荒地演變成如今的深崖裂穀，更不知道敵人在何處，難搞。
或者還有別的線索嗎？
“神龜爺爺，師尊比較親近的夥伴在她自爆後還活著嗎？”
“我不知道。”神龜搖頭。
“說實話，我隻知道當天扶黎帶了一批人前往荒地，裏麵究竟發生了什麽，我不清楚。”
“不過，我認為孤沙之漠仍有探查的必要性。”
神龜眼神放空，在思忖著什麽。
“那裏是修士的墳塚，裏麵埋葬著不少扶黎的追隨者，既然扶黎把自己的靈體安置於孤沙之漠，說不定她還在裏麵留下其他東西。”
他得找個時間回去看看。
雲倚風仍想著孤沙之漠底下的石柱，當時她問師尊幻境是怎麽來的，師尊言語中透露出的意思好像確實有深意。
“神龜爺爺，我在孤沙之漠地下找到了一個空間，裏麵立著幾根石柱，上麵刻畫著師尊的生平，你可知這會是何人所為？”
神龜拄著拐杖走了兩步：“我暫時沒有頭緒。”
“那神龜爺爺，如果你想到了就聯係我？”
“你覺得這個很重要？”
神龜若有所思。
“嗯。”雲倚風點頭，“直覺。”
“好。”
“謝謝神龜爺爺解惑，那我先走了？”
雲倚風打算告辭。
神龜抬手：“等等。”
說話間，他的身軀開始發散著綠色光暈，一顆流光溢彩的綠色水滴隨著神龜手上的動作凝聚在他身前。
神龜手一推，綠色水滴沒入雲倚風的身體。
“……這是？”
雲倚風隻覺得渾身精神一振，丹田處暖洋洋，原本被各種信息塞得滿滿的識海頓時清明不少。
“這是我唯一拿得出手的東西了，算是給你的見麵禮，你是扶黎唯一的弟子，我總要幫你的。”
神龜溫和地說道。
“謝謝神龜爺爺。”
雲倚風連聲感謝，辭別神龜。
神龜目送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無聲地歎了口氣。
扶黎，一眼看過去他就知道，雲倚風是你會喜歡的孩子，你們師徒倆的底色非常相似。
萬年前你為何在孤沙之漠留下靈體？又是否預料到萬年後與雲倚風相見？
深崖裂穀的回歸幾乎板上釘釘，萬年前的事態大概率會以另一種形式重演，這時，修士們的退路又在哪裏呢？
他不希望雲倚風重蹈扶黎的覆轍。
即便扶黎的選擇皆出於她自己的意願。
神龜再次長歎，轉身離開。
雲倚風蹭到江晚身邊：“祖母，神龜方才給我的是什麽啊？”
怪舒服的。
江晚點點她的鼻尖：“神龜的命源，隻要沒有魂飛魄散，就可以保你一命。”
“這麽珍貴？！”
江晚點頭，阻止雲倚風往回走。
“對別人來講是可遇不可求的機緣，對神龜而言，是他自身的天賦能力，長者賜不可辭，進入你身體就是你的了，你也還不回去。”
雲倚風聞言也就打消了回去的念頭。
“他，我先帶走了。”
路庭爾指指萬俟琛，對雲倚風說道。
萬俟琛朝雲倚風點點頭，跟路庭爾離開。
雲倚風大概猜到，路庭爾要指導萬俟琛修煉。
“我方才已經通知夢極他們，讓他們去找找目前已經進行過空間融合的地方。”
雲倚風緩緩點頭，眼睛盯著前路。
有夢極前輩他們在，這事就不用她操心了。
“祖父呢？”
“你祖父去九天神宗問姬洄最近查到什麽。”
那祖父應該會跟沈清焰和二師兄碰麵。
“我要跟溫澍碰麵，你要跟著我嗎？”
江晚征求雲倚風意見。
太虛散人？
“好。”雲倚風明白了，原來祖母的線人是溫澍啊。
江晚看向洛緒：“阿緒，乖乖跟我待在一塊，你不用擔心，靈溪應當也有動作，你不若先回靈溪一趟。”
洛緒知道事情輕重，點點頭，摸摸雲倚風的腦袋，轉瞬消失。
…
蘭家·隱雲台
蘭珺穩坐首位，蘭璞夫婦、蘭漾舟坐下首，還有幾位長老端坐在席位上。
“少主，若真如你所說，出自深崖裂穀的靈植皆存在讓人心性受損、易怒的情況，那縱觀如今的龍焱，中招的可十之五六了。”
蘭家大長老開口，語氣低沉。
自盛家舉行拍賣會以來，出現在龍焱各處的靈植是越來越多，且皆為上品，大多數修士都揣著明白裝糊塗。
畢竟實力是真的，也並未出現副作用。
但這股惡意是什麽，扶黎沒有細說。
如今她跟明夷四個對深崖裂穀的東西都有特殊感覺，這是不是說明，深崖裂穀的本質從未改變，而不是像他們猜測的那樣，深崖裂穀一直在異變。
神龜聽到這個問題，暫時壓下對明夷的疑惑。
他這腦子是真不太行了，得好好回憶一下。
“我已經記不清從什麽時候開始，扶黎對荒地是一百個不順眼了。”
神龜敲敲自己的腦子，苦思冥想。
“依稀記得，我與她比較親近的部下聊天時聽他提到過，扶黎每次進荒地都很嫌棄。”
他突然停下來，雙眼隱隱激動。
“對對對，扶黎確實能感受到不一樣的東西，因為她每次都能準確地避開無形的攻擊。”
“我想起來了，她淬煉縛神也是在不斷地試探它能否刺中荒地惡鬼。”
“所以最後縛神能刺中嗎？”
神龜激動的眼神再次黯淡下來，他沉默地搖搖頭。
雲倚風向後倒，靠在樹上思索，神龜的記憶力一陣一陣的，有待深挖。
首先，可以確定師尊對萬年前那塊荒地是有特殊感覺的，但是這種感覺無法用言語解釋。
進而猜測師尊與她以及明夷四人對深崖裂穀的感覺可能是一樣的。
也就是說，無論是萬年前的荒地，還是如今的深崖裂穀，它的內核沒變，變的是形式，明白這個可以少走很多彎路。
他們隻要找到這到底是什麽，就有可能找到解決辦法。
其次，神龜這短短幾句話又帶出了一個新問題，為什麽師尊沒有再次淬煉縛神，而是選擇同歸於盡。
在孤沙之漠，扶黎直接把淬煉縛神的材料交給她，並言明縛神關鍵，說明她至少知道縛神有破局的能力，而材料也是萬年前就擁有的。
荒地演變成如今的深崖裂穀，更不知道敵人在何處，難搞。
或者還有別的線索嗎？
“神龜爺爺，師尊比較親近的夥伴在她自爆後還活著嗎？”
“我不知道。”神龜搖頭。
“說實話，我隻知道當天扶黎帶了一批人前往荒地，裏麵究竟發生了什麽，我不清楚。”
“不過，我認為孤沙之漠仍有探查的必要性。”
神龜眼神放空，在思忖著什麽。
“那裏是修士的墳塚，裏麵埋葬著不少扶黎的追隨者，既然扶黎把自己的靈體安置於孤沙之漠，說不定她還在裏麵留下其他東西。”
他得找個時間回去看看。
雲倚風仍想著孤沙之漠底下的石柱，當時她問師尊幻境是怎麽來的，師尊言語中透露出的意思好像確實有深意。
“神龜爺爺，我在孤沙之漠地下找到了一個空間，裏麵立著幾根石柱，上麵刻畫著師尊的生平，你可知這會是何人所為？”
神龜拄著拐杖走了兩步：“我暫時沒有頭緒。”
“那神龜爺爺，如果你想到了就聯係我？”
“你覺得這個很重要？”
神龜若有所思。
“嗯。”雲倚風點頭，“直覺。”
“好。”
“謝謝神龜爺爺解惑，那我先走了？”
雲倚風打算告辭。
神龜抬手：“等等。”
說話間，他的身軀開始發散著綠色光暈，一顆流光溢彩的綠色水滴隨著神龜手上的動作凝聚在他身前。
神龜手一推，綠色水滴沒入雲倚風的身體。
“……這是？”
雲倚風隻覺得渾身精神一振，丹田處暖洋洋，原本被各種信息塞得滿滿的識海頓時清明不少。
“這是我唯一拿得出手的東西了，算是給你的見麵禮，你是扶黎唯一的弟子，我總要幫你的。”
神龜溫和地說道。
“謝謝神龜爺爺。”
雲倚風連聲感謝，辭別神龜。
神龜目送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無聲地歎了口氣。
扶黎，一眼看過去他就知道，雲倚風是你會喜歡的孩子，你們師徒倆的底色非常相似。
萬年前你為何在孤沙之漠留下靈體？又是否預料到萬年後與雲倚風相見？
深崖裂穀的回歸幾乎板上釘釘，萬年前的事態大概率會以另一種形式重演，這時，修士們的退路又在哪裏呢？
他不希望雲倚風重蹈扶黎的覆轍。
即便扶黎的選擇皆出於她自己的意願。
神龜再次長歎，轉身離開。
雲倚風蹭到江晚身邊：“祖母，神龜方才給我的是什麽啊？”
怪舒服的。
江晚點點她的鼻尖：“神龜的命源，隻要沒有魂飛魄散，就可以保你一命。”
“這麽珍貴？！”
江晚點頭，阻止雲倚風往回走。
“對別人來講是可遇不可求的機緣，對神龜而言，是他自身的天賦能力，長者賜不可辭，進入你身體就是你的了，你也還不回去。”
雲倚風聞言也就打消了回去的念頭。
“他，我先帶走了。”
路庭爾指指萬俟琛，對雲倚風說道。
萬俟琛朝雲倚風點點頭，跟路庭爾離開。
雲倚風大概猜到，路庭爾要指導萬俟琛修煉。
“我方才已經通知夢極他們，讓他們去找找目前已經進行過空間融合的地方。”
雲倚風緩緩點頭，眼睛盯著前路。
有夢極前輩他們在，這事就不用她操心了。
“祖父呢？”
“你祖父去九天神宗問姬洄最近查到什麽。”
那祖父應該會跟沈清焰和二師兄碰麵。
“我要跟溫澍碰麵，你要跟著我嗎？”
江晚征求雲倚風意見。
太虛散人？
“好。”雲倚風明白了，原來祖母的線人是溫澍啊。
江晚看向洛緒：“阿緒，乖乖跟我待在一塊，你不用擔心，靈溪應當也有動作，你不若先回靈溪一趟。”
洛緒知道事情輕重，點點頭，摸摸雲倚風的腦袋，轉瞬消失。
…
蘭家·隱雲台
蘭珺穩坐首位，蘭璞夫婦、蘭漾舟坐下首，還有幾位長老端坐在席位上。
“少主，若真如你所說，出自深崖裂穀的靈植皆存在讓人心性受損、易怒的情況，那縱觀如今的龍焱，中招的可十之五六了。”
蘭家大長老開口，語氣低沉。
自盛家舉行拍賣會以來，出現在龍焱各處的靈植是越來越多，且皆為上品，大多數修士都揣著明白裝糊塗。
畢竟實力是真的，也並未出現副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