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太後要見顧嫣,老屈氏現在變不出來,又想到顧嫣今日所為,心裏的恨意突然湧上心頭,咬了咬牙,“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眾人一驚,齊齊看向老屈氏,她身後的定遠候府女眷也驚訝地看著她,沒有上前扶起她。


    “太後娘娘要給臣婦做主啊!”


    金太後見到老屈氏如此立馬眉頭緊皺,眼裏閃過不虞之色。


    她長年在後宮吃齋念佛,平時除了魏文帝和馮皇後以及安親王一家子外根本不見什麽人,屬於萬事不管的人物,今天讓一個命婦給拉住做主,立即不高興了。再說了,今天是她兒子的生辰,你有什麽事不能以後再說,非得在今天說出來,這不是給他們找晦氣嘛!


    金太後暗暗瞪了老屈氏一眼,卻不得不開口,“有什麽事你說吧。”


    都跪下來了她能怎麽辦?不給她做主還不得哭死?今天可是個好日子,讓她這麽一鬧什麽好心情都沒了。


    老屈氏以為金太後貴為太後之尊,是命婦之首,理當給命婦們做主,有什麽事找她準沒錯,卻忘了今天是皇上的壽辰,時間不對。


    老屈氏並不知道太後已經有些厭煩了她,趴在地上哭哭涕涕道:“太後,自從顧安一家回來後我們候府一直小心翼翼地對待他們,先是要了府裏七萬八千八百兩銀子,後又在府裏作威作福,欺辱姐妹是常事,打罵下人都是家常便事,最後竟然大庭廣眾之下口出驚世之言。


    我怕她年紀小脾氣太暴躁以後會吃虧,就罰她禁足,她倒也聽話,真沒出候府一步,可誰知道這一罰又引來了禍事,不知怎麽的就得罪了嘉和縣主,讓縣主含怒離去。


    今日乃皇上的萬壽節,她不來就算了,還、還打了她大伯,把她大伯手都打斷了。太後娘娘,您要給臣婦做主啊!她自從做了縣主又做了郡主後臣婦的日子簡直是沒法過了,她天天在府裏作妖,每日不弄出點事情來絕不罷休,臣婦實在是受不了了,還請太後娘娘體諒臣婦一二,臣婦實在沒辦法了。”


    老屈氏哭咽著把話說完,捂著胸口要暈過去的樣子讓人看了不免有些心疼,突然就很同情她。


    金太後冷臉聽著老屈氏的哭訴心緒未曾有半點波動,就好像聽故事一樣聽她胡說八道,未了還頗有興致地問了句,“她親自動的手?”


    老屈氏一噎,半天沒緩過神兒來,“什麽?”


    金太後皺了皺眉,“我說,是她親自動手打斷了定遠候的手?”


    老屈氏慌忙搖頭,“不是,是她身邊的丫鬟幹的,可是……”


    老屈氏正想解釋,金太後卻不感興趣地揮了揮手,“嫣丫頭沒來吧?行,我知道了,一會兒就給你做主。”


    聽到不是顧嫣親自動手,金太後突然沒了興趣,她就是想知道顧嫣是如何大發神威的,也想看看顧嫣這丫頭長什麽樣,要不是魏文帝攔著,她早把顧嫣叫進宮來看看了。


    想到這裏,金太後又埋怨起魏文帝來,說什麽丫頭太小,怕嚇到她,等再過兩年再見。又怕外人知道她見過了顧嫣會嫉妒她,怕害了她,總之就是不讓她見見那個一聽就忍不住讓她喜歡的小姑娘。


    金太後暗暗撇撇嘴,又耐煩地掃了眼哭的妝都花了的老屈氏,心中的不耐又上升了一層。


    “帶定遠候老夫人去洗漱。”


    身邊的宮女走出一位,半扶半拽地將老屈氏扶出了大殿。


    等老屈氏洗漱完回來,金太後看都沒看她,揮揮手帶人向禦花園走去。


    老屈氏正懵逼之時身邊走過來一個女人,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


    “娘,你什麽時候說這事不好,偏偏在今天說,太後娘娘有些生氣了,您走後一直沒個笑臉,皇後都不樂意了。”


    老屈氏回頭一看,正是她嫁到承恩候府的嫡親大閨女。


    老屈氏見到閨女很高興,拍著她的手說道:“今天不說就沒機會了,太後也不招人進宮,我哪有那機會啊?”


    顧秋瑩拉著老屈氏向前走了兩步,“這還不簡單,您讓人傳信告訴我,等我進宮的時候跟皇後說一聲就行了,這點小事兒還用得著和太後說,把太後惹惱了,我們吃不了兜著走。”


    不等老屈氏說話,顧家二女兒顧明麗走了過來,扶住老屈氏的另一條胳膊說道:“姐姐說的沒錯,太後娘娘雖然不見外人,可皇後見啊,逮個機會就能辦到的事,娘又何必親自出手?不過是個下賤胚子,還用不著您動手。”


    顧明麗嫁的是鋪國公的小兒子,雖然日子是亂了點,可她本身要強,早對她的丈夫沒了信心,把持著家中大筆銀錢不放,任她丈夫納多少小妾她都不在乎,反倒日子過的挺滋潤的。


    “妹妹說的沒錯,娘你不應該與她一般見識,好了,事情都發生了就先這樣吧,我和妹妹想想辦法,別讓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對您生了嫌隙。”


    顧秋瑩說完,不等老屈氏說話拉著顧明麗就走了。


    老屈氏張了張嘴,又看了看四周,倒是沒說什麽,在顧蕊殷勤的攙扶下跟著大部隊走到了最後麵。


    宴會是在離禦花園不遠的啟元殿舉行,這裏是整個皇宮最大最寬敞的宮殿,是大魏開國皇帝建造的,預示著大魏開啟了新的篇章。


    眾女眷到時魏文帝已經領著文武大臣先到了,魏文帝快步走下高座,將金太後扶到了座位上,這才拉著同樣扶著金太後的馮皇後坐到了他身邊。


    魏文帝沒有廢話,說了兩句場麵話宴會就開始了。


    宴會裏歌舞必不可少,推杯換盞之間就有幾個好酒的大臣喝醉了,眯著眼睛盯著舞姬不放。


    魏文帝也不在意,雖然宮裏的女人都是他的,可他真沒什麽興趣,要是有大臣看中了哪個舞姬,他也不吝賜下,拉攏朝臣。


    魏文帝掃了眾人一眼,把各大臣的行為看在眼裏,心中有了數。


    好色的還是那幾個,其他人都還好,有幾個甚至目不斜視,顯然和他一樣,對這些女人沒興趣。


    老屈氏坐在顧書毓身邊幾次想說話,可現在的氣氛又不允許她說話,急的有些坐立難安。


    顧書毓皺了皺眉,端起酒杯擋在了麵前,“有事?”


    老屈氏渾身一震,抖了抖,搖頭道:“沒有事,沒有。”


    顧書毓麵色不變,隻提醒道:“今天不管有什麽事都給我憋著,別鬧出事端來,不然有你後悔的。”


    顧書毓雖說是個妻管嚴,可也有自己的底線,這幾年他越來越不怕老屈氏,隻想過好自己的日子,如果她要破壞他苦心精營的一切,他也絕不會放過她。


    老屈氏麵色一變,臉色刷白,驚恐地看著顧書毓,不敢相信他會這麽跟她說話。


    雖然兩人這幾年感情不複重前,可在外麵他還是很給她臉麵的,從未嗬斥過她,更沒有口出威脅之語,可今日他卻……


    老屈氏有些委屈,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因為顧書毓說晚了,她已經惹禍了。


    顧書毓察覺有異,回頭看向老屈氏,老屈氏不敢與他對視,選擇了無視。


    正當顧書毓想問問她發生了什麽事時,金太後趁著歌舞間隙開口了。


    “顧安啊,你夫人身體如何了?今天沒來嗎?”


    顧安起身向金太後行了一禮,“回太後,皇上派了幾個太醫醫術高明,內人身體好多了,隻是身子骨還是弱了些,還得再調養些時間,所以今日也沒有過來給太後請安,還望太後恕罪。”


    金太後無所謂地笑了笑,“無防,都是些小事,身體要緊,等她身體好了再進宮來也一樣。隻不過,顧安啊,哀家怎麽聽說你家閨女不太老實啊!先是管候府裏要了一大筆的銀子,又仗著皇上賜的身份總欺負她姐妹,怎麽的?我怎麽聽說她還把定遠候的手給打斷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啊?”


    顧安聽完後鼻子差點沒氣歪了,他還有什麽不知道的?一定是老屈氏在背後告他們的狀了。


    另一個要被氣吐血的還有顧書毓,他正像看傻子一樣看著老屈氏,覺得她瘋了。


    唐氏沒進宮就沒人反駁了?你當顧安是死人嗎?你想敗壞人家名聲也用個好點的方法吧!這也太低級了,不用查就能知道是怎麽回事兒了,要是顧安不顧一切把事情都說了出來,那後果是他們家能擔的了的嗎?


    現在的老屈氏也不怕顧書毓了,一臉興奮地看著顧安,眯起的小眼睛裏閃過精光。


    嗬嗬,不管你怎麽說都不會有人給你作證,隻要我咬死了這些事,你隻能幹瞪眼,我就不信了,你顧安敢在這個時候和我決裂,一頂不孝的帽子就能壓的你喘不過氣來,你敢把事情說出去,候府好不了,你也跑不掉。


    顧安,這個鍋你是背定了。


    老屈氏想的挺好,隻是沒想到,有些人並沒有按她的套路來。


    顧安起身走到大殿中央跪了下去,重重地朝魏文帝磕了一個頭。


    “臣原本什麽都不想說的,可現在卻不得不說了,既然太後問了起來,那就請恕臣直言了。”


    說完,顧安轉頭又朝顧書毓和老屈氏的方向磕了個頭,“兒不孝,請父親大人恕罪。”


    顧安也不管顧書毓糾結的麵容,又轉回身跪好,低頭開始陣述。


    “回太後娘娘,自臣入京以來時常覺得惶恐,覺得今日之官位臣無力承擔,實在是有負皇恩,因此每日都心驚膽戰,如履薄冰,每做一件事都要三思而後行,能不開口絕不多言,每日勤學不綴日日在書房中渡過,連後院都很少進。臣之所隻希望無愧於皇上的信任,因此兢兢業業不敢懈怠。


    臣深知京城不同於其他地方,這裏高官眾多,世家林立,每十個人裏就有可能有一位貴人,因此教導子女時也越加嚴厲,告戒他們小心行事,希望不要給家族惹來禍端。


    好在臣之兒女孝順,非但沒有埋怨臣不讓他們出去,還嚴於律已督導奴才不給家裏惹事。因此太後所問之事均為無中生有,無論是誰跟您說的都騙您的,其心可誅。


    臣承認,臣之一家回京後是從候府拿了七萬八千八百兩銀子,可那些銀子都是臣離家多年應得的月例,並沒有多出一兩。臣自打出生以來就沒有拿過月例銀子,這還是臣第一次拿到月例。臣少小離家,在邊關多年,也並沒有月例可拿,府中月例一紋都沒見到。臣自知已成年,軍中發放之糧晌已夠臣維持生活,因此從未向府裏索要過,這些銀子也就算了。


    可臣已經娶妻生子,在常州和邊關多年也未曾見過府中送來月例銀子,反倒是內人每年都會將臣之糧晌一紋不差地送回京中,以示我們的孝心。


    不怕皇上和太後笑話,臣這些年都是由內人養活的,我家夫人一紋銀子都沒見到我的,更何況是花用?


    回到京城後我們一家身無分紋,是皇上仁慈補給了內人嫁妝,可臣要是還身處外麵也就罷了,臣已歸家,怎可還花用妻子的嫁妝過活?因此就向府裏提出將這幾年的月例銀子一起算給我。


    七萬八千八百兩銀子很多嗎?臣每年交回候府的糧晌有多少戶部和兵部都應該知道吧?


    再有,臣之女兒顧嫣生性冷淡,對人對事均少有讓她上心的,隻要不犯到她頭上,她向來是懶的搭理,要是看不上眼的,就連話都不會說一句,又何談去欺負姐妹,恐怕我家閨女連她們的樣子都沒記清楚。


    臣知道,顧嫣行為大膽,她之所思有悖常理,可臣卻認為她說的很對,女人在確實不比男人差,就拿臣來說吧,沒有內人在,沒有她的支持,臣又怎麽會有今天?如果顧嫣的行為和言論太過大膽,讓眾人看不上眼,那也是臣教的,與人無關。


    臣一直以有一位賢良的妻子而驕傲,得妻如此,乃臣之大幸,所以多年以來未曾納妾,小女也見到我如此才會想到她的夫君也要如此,否則她一個小姑娘哪會想到那些?


    臣從未對外說過此事,隻因臣以為這是家事,無論小女以後如何都與其他人無關,可臣也知道她的行為和言論給其他人造成了一定的影響,所以就罰她禁足,直到她及笄之年才會放她出來。”


    顧安說到此處喘了口氣,沉下心想了想,覺得沒什麽遺漏,這才放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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