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氏日子過的好,唐氏也替她高興,雖然顧寧身邊有兩個妾氏,可那根本不算事兒,平時他也不去兩個妾室那裏,隻有在簡氏不方便時才會去上一兩次,一年到頭掰著手指頭都能數的過來。


    “孩子大了,管也管不動了,就像瀚哥兒和嫣兒,我是說不動了,你也省省心,愛怎麽著就怎麽著吧。兩個孩子都是好的,絕不會惹什麽大禍,別放著省心不省心,日子過的難受還是自己遭罪。”


    簡氏笑著點點頭,“嫂子說的對,隻是我們當父母的哪有不操心的?我們家那兩個要是有瀚哥兒和嫣兒一半省心就好了,我就不用犯愁了。”


    唐氏翻了個白眼,“省心什麽?你是沒見到,我們剛回來那個月嫣兒給我們惹了多大的禍,要不是皇上聖明,嫣兒歲數也小,還不一定會怎麽著了呢!


    你說這孩子也不知道隱忍,看不慣的事就要說,說不夠還要動手,要不是那時候她身體沒好,還不一定惹出什麽事端呢!我和她爹差點沒讓她氣死,老爺子和老太太也都發了火。


    不過還好,因禍得福,也不知道嫣兒怎麽就著皇上喜歡了,還給封了個郡主。這不,她那封地就讓那邊的惦記上了。唉!結果就不用說了,皇上斥責一番又下令讓我們分家,不然也不會把你們急急招回來了。”


    簡氏笑著安慰道:“嫂子就知足吧,瀚哥兒出息,嫣兒又得了皇上青眼,你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唐氏笑笑沒說話,眉眼裏都是幸福的味道,讓簡氏羨慕不已。


    顧寧皺著眉頭看向顧安,“二哥,榮安堂裏不消停吧?”


    顧安不屑地冷哼一聲,“哼!不消停又能如何?再不甘心也給我憋著。皇上親自下的旨,誰敢反抗?這次要不是皇上出手了,我也不會輕易就這麽放過。老三,家裏的事你心裏也都清楚,要不是被府裏逼到這個份上,我也不會這麽做。


    說實話,回來的第一天我就想分家了,可也知道此事不可為,父親還在,我們當兒子的怎能離家?可是……,老三啊!哥哥心裏苦啊!我隻想守著老婆孩子過自己的日子,可是那邊不同意啊!


    他們天天作妖,我是真累了,不想再應酬了,我也就這兩個月才消停消停,我也是人,我也有心,我也會傷心難過,更會把親人放在心底,可是有些人他不願意啊!”


    顧安這次沒演戲,他也渴望親情,不隻是從妻子兒女那裏得到的,還有從顧書毓那裏想分得一絲的愛,可他等了四十年,這份愛依然沒有等來,等待他的隻有利用和拋棄。


    顧寧哀歎一聲,心裏充滿了無限的哀傷,眼底的痛楚也隻有顧安才能看到並理解。


    “二哥,要是能分家是最好了,這裏沒有外人,弟弟我也說一句實話,二哥,我早想分家了,沒有府裏的拖累說不定我還能再進一步,也能為簡氏掙得一份殊榮。


    我是庶子,這輩子都沒有什麽大出息,要不是她不嫌棄我,肯放下一切一無反顧地嫁給我,我也不會有今天。我現在兒女雙全,家裏家外全靠她支撐,我隻要安心地坐穩這個官位就成,這樣的妻子哪找去?


    大哥眼界太窄,眼高手低,心中傲氣太盛,卻不知天下之大能人輩出,也不知自己的所做所為是多麽的無知和愚蠢。


    老四這個人我一直看不透,表麵上看他無心爵位,成天招貓逗狗的,是個十足的紈絝,可有幾次我發現他好像不是表麵上看到的那麽簡單,他眼裏的陰騭和算計雖然隻有一閃而過,可我還是看到了。他眼底的冰冷和無情到現在我都記的,想起來還不寒而栗,渾身都起雞皮疙瘩,我覺得他並不簡單。


    這樣一個候府讓人無法再安心呆下去,更無法把身家性命全都交到府裏,如果隻有我一個人我可以賭一賭,賭文興這一代有人能頂起這個家。可我舍不得讓家人一起陪我受罪,更加舍不得讓他們跟著我過提心吊膽的日子。


    府裏如何我不關心了,我隻想趕緊離開,離的遠遠的,再也不回來這裏。這次要不是二哥去信,皇上下了旨,說什麽我都不會回來的,就是新年也沒打算回來過。”


    聽到顧寧的話顧安心下微微一動,心說:好險!幸虧這次宮宴皇上下旨把家分了,不然就是他去信讓顧寧回來都不一定能成行,等他回來還不得猴年馬月去!


    顧安歎了口氣,拍拍顧寧的肩膀,“你能跟我說實話說明你還念著我們兄弟之間的情誼,還沒忘了我這個二哥,老三,哥哥也是被逼無奈,有些事……”


    顧安眼神微閃,愣是在這一瞬間讓他硬擠出幾滴淚花。


    “有些事我就不說了,這些年我們過的什麽日子隻有自己知道,就是與外人說了也隻是得到些許的同情,過後還是要罵我們不孝,還不是讓人踩進泥裏?踩著我們的肩膀往上爬的事他們幹的還少了?


    罷了,不說了,還是你自己慢慢了解吧,總比從我嘴裏知道的全麵,了解的透徹。


    分家的事我們做不了主,有爹在我們說不上話,就是爹……,我們也分不了多少,你心裏有個數,別太在意了,死咬著不放於我們沒有好處。要是有難處了跟哥說,我顧安別的本事沒有,就是娶了你嫂子,你嫂子會管家,掙的銀子也不少,雖然不是你哥哥我的,可也不能讓你餓肚子,你嫂子都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說著說著顧安笑了,又一次拍拍顧寧的肩膀,給了他無聲安慰和保證。


    顧寧和顧安雖然接觸的並不是太多,可也從小一起長大,他深知顧安的性情,這些年對他更是照顧有加,不然他也不會輕易坐到這個位置,更何況這次回京做官全靠了他這個二哥。


    顧寧感動地點點頭,“二哥,弟弟知道了,有你這句話就夠了。我們過的雖然不富裕,可也沒到吃不上飯的地步,我心裏有數。”


    顧安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麽。


    他是好人不錯,可也沒有把銀子往外送的習慣,雖然是親弟弟,可真說不上太親近,隻是這幾年他給泰州去了幾次信,讓人照顧他一下,以便日後回京時能拉攏他,就是顧寧自己心裏也清楚。


    再說了,他家那些銀子見不得光的多,能動用的少,真要送給他,他顧安就該吃不上飯了。


    兩人默契地就此打住,再往下說就傷感情了,畢竟是親兄弟,以後在朝中辦事少不得要用到對方,能心往一處才是正道。


    顧寧夫妻留下從泰州帶來的禮物起身告辭,顧安也沒留人,說好了晚上再聚,把顧寧夫妻送出了百芳園。


    當天晚上榮安堂來人,讓各院主子到榮安堂用晚膳,顧哲瀚當值不在家,顧安就帶著唐氏和顧嫣去了。


    顧安三人到時顧寧已經到了,顧安正往廳堂裏走,就覺得一股冰寒之氣直衝他而來。


    抬頭一看,見到老屈氏正端坐正堂正中間,心下微微詫異,隨後又釋然了。


    關了一個多月可不就該出來了,再不出來這個家可就不歸她管了,於氏的心機可不是白給的,她管家手腕之高就是唐氏都望項其背。


    顧安和唐氏眯了眯眼,互視一眼,又都當以前的事沒發生一樣,恭敬地給顧書毓和老屈氏行了一禮,“父親母親安好。”


    老屈氏沒說話,眼裏的陰毒與冰冷如同實質般直刺人心,堂廳裏憑白降了兩度,就是四五個火盆放在廳堂裏都沒能壓製住。


    顧書毓眼裏閃過一抹心虛,別開眼,看向顧嫣,見她沒有行禮,正四處打量,還和顧欣點了點頭,打了個招呼,就想發火問上一問,卻聽到一旁的老屈氏說話了。


    “顧嫣,見了祖母為何不行禮?你娘就是這麽教你規矩的?”


    顧嫣翻了個白眼,這個問題都問了多少遍了,她都懶的回答了,她就不累?被她懟就那麽高興?她這是有病吧?不會是被虐狂吧?


    想到這裏顧嫣突然又走神兒了,老屈氏不屈不撓地找她麻煩讓她恍然間想起了駱榮軒,他也像老屈氏一樣,被她揍的滿頭包照樣往她這兒跑,每天都不知疲倦地挑戰她的耐心,一次一次的來回下她都煩了,這樣的情況在上一世不是真愛就是一種病,那就是被虐狂。


    顧嫣再看老屈氏時眼底帶上了異樣,覺得老屈氏就是個變態,同時也想到了駱榮軒和她一樣也是個變態,這樣的結論讓顧嫣皺了皺眉,麵上顯露出不悅之色。


    老屈氏見到顧嫣的表情立馬誤會了,還以為顧嫣是因為她問她為什麽不行禮而不高興,心裏更是不高興了。


    “我在問你話呢,你為什麽不回答?”


    顧嫣回過神兒來,眼帶厭惡地瞅著老屈氏,“行什麽禮?都說了多少回了,皇上的聖旨上寫的清清楚楚,我可以不跪的。”


    讓我給你下跪?做夢去吧!


    老屈氏用力拍向幾案,“放肆,皇上說不讓你跪,卻沒說不讓你行禮,你連禮都不行,眼裏還有我這個祖母嗎?”


    顧嫣撇撇嘴,眉毛皺的更緊,“我心裏有沒有你你心裏還沒數嗎?讓我行禮也行,先國禮後家禮,總不能把家禮放在國禮這前,老夫人你說呢?”


    老屈氏一噎,不說話了,可眼裏的陰騭久久不散,恨不得生吃了顧嫣。


    顧嫣沒搭理她,走到了顧欣的身邊坐下,回頭瞅了眼顧欣點點頭,“七姐。”


    顧欣雙眼放光,如霧似煙的眼球染上一抹亮色,亮晶晶的,非常好看。


    “九妹妹。”


    顧欣也衝顧嫣點點頭,並且隱晦地眨了眨眼。


    顧嫣不知道她是什麽意思,這時也不好多問,嘴角微微挑起,算是給了個回應,隨後就不再看她,四下掃了一眼,大體心中有了數。


    顧槐的身體好了,正高傲地瞅著顧寧,顧楓神情複雜難辨,好似高興中帶著一絲陰霾,讓人看不懂。顧蕊沒來,小屈氏低頭語,於氏笑臉迎人,表麵功夫做的不錯。老屈氏就不說了,咬牙切齒地盯著她看,看到了就心煩,倒是顧語三人的神情有趣兒的很,有時間可以好好琢磨琢磨。


    除了顧欣,顧嫣壓根就沒搭理其他人,她身份擺在那,再加上她對老屈氏都什麽好臉說懟就懟,其他人就更不敢惹她了,全都當沒看見地縮起了頭。


    顧書毓雖心中有氣卻無可奈何,他深知顧安一家都不待見他,說什麽都不會有人放在心上,也就不去自討沒趣了。


    “老三回來了,今天吃個團圓飯,過些日子我就把留在京中的幾位族老叫回來做個見證,咱們把家分了。我把話說到前頭,分家可以,大房是嫡枝,自然要多分些,你們任何人都不得有異議,至於其他的產業我會看著辦,盡量公平些。分完家後你們暫時還不能離開,快過年了,也不差這一時,過完年後再說吧。”


    顧書毓語氣不太好,顧嫣聽出來他有些傷心和無奈。


    顧嫣轉念一想就明白了,顧槐不是繼承爵位的最佳人選,顧書毓也是無奈才把爵位傳給他,誰讓他是嫡長子呢,不給他給誰?


    想讓定遠候府長長久久傳承下去,嫡長房必須拿大頭,就是他想偏心誰都無法昧著良心這麽做,那是要把定遠候府推入火坑的節奏,他還沒那麽傻。


    顧槐聽到顧書毓說大部分都會留給他,頓時笑了,雖然隻是一閃而過,又露出了難過的表情,可還是讓在場的眾人看到了。


    和顧槐喜出望外的表情相比,其他人就淡定多了。


    顧安是不在乎分到多少,於他而言能分家才是重點,隻要能分開,就是淨身出戶他都幹。他身價又不低,家裏的鋪子莊子和現銀比整個定遠候府還要多的多,定遠候府分到的那些東西根本不算什麽。


    顧寧是早有準備,分到多少更是心中有數,現在府裏就他們一房過的不如意,手上的銀錢不多,分家後還能多點進項,分比不分強上太多了,能分家才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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