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人的戰鬥,也是兩種觀念和思想的鬥法,而此時駱榮軒明顯是贏了。


    駱榮軒喘了口氣,又灌了杯茶水,繼續開說。


    “所以說,女人因為長的好看就該受到汙辱嗎?憑什麽?長相都是爹娘給的,是她們自己能做主的嗎?長的好看沒有背景就要受到汙辱和傷害,長的不好的就嫌棄辱罵,你們娶妻時是要娶長的好的還是不好的?長的好的興許讓人汙辱過了,你們怕戴綠帽子,長的不好的又不甘心娶回家,好事兒都是你們的了,憑什麽?你們長的好看嗎?一群歪瓜裂棗的也有權力挑人?


    你們這些年的書都白念了嗎?你們爹娘省吃儉用送你們去書院讀書就是學這些?老大曾說過,都是身生父母養的,誰又比誰差?誰在家裏還不是個寶?憑什麽讓你們汙辱啊?


    你們娘不是女人?你們家姐妹不是女人?她們是女人,我老大也是女人,要是今天這事兒換成你們家姐妹和你們娘人們願意啊?


    一群閑的吃飽了蛋疼的混球憑什麽說是我老大的錯?


    我老大不對,那個陶家明出言調戲就對了?我老大被人調戲名聲受損,這個責任誰來擔?你們嗎?是不是我老大嫁給那個混賬就對了?那個混賬也配?”


    駱榮軒又喝了口茶還想繼續說,卻讓顧嫣阻止了。


    “夠了,不用再說了,我顧嫣做人做事無愧無心,眼睛挖了就挖了,想治我的罪就治好了,不管付出什麽代價我顧嫣都接著,也絕不後悔,再有一次這樣的事發生,就不是挖眼睛那麽簡單了,我會直接要人命。”


    說完,顧嫣昂起頭閉上眼,神情放鬆,好似在回味殺人時的快感。


    “好久沒殺人了,還真是懷念那個滋味。”


    顧嫣的這一舉動又讓在場眾人大驚。


    她在回想戰場上的事,她在回味血的滋味。


    也許嘉和縣主說的沒錯,她就是個魔鬼,是個殺人如麻的惡魔。


    眾人眼色複雜地看著她,就算他們震驚於駱榮軒的辨論也沒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而他們現在卻覺得顧嫣是個矛盾體。


    她美麗妖嬈,她清冷孤傲,她博學多才,她殺人如麻,這樣一個女人讓人又愛又恨,想喜歡她又不敢,想接近她,又怕她暴起傷害自己,想和她交好,可她又對所有人不屑一顧,隻有那麽兩三人能入她的眼她的心。


    顧嫣睜開眼睛掃了眼四周。


    “不用這麽看著我,我如何與你們沒有關係,說實話,如果不是為了我爹娘我才懶得應付你們。知道為什麽用應付這個詞嗎?因為我不想讓我爹娘難做,否則我早走了。為了他們我不得不出來找個夫婿,嗬嗬,說起來你們這些人還沒一個能入我的眼的,不過也罷,我也同樣入不了你們的眼,心知肚明的事兒也沒必要再說下去,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過了今天也許你們再也不會看到我了也說不定。”


    顧嫣自嘲地笑了笑,眾人卻從她的眼裏發現,她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在她眼裏這不過是件小事兒,不用解釋或想辦法解決就能過去。


    眾人很好奇她為什麽會有如此表現,她怎麽會篤定她沒事?


    德陽候府不會善罷甘休,皇上也不會放任她不管,就是滿朝文武也不會讓她胡作非為,她一定會受到懲罰。


    顧嫣的話剛說完,駱榮軒就開始勸了。


    “誰說你會有事的?是他陶家明先用言語調戲你的,如果他能自持身份克己守禮又怎麽會被你教訓?此事完全與你無關,你不用放在心上,回頭我就跟皇伯父說一聲,讓他下旨申斥。”


    眾人嘴角微抽,紛紛別過臉不去看駱榮軒。


    人家眼睛都沒了你還讓皇上下旨申斥,沒這麽欺負人的吧?


    顧嫣好笑地看了眼駱榮軒,站起身走到了畫舫的甲板上背對著眾人負手而立。


    “紅日照清波,白梅映兩岸,花樓承來客,血灑玉龍湖,笑問情緣起,何歎悲與怨?念癡心,美人醉臥,忘情由,繁花似錦,紅顏悴,相思碎,可笑,可笑。”


    顧嫣一邊搖頭一邊輕歎,口中念念有詞,聲音不大,離的近的人們還是能很清楚的聽到她在念詩,而且是說今天這事兒的。


    顧嫣把陶家明暗暗罵了一頓,還是作詩罵的,這可就高雅多了。


    還沒等眾人回過味來,顧嫣右腳輕踏甲板飛身而起,施展輕功踏浪而行,幾個起落間已經飛了好遠,但依然能聽到顧嫣最後的兩句詩。


    “花開花落一世染凡塵,緣起緣滅來世斷今生。”


    眾人愣愣地盯著顧嫣的背影,就聽到另一道清冷的聲音在眾人背後響起。


    “駱世子,郡主有令,煩請世子將陶家明送回德陽候府,並且將今日之事與德陽候府眾人講明,如果德陽候府緊抓不放非要討個說法,讓他們去神威將軍府找郡主,郡主自會給他們一個交待。”


    書香說完衝著駱榮軒福了福身,又衝劉安南和姚東升兩人點點頭,最後瞥了姚慧婕和劉佳一眼。


    駱榮軒點點頭,“好,我會按老大的意思辦好。”


    書香點點頭,抽出腰間軟劍,一劍將畫舫的桅杆劈倒,抬腳就踹進了湖水中。


    墨香帶著梅香,常生帶著喬嬤嬤,兩人飛身而下,四人穩穩地落到了桅杆之上,隨後書香也帶著菊香飛身到了桅杆之上,腳下用力,桅杆如同一艘迎風破浪的小船,直衝顧嫣離去的方向緊追而去。


    駱榮軒傻傻地看著書香等人腳下的桅杆,又扭頭瞅了眼還立在畫舫最前方的半截木頭,最後又回頭瞅了眼停靠在安親王府畫舫邊上的另一艘小些的畫舫。


    駱榮軒呆呆地瞅著那個畫舫一動不動,半晌過後才叫喊出聲。


    “書香,賠我一千兩銀子。”


    臥槽!明明那邊停了一個畫舫你不用,偏偏費勁巴力地砍斷他的桅杆,你圖什麽啊?就為了離去時那瀟灑的身姿展現在我們眼前嗎?瞧把你嘚瑟的!


    啊!不對,關注點錯了,我那桅杆是紅木的,價值百金,你要賠我銀子。


    眾人聽到駱榮軒的喊聲回頭瞅了瞅,等他們明白駱榮軒為什麽讓書香賠他銀子的時候也狠狠地抽了抽嘴角,無語望天。


    主仆倆都挺會裝逼的,真夠嘚瑟的,會武功了不起啊?


    顧嫣揉著額角坐在馬車裏發呆,書香等人到的時候她已經想好了解決的辦法。


    “書香,給死神傳信,一個時辰內解決了德陽候。”


    書香點頭稱是,迅速離開了馬車,頭也不回地跑了。


    常生讓車夫駕著馬車趕緊回將軍府,回到家顧嫣又把事情琢磨了一番,坐在書房裏等死神的消息。


    另一邊,接到顧嫣消息的死神立即行動,先是派人去德陽候府找臥底的暗衛,當得知德陽候目前正在天香閣尋歡作樂立馬就樂了,這麽好的機會豈能放過?


    死神這是第一次明確接到顧嫣的殺人指令,要不是時間太緊,他今晚非興奮的睡不著不可。


    於是死神親自出馬了。


    不到半個時辰,死神穿著龜公的衣服走到了後院,瞥了眼三樓的一個窗戶咂吧咂吧嘴,頗為不滿。


    就這麽死了?太沒挑戰性了,主子好不容易想起了用他,就這麽讓他輕易完成了?德陽候府家的暗衛是幹嘛吃的?都不知道保護主子嗎?要不要順手把這些人也除了?好歹也顯示一下他的本事啊!


    算了,還是別給主子添亂了,要是壞了主子大事可就糟了。


    主子也是,這個任務一點難度都沒有,派誰來不行啊?非得甩給他?


    死神搖搖頭,因為任務沒有難度和挑戰性,頗為遺憾地離開了天香閣。


    半個時辰後,德陽候得了馬上風,猝死在天香閣的消息傳遍了京城,而陶家明因得罪了懷柔郡主而被挖去雙眼的事也傳了出去,德陽候府一天裏出了兩件大事,讓京城百姓津津樂道。


    德陽候府家的公子囂張小姐跋扈早已人盡皆知,雖然覺得陶家明活該,可也覺得顧嫣心太狠了,也太不把律法放在眼裏,說把人眼睛挖了就挖了,這樣的媳婦可不敢要。


    顧安和唐氏得知此事時顧嫣已經回來了,早早地把事情報了他們知道,顧安和唐氏覺得閨女有點莽撞了,可他們更生氣的是陶家明居然敢對顧嫣出言調戲,也太不把他們一家子放在眼裏了。


    顧安神色莫明,“所以,你讓死神把德陽候解決了?”


    顧嫣點點頭,“是,早晚得解決了他,早死早托生,也省得他受罪了,我是為了他好。”


    顧安頗為讚同地點點頭,“看在他為了幫你而勇於獻身的麵子上,就這樣吧,要不然也死得太慘烈了點。”


    唐氏讓二人說的一頭霧水。


    “合著弄死了德陽候還是為他好了?”


    顧安點點頭,“當然,全是為了保全他一個全屍,否則,過了明天就不是死這麽簡單了。”


    唐氏眼神一縮,“什麽意思?”


    顧安嗬嗬一笑,“也算他倒黴,誰讓他惹了嫣兒,本想留他些時候為以後打算,現在留不得了。”


    唐氏聽的雲山霧罩,到了晚上也沒見德陽候府來人找他們的麻煩,可是第二天早朝還沒過,德陽候府所有人就都下了大獄。


    唐氏呆呆地坐在椅子關半晌沒回神兒,趙媽媽將一杯茶水放到唐氏的掌心中,溫熱的茶水終於讓唐氏回過了神兒。


    “去,把嫣兒叫來。”


    趙媽媽答應一聲,轉身去叫顧嫣。


    顧嫣早已猜到唐氏會叫她問話,收到消息後趕緊過來了。


    顧嫣拍拍唐氏的手安慰道:“娘不用擔心,這件事很快就會過去。”


    唐氏放下茶杯說道:“娘沒擔心你們,娘就想問問,這是怎麽回事兒?怎麽好好德陽候府就是奸細了呢?”


    顧嫣冷冷一笑,靠在椅背上將事情尾尾道來。


    大魏朝是奪取了前梁的天下建立的,當年跟隨大魏開國皇帝打天下的功臣不少,可也有些是前梁的朝臣,德陽候府就是其一。


    當年,大魏起兵造反,大軍勢如破竹打到了京城百裏之外,當時德陽候為戰前將軍,被俘後死不歸降,很受開國皇帝的欣賞。後來前梁朝中傳言德陽候叛變了,前梁皇帝就囚禁了德陽候的家人,要處死他們。


    開國皇帝將消息告訴了德陽候,德陽候怒極,為救家人,德陽候臨時叛變投靠了大魏,並且命心腹打開了京城城門,迎接開國皇帝進城。


    德陽候這一舉動讓開國皇帝也心生忌憚,後來見德陽候不參與朝政,隻在家頤養天年含茹弄孫也就放開了,隻派人監視。


    再後來德陽候府越來越不像樣,兒子一個比一個好色,迎進門的小妾一年比一年多,孩子是沒完沒了地生,皇帝見德陽候府敗落了也就不怎麽上心了,逐漸放開了對德陽候府的監視。


    隻是大魏幾代皇帝都沒有想到,德陽候府主子貪花好色都是給人的假像,生的女孩兒送到各府為繼室做小妾也是為了給竊取情報匯集成冊偷偷送到前梁。


    隻因德陽候府的秘密隻有每代德陽候和精心挑選出來的接班人知道,因此這個秘密一直保存的完好,要不是顧嫣放出手下去自謀生路,也不會得知這一消息。


    要說顧嫣得知此事也是巧合,那些暗衛中有一批人開了家鏢局,兩年前剛開張時這一代德陽候就派人找上門來,讓他們送一個錦盒到大魏最北邊的欒城,交到一個富商的手中。


    德陽候派來的人是個老頭子,穿的也跟個富商似的,大模大樣鄙視的吩咐他們辦事,事後還扔下了大筆的銀兩,顯得他十分的富有。


    這些暗衛不想在京城多生事端,早就想好了每筆買賣都要查清托鏢人的信息,尤其是第一筆買賣更要小心謹慎,因此富商離開後他們就跟在了後麵。


    此人離開鏢局後在外晃了三天,第四天得知鏢局已經起鏢離開就去了德陽候府。


    幾個暗衛蹲在德陽候府外覺得事有點不太對,就給德陽候府的內線傳消息。


    當晚,德陽候府裏就傳出了消息是,此人是德陽候府管家的一個遠房兄弟,雖不在德陽候府裏當差,但是卻實實在在是為德陽候府辦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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