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沐婉的眼神全都落在了眾人眼中,陶夫人哭著看著變的“麵目全非”的女兒,心疼的無以複加。


    陶夫人緊爬兩步衝到魏文帝身前,讓臉色大變的孫英擋下來。


    陶夫人無法接近魏文帝,隻能扒著孫英的手哭喊道:“皇上,不是這樣的,小女得了失心瘋,這些事不是她做下的,皇上,請你給小女做主啊!這是有人在害她,她生了病,她什麽都不知道,她是胡說的啊!皇上,求求您讓我帶她回去治病吧,求求您了,皇上……”


    陶夫人鬆開孫英,不住地給魏文帝磕頭,一邊磕一邊哭泣著,聽者傷心,聞者流淚,可憐了陶夫人一片慈母心。


    魏文帝沒有說話,眯起眼睛看著跪在地上給他磕頭的陶夫人,暗自盤算著今日發生的事情。


    陶沐婉會這麽說,一定有她的道理,難道說,顧嫣真的失身了?


    魏文帝不由得向顧嫣看去,眼中帶著審視。


    顧嫣歎了口氣,放下茶杯緩緩地說道:“唉!我這人最心善,最見不得人如此,陶夫人一心為陶小姐著想,其慈母心腸真是令人感動。陶夫人,你說對了,陶小姐得了失心瘋,這件事也不怨她,也許真像胡小姐所說的一樣,有人在害她們,你還是趕緊給安親王爺賠個禮道個歉,帶陶小姐回去好好看看吧。”


    眾人聞言深深地看了顧嫣一眼。


    兩人不說有深仇大恨也差不多了,就算今日的事不提,兩人之間也發生了不少的不愉快,懷柔郡主會這麽好心為陶沐婉說話?她這麽急著讓她們走是什麽意思?難道說,懷柔郡主真的失了清白?


    眾人眼神一縮,再看顧嫣時心思各異,眼裏帶著複雜,有驚喜,有可惜,有興災樂禍,還有深深的同情。


    魏文帝眯起眼看著顧嫣,心裏的疑惑更甚,微皺的眉毛糾結地凝在了一起,不知道是否相信自己的判斷。


    陶夫人聽到顧嫣的話立即眼睛一亮,就想奔著安親王妃而去,隻要道了歉再說上兩句好話,也許今天這事就算過去了。


    隻是她打算的很好,卻漏算了她一心想把顧嫣拉下神壇的女兒。


    “顧嫣,你別假惺惺地的在這裏做好人了,你這麽著急讓我走,就是怕讓人知道你已經失身了吧?隻可惜,現在大家都知道了,你和我一樣,是個……”


    “你給我閉嘴。”


    顧安一巴掌拍到了桌麵上,上好的梨花木桌子應聲而裂,讓安親王不滿地掃了他一眼,卻是低頭不語。


    “我的閨女冰清玉潔,豈是你這個瘋子能攀咬的?你說我閨女失了清白,你有什麽證據?”


    陶沐婉不顧陶夫人的拉扯冷笑道:“因為藥是我下的,給顧嫣喝的迷藥隻是個幌子,不,應該說是藥引,那藥與我身上香囊裏的藥粉相結合,就是世上最毒的催情藥,隻有男女交合才能解,顧嫣已喝下迷藥,我身上又帶著香囊,她一定會中了那催情藥,顧嫣已經失身了。”


    眾人聞言均是臉色大變,變化最大的卻是陶清晏。


    陶清晏閉了閉眼,哆嗦的雙手快速縮回了袖中,暗暗祈禱著什麽。


    隻是他的祈禱沒管用,隻聽魏文帝疑惑道:“世上還有這種陰毒的藥?”


    陶沐婉揚起脖子驕傲地回道:“當然,那藥是我二哥研製出來的,我二哥哥從小就喜歡醫術,……”


    陶沐婉驕傲地把她幾個哥哥誇了個遍,卻沒看到陶清晏和陶夫人忐忑不安的神情,還在沾沾自喜中。


    陶沐婉誇完了,卻聽到顧安冷笑一聲,“哼!本官還原想著明天進宮告訴皇上一聲,現在看起來是不用了,人證物證具在,皇上可以把陶大人一家收押了。”


    眾人一驚,紛紛向顧安看去,魏文帝也疑惑地看向顧安。


    顧安也沒讓眾人久等,瞅著陶清晏有些不安的眼神說道:“南疆在百十年前有一個太監研製出了一種極為霸道的催情藥,此藥的藥性和用法與陶沐婉所說的一模一樣,陶沐婉說是她二哥研製的,那就好笑了,難道說,你二哥就是百十年前的那個太監?”


    陶清晏聽完顧安的話冷汗都下來,厲聲道:“顧安,你不要在這裏胡說八道危言聳聽,我兒子研製出這種藥實屬意外,就算與你說的事吻合也是意外,再者說,南疆百十年前的事你又怎麽知道?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在報複我?”


    顧安冷笑一聲,“不見棺材不落淚,嫣兒,跟他們好好說說。”


    顧嫣看了看陶清晏,長歎一聲,“唉!本不想這麽早說的,我還想過兩天安生日子呢,既然你們想知道,那就說好了。


    我在常州之時就已經拜明遠大師為師,跟他學習醫術和棋藝,在邊關那些年也得虧師傅跟隨救治傷兵,我爹才能無後顧之憂,這麽多年我一直跟在他身邊,就是回京了也拿著他的手紮在看,此藥就是那手紮中記載的。


    此藥名為‘烈女纏’,是南疆百十年前格隆皇帝座下大太監所製,以迷藥為藥引,加以上百種精心調製而成的藥粉就是世上最烈的催情藥,此藥需得男女交合方能解。


    當時格隆皇帝在宮中查抄出此物時覺得此藥太過霸道毒辣,再一想自己不知道幾次中過這種藥差點命喪九泉,就下令全部銷毀,並且把藥方也毀了,隻是當時南疆的一位太醫並沒有聽從格隆皇帝的話,而是把藥方默默記了下來。


    後來在機緣巧合之下師傅在一個臨死的南疆人手中得了此藥方,覺得此藥有違天理,便精心研製解藥,卻不想,解藥沒有研製出來,卻意外地研製出了解百毒的解藥。


    我承認,我是中了此藥,可是我身上隨時帶著能解百毒的解毒丸,此藥根本傷不了我半分,至於陶小姐和胡小姐是何人扔進那個院子的,我就不知道了。


    陶沐婉,你陶家為什麽會有此藥的?別跟我說是二哥自己研究出來的,這藥配方裏有上百種藥材,每一種都得配的一分不差才行,上百種藥都配的一分不差,也太巧合了吧?”


    顧嫣譏誚地說完,再也不看她一眼,她怕自己忍不住笑出聲來。


    好好一個深埋在大魏百十年的奸細就這麽讓陶沐婉給毀了,別說是陶清晏了,恐怕南疆那邊更想掐死她。


    陶沐婉張大了嘴巴,不敢置信地看著顧嫣,良久都沒有回神兒來,再看陶清晏此時對魏文帝哪還有半點的恭敬之心,目光淩厲地與魏文帝對視,暗咬著牙齦恨聲道:“是我管教不嚴,毀了整個陶家,我是南疆人沒錯,你想怎麽處置我,隨你。”


    “噗哧”


    眾人正在詫異陶清晏直接承認了自己奸細的身份一點辯駁也沒有,正想著他為什麽會這麽做,為什麽這快就認了,不想命了,就讓這一聲清脆的笑聲打斷了。


    “陶大人真是可笑之極!你祖上是南疆人沒錯,可你們來大魏已有百年,這百十年來是大魏養育了你,每一代人都有大魏女子嫁進陶家,你們身上的南疆血脈早已稀薄的可以忽略不計了,還自稱什麽南疆人?


    大魏的水讓你止渴,大魏的米讓你能吃飽,大魏的女人為你生兒育女,大魏的男人在戰場上為了你的安危在拚命,我大魏的皇帝給了你高管厚祿,給了你榮華富貴,讓你活成了人上人,你站在大魏的土地上,卻說自己是南疆人,陶清晏,你說你可不可笑?


    我大魏立國有已兩百多年,這麽多年來對南疆如何?南疆區區彈丸之地,就算毒蟲毒草遍地也不是不能一戰的,隻要我大魏鐵騎一到,南疆隻能俯首稱臣,可是我大魏做什麽了?還不是任由你們發展?


    我大魏每一代帝王具是心胸寬廣之輩,但凡有一點疑心,你南疆還能安全地發展下去?


    陶清晏,人啊,得有自知之明,南疆再強大也遠遠比不上蠻族,更何況是物產豐富國力強盛的大魏?


    你在大魏為官多年,這麽清楚明白的局勢也沒看明白嗎?那還真讓我失望,你這個奸細也做的太不稱職了。”


    顧嫣連拍馬屁帶嘲諷地把陶清晏說教了一通,看的眾人眼中都發著光,恨不能為顧嫣的席話拍手叫好。


    魏文帝笑意滿滿地看了顧嫣一眼,那點子讓人背叛後的憤怒少了些,覺得這也沒什麽,他是大魏的皇帝,他的心胸寬廣,不過是抓了個奸細,用不著傷心。


    陶清晏半晌沒說話,神色複雜地看著顧嫣,最後哀歎一聲,閉上眼睛搖了搖頭。


    “如果你是我的女兒,我也會像顧安安一樣把你捧在手裏疼愛的,懷柔郡主不愧是女中豪傑,每一句話都發人深省。


    你說的沒錯,我這個南疆人的身份著實可笑了些,這也是我為何這麽多年來沒有給南疆傳過半點信息的原因。”


    顧嫣點點頭,“這我相信,除了你的身份外,你和南疆並沒有什麽聯係,就是陶沐婉給我下的藥恐怕也是你祖上帶進大魏的。”


    陶清晏眼睛一亮,“你為何信我?”


    顧嫣翻了白眼,“一,我大魏皇帝英明神武,如果你給南疆傳過信,我大魏一定會知道。二,南疆現在和大魏正交好,還沒到用到你們的時候,所以沒人聯係你們也很正常。”


    陶清晏看了看顧嫣,又看了早已震驚的說不出話來的陶沐婉,搖了搖頭,“這個蠢貨與郡主相比差了太多了,怪不得她一直鬥不過郡主。”


    顧嫣冷哼一聲,“那是本郡主沒有弱點,為了能回京城幫到父親,也為了在這個男尊女卑的世界活下去,這麽多年來我和哥哥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隻有我們自己清楚。


    為了不讓京中貴女瞧不起我,看不起我爹娘的出身,我做了多少努力又誰看得到?你們隻見到過我怎麽厲害,卻沒看到我為了彈琴刺繡十指血肉模糊。為了能下好一盤棋,背了不下百十本的棋譜。為了能寫一手好字到現在都是每日不墜地練習,手腕上掛著的沙袋依然還在。為了畫一幅拿的出手的丹青,我花了一年多的時間走遍了大魏的名山大川,幾次遊走於死亡的邊緣。


    為了學習禮儀規矩,我每日在腰腹上綁著木板,使其腰背挺直,雙腳綁著繩索,使其每一步都大小一致。


    為了能練一手好騎術,我從馬背上摔下來不下百次,每一次都能要讓我成為癱子。


    為了練就一身的射箭的本事,我每日拉弓拉到手臂都抬不起來,第二天依舊繼續。


    為了練武,我從三歲起就開始晨跑紮馬步,為了能隨時隨地練武,從此劍不離身,直到現在也隨時帶著軟劍。


    為了學醫,我以身試藥,嚐遍百草,曾三次身中劇毒命懸一線,要不是我命大,師傅解救及時,這世上哪還有顧嫣這個人?


    為了學習不同的東西,我每日都要花時間去看許多的書籍,十幾年下來,我顧嫣不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也差不多了。


    為了學習這些東西,我顧嫣十五年來每日隻睡二個時辰,從早到晚沒一刻停歇,甚至在戰場上三天三夜不睡都是常事。


    為了能博取戰功,我和哥哥深入蠻族大地二載,隱瞞身份和眾多蠻族人同吃吃住,殺了蠻族的公主,毀了五十多處蠻族部落,被蠻族人追殺萬裏之遙最終拿到了蠻族的地域圖回到了大魏邊關。


    陶沐婉,胡靜儀,人不是生來就什麽都會的,台上一刻鍾,台下十年功,這句話一點錯都沒有,我付出的就是我回報的,我付出了那麽多還不如你們,那我還不如去死,省得給我爹娘丟臉。”


    顧嫣說完後站起了身,規規矩矩地給魏文帝行了一禮,“皇上,臣女累了,也覺得無聊,剩下的事臣女不想再參與了,請皇上準許臣女告退。”


    魏文帝長出一口氣,“嫣丫頭,累就休息吧,這麽多年,苦了你了。”


    顧嫣蹲身福了一禮,什麽話都沒說,轉身出了大廳。


    唐氏和顧安淚眼婆娑地站起了身,跟在顧嫣身後衝魏文帝行了一禮,什麽話都沒說,在魏文帝的點頭示意下也跟著離開了。


    眾人看著他們一家三口挺直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眼中帶著熱切和崇拜,就連胡靜儀和陶沐婉兩人也不能否認她們心中對顧嫣的景仰之情。


    ------題外話------


    陶清晏為什麽那麽快認了明天會有解釋,各位主子別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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