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脅別的也就算了,對於顧嫣這種死要錢的人來說這無疑等於要了她命一樣,於是顧嫣老實了,再也不去安親王府了,隻是有些人卻倒黴了,那就是董天寶和駱榮軒誠等人。


    顧嫣晚上有時間了,多餘的精力沒處發泄,全都發泄到他們身上了,每天拉著這些人晨練晚練,甚至教起了一套自創的刀法。


    這些人當中隻有駱榮誠和金正明兩人以後是要上戰場的,董天寶和駱榮錦則是奔著全麵發展去的,他們四個學習學習刀法還行,姚笙和程淩原以及楚雲忠三人則是學不學都行,他們以後是要經商的。


    可在顧嫣這裏則完全說不通,按顧嫣的話說,經商的也得有一付好身體,不然怎麽能吃苦啊?以後有了銀子卻沒好身體花,掙來的銀子都便宜別人了,就算是自己的子孫也不是自己花的啊!


    顧嫣的說歪理邪說說服了程淩原三人,三人也跟著顧嫣練起了刀法。


    顧嫣很快就沒心思再管駱榮軒了,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折磨董天寶駱榮誠九個人的身上,把九個人收拾的嗷嗷直叫,內心無比期盼顧嫣什麽時候累了能放過他們。


    好人有好報,這些人平時挺混賬的,可他們有一點,不欺負百姓,不作奸犯科,因此老天爺還真聽到他們的禱告了。


    這天顧嫣剛起床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兒,起身去浴室一看,眉毛都要皺成兩條毛毛蟲了。


    特麽的!做了十五年的小孩兒把這事兒給忘了,她特麽的是個女的,她得來月經。


    接理說,她這麽大才來月經晚了點,可她是練武之人,這也很正常,當了這麽多年孩子都忘了自己還是個女人,顧嫣就沒把月經的事放在心上,唐氏更是讓顧嫣折騰的拿她當男孩子養,壓根把月經的事給忘了,這兩母女心大的都忘了,顧安和顧哲瀚哪還能記得?


    顧嫣想了想,把菊香喊進了浴室,沒到盞茶時間,就見菊香歡喜地跑出了浴室,向唐氏的福安菀跑去,把顧嫣忘在了浴室裏。


    顧嫣黑著臉光著屁股坐在馬桶,想死的心都有了。


    至於嗎?不就是大姨媽來了,至於樂成這樣嗎?要不要擺上兩桌慶祝一下?


    還有,你高興歸高興的,能不能先幫我一把,讓我能提上褲子再說?


    顧嫣長出一口氣,將心裏的鬱氣壓了下去,又把站在門口的書香喊了進來。


    好在還有一個書香是靠譜的,聽到顧嫣讓她幫忙準備月事帶隻愣了一下,疑惑地看了看顧嫣,見她正黑著臉瞪著她,又看了看地上被顧嫣脫下來沾滿血漬的裏褲,頓時悟了,立即轉身出了浴室,跑到自己房裏給顧嫣拿了一個新的月事帶幫她戴好。


    等菊香和一臉喜色的唐氏回來時,顧嫣已經坐在桌前喝上紅糖水了。


    唐氏摟著顧嫣把有關經期的注意事項一條條的講給顧嫣聽,顧嫣一直冷著臉,一個好臉色都沒給唐氏,直到顧安回府,唐氏歡天喜地準備向丈夫報告這個好消息時,顧嫣終於不淡定了。


    “娘你不會要跟父親說吧?”


    這是女人家的私事好嗎?古代人不是都挺含蓄的嗎?不是都挺把男女大防放在心上嗎?連父親和六七歲的女兒都不能摟摟抱抱的,更何況是說這麽私密的事,這不是都是不能隨便說的嗎?


    唐氏白了顧嫣一眼,“這樣的好事兒當然得跟你父親說了。”


    顧嫣沒弄明白,她也不想弄明白了,陰著一張臉咬牙問道:“那要不要再擺上兩桌慶祝一下?”


    顧嫣主這話純屬開玩笑,可沒想到唐氏認真了,聽了顧嫣的話立即點頭道:“那是當然,必須得慶祝一下的,擺上兩桌酒席,還得告訴安親王妃一聲。”


    顧嫣懵逼了,“告訴她幹嘛?”


    “你和世子定了親,你現在已經來了月事,說明可以生孩子了,當然得通知親家。”


    顧嫣無語了。


    要不要這樣啊?她就來個月事而已,不用弄的天下皆知吧?


    結果顧嫣還是沒能拗過唐氏,由著唐氏把消息通知了安親王府,安親王妃也超給力,收拾收拾就是兩大車的藥材和一車上好的棉花,跟車的來的鍾媽媽領著手裏捧著十匹最上等細棉布的小丫鬟送到了將軍府。


    打賞也是少不了的,將軍府上下全都賞了兩個月的月錢,連來送東西給顧嫣的王府下人也沒少了,照著將軍府的份例都賞了下去,光是鍾媽媽就賞了一百兩。


    其後幾天,顧嫣在唐氏緊迫盯人下終於老實了,也把董天寶等人解放了出來,讓他們有了片刻的自由。


    時間一晃而過,不到一個月,承寧伯府見胡家大勢已去,連忙麵聖要和胡家退親。


    魏文帝這邊剛恩準,承寧伯府的人就上門了,去到胡府的是個管家,這管家怕被連累,做的也絕,連麵都沒跟胡夫人見,隻讓門口的侍衛把婚書退給了胡家,氣的胡夫人和胡靜儀兩人在胡府裏大罵承寧伯府裏的人都不是東西,屈應景更是個王八蛋,可不管她們怎麽作,也沒人過來看她們,圍著胡府的那些侍衛也不是好惹的,把他們惹怒了再收拾她們一頓就得不償失了。


    胡夫人正在家裏鬧騰的時候,魏文帝就收到了暗衛傳回來的信,魏文帝看後閉目坐在龍椅上足有一個時辰沒說話,把孫英都嚇的不敢發出半點聲音,就怕魏文帝把所有的怒火都撒他身上。


    十年了,足足十年的時間,胡有良在這十年的時間裏,有兩千四百多無辜百姓的死與他有關,三十三個村莊的毀滅有他的手筆,貪汙軍晌多達百萬之數,這還是他一個人的,他的那些屬下貪的也不比他少。


    還有各個城鎮裏的富商,全家被滅的就有六家,他們家裏的財產也大數落到了胡有良的手裏。


    再有那些海盜,恐怕在他們大魏百姓身上沒少搜刮,他們搶銀子,胡有良殺人,一個要財,壯大自己,一個要命,步步高升,真是配合默契啊!


    魏文帝緊緊地攥著手裏巴掌大的紙條,恨不能現在就殺了胡有良,可他還是將心底的殺意壓了下去,他要看看,胡有良背後的人到底是誰,是誰能讓胡有良違背良心,做下如此滔天的罪孽,而那個人……


    恐怕和他那四個好兒子逃脫不開。


    魏文帝睜開眼睛,平靜地將紙條燒毀,端坐在龍椅上繼續批折子。


    孫英緩緩地呼出一口氣,小心地瞄了魏文帝一眼,低下頭繼續裝鵪鶉。


    等魏文帝批完了一堆奏折抬起頭時,孫英已經站了兩個多時辰了。


    “孫英。”


    “奴才在。”


    “你說,朕那四個兒子是不是心太野了。”


    孫英哪敢回答,低下頭不說話。


    魏文帝也沒指著他能說些什麽,長歎一聲,“唉!孩子們都大了,翅膀也硬了,都想飛出看看,既然如此,朕做為一個好父親,就應當成全他們,讓他們出去展翅高飛,不要擋了他們的青雲路。”


    魏文帝聲音越來越冷,說到最後幾乎一點溫度都沒有了,抬眼掃了眼後宮的方向,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孫英一直低著頭,聞言深深地看了眼魏文帝,還是沒有忍住,勸慰道:“皇上,孩子們都大了,您也該放手了,成材不成材的也不是您一個人說的算,吃了虧下次就知道怎麽做了,隻要那根繩子還在您手上,想來他們也惹不出什麽大禍來。”


    魏文帝手上一頓,眯了眯眼,繼續喝茶。


    孫英見此情景也不再說,魏文帝將茶杯放到禦案上,手指肚輕輕地順著杯口研磨,“十指連心,再不好也是自己的骨肉,如果……,朕會很疼的。”


    孫英躬了躬身,退後一步,將自己隱於魏文帝身後,兩人靜默了許久,魏文帝起身去了皇後宮中。


    三天後,魏文帝下旨,四位王爺分別被派到了莫州、通州、豐州和新州四個州城,替天子巡視四州,體察民情,同一時間,一封密函擺放到了魏文帝的禦案之上,魏文帝看後雷霆震怒,將禦案上的所有奏折掃落在地。


    又是三天,劉明逸和湯銘焙聯合上奏,在常州調查期間四次遭到暗殺,兩人幸運地躲過了三次暗殺,最後一次兩人差點命喪九泉,現兩人身負重傷,請魏文帝立即增派人手去常州。


    就在魏文帝和滿朝文武商議由誰去常州之時,又是一封急報到達了魏文帝手中。


    胡有良第一次與海盜勾結滅絕人性屠殺常州百姓之時是在十一年前,則此時顧安正好在常州任職。


    魏文帝眼神淩厲地瞪著站在底下睡覺的顧安,讓顧安神經一緊,瞬間張開了眼睛看向龍椅上的魏文帝,露出了迷茫之色。


    顧安皺了皺眉,左右瞅了兩眼,見魏文帝的確在看自己,立即跪倒在地,“皇上,微臣是不是做錯了什麽?”


    魏文帝眯了眯眼,盯著顧安一言不發。


    顧安心知常州的事可能被魏文帝知道了,可魏文帝沒說話,他現在還不能為自己辯駁,他得等魏文帝問他的時候才能說話。


    顧安一聲不吱地跪在地上,時不時地抬頭看向魏文帝,露出委屈、疑惑之態。


    顧安不會參與到胡有良的事件當中去,按第一次屠村的時間來看,顧安那時身邊還沒有多少人,常州經常有海盜上岸,他在那裏的政績有目共睹,那些海盜恨不能殺了他,他身邊那些人恐怕隻夠保護他和家人的,是分不出人手調查那事的。


    但是他在那件事後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就調離了常州,是不是知道了什麽?如果他知情不報……


    不會的,顧安的為人他還是能確定的,他不會眼睜睜看著胡有良屠殺百姓冒領軍功而無所行動。


    可是這個時間點也太讓人懷疑了。


    魏文帝思索了一陣,決定還是開誠布公地把事情跟顧安說清楚比較好,一來以後他還能放心用他,二來,不管他做沒做,他全當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還像以前一樣待他,一定會讓顧安更加忠心。


    魏文帝很快下了決定,於是柔聲道:“顧安,朕來問你,你可記得,十一年前常州豐源縣中有一個牛家莊,那個村子在一次海盜襲時是不是全村人都被殺了?”


    顧安愣了半晌,眨了眨眼,歪著腦袋想了想,“十一年前我在常州任職,曾經打了大大小小不下百十起戰役,皇上要是問臣別的可能記不住,但是第一場和最後一場還有幾個大的戰投臣是記得的。


    臣記得最後一次戰役是有一個村子被屠了,臣還帶著屬下去看過,那村子裏有七十八口人,全村人都死了,當時臣還說過,這人數和臣家中收留的孤兒與仆役加起來的數目相同,可臣實在記不起這村子叫什麽名字了,倒是記得那村子的村口有一口銅鍾,就掛在村口的一顆老槐樹上,再多的就記不得了。”


    魏文帝敲了敲禦案,半天沒說話,可心裏卻稍稍鬆了口氣。


    魏文帝點了點頭,決定繼續問下去,他不想心存疙瘩,與顧安以後生分了,再用起來就沒那麽順手了。


    “那你還記得那村子裏的人都是怎麽死的嗎?”


    顧安想了想,十分確定道:“這個臣記得,當時臣到達那個村子時全村人的屍體都被擺在了村口,胡有良正要下令焚燒,臣還問過胡有良,為何要燒毀,胡有良說天氣熱,又剛剛下了一場大雨,怕生了瘟疫,臣就沒再多說什麽。


    可臣卻在路過村口時見到,那些村民幾乎是都一刀斃命,手法幹脆利落,還疑惑過,常州什麽時候出過這麽訓練有速的海盜了,我怎麽不知道?


    可這想法也就是一瞬間,後來胡有良叫臣去將村子裏的糧食都找出來充當軍糧,臣就把這事兒給忘了,今天要不是皇上問起,恐怕微臣根本就想不起來這件事。”


    魏文帝聞言又點點頭,半晌沒再說話。


    殿內眾朝臣有心想問問魏文帝發生了什麽事,可卻沒一個願意出頭的,又都看向了還跪在地上的顧安,示意讓他去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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