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服務生幫我把周諾言的行李一齊拿進我的房間。等他出去,我坐在兩個大包中間發了好一會兒呆,腦子有些迷茫,不知道該幹什麽好。


    打開電視機,把包裏的東西傾倒出來,整理了一遍又一遍。然後給文琳回了個電話,把剛才的事跟她說了,她沉默了幾秒鍾,說:“我早說過沈蘇不適合你,現在斷幹淨也好,你管他怎麽看你,隻要今後你們不再有瓜葛。”


    我苦笑:“文琳,周諾言給了你什麽好處?”


    “死丫頭!”方文琳在線的那一頭咬牙切齒,“你還好意思說,我問你,你是不是早就想好臨陣脫逃了?你不跟唐寧寧她們說也就算了,可你居然連我都瞞!你太過分了吧。”


    “你別生氣,我真是迫不得已,你要是事先知道,肯定不會放我走。”


    “沒錯,我要是攔不住你,我就告訴老班,讓她來攔你。”方文琳歎了口氣,聲音緩和下來,“其實你這又何苦,反正已經決定了要分手,你大可以跟童可舒說清楚,沈蘇執迷不悟那是他的事,管不了兒子就來折騰你,說出去也不怕別人笑話!”


    “文琳,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想到之前沈蘇盛怒下失態,我心裏就很難受。


    “愛情的世界,誤傷在所難免,你不用內疚。何況,沈蘇說服不了他媽媽,難道要你一直受氣下去?碧璽,我自始自終都站在你這邊,我從不認為沈蘇是好人選,即使他為你離家出走,感動是一回事,事實是另一回事,你趁早回頭是對的。”


    “為什麽這麽肯定?”


    她笑了笑,說:“可能真是旁觀者清,以前看你們在一起,總覺得你把自己壓抑得很辛苦,沈蘇眼中的你並非真正的你,我認識的何碧璽小毛病不少,既任性又衝動、發起脾氣就蠻橫不講道理,我想沈蘇不會這麽認為吧,你在他心目中恐怕完美得很!”


    這話在遭遇先前種種後,隻剩下諷刺的意味,我默默地聽著,沒有接話的欲望。她說的是對的,隻是我從來沒有正視過這點,我理所當然地將互相遷就看成兩個人在一起廝守的不二法門。我跟周諾言就是誰也不願遷就誰,以致見麵就吵,沒吵起來最後也會鬧到不歡而散。


    方文琳像能讀懂我的心思,說:“互相遷就忍讓是沒錯,隻是長期如此,你不覺得累麽?”


    我正要說話,卻聽見另外一個鈴聲在身畔響起。愣了一下,打開周諾言的旅行包,取出手機來看,顯示屏上顯示蔣恩愛的名字。


    遲疑了大約二三十秒,我終於忍不住按下接聽,還未吱聲,蔣恩愛那十萬火急的聲音就撞進了耳裏:“周諾言,你到底怎麽回事?打你那麽多次電話你都不接,給你發十條短信你就給我回了一條!你現在在哪?郭奕說你早上做完手術暈倒了,你不在家好好休息你還到處跑,你不要命了麽?”


    她又嘰裏呱啦說了一通,我半句都沒聽進去了,思維固執地停留在某一點上不肯再動,等她發泄完了,我才呐呐地問:“諾言的身體很不好麽?他病了?”


    “……”蔣恩愛顯然懵了一下,不確定地說,“何碧璽?”


    “是我,諾言跟我在一起。你剛說他做完手術暈倒了,怎麽會這樣?”


    “何小姐,這是諾言的手機,請讓我與他通話。”


    “他不在我身邊,”我似乎可以看到她慍怒的樣子,“你還沒回答我。”


    她二話不說把線掐掉。


    我愕然,拿起自己的手機,發現文琳還在等我,於是匆匆地說:“我們回頭再聊,我現在有事。”


    “出什麽事了?”


    我本來已經要掛線,忽然心念一動,又問:“你什麽時候告訴他我的事?他當時怎麽說?”


    “就是今天早上啊,起床後到處找你不著,打你手機你又不接,我實在沒辦法了,隻好打給他,可是打了幾次,他也沒接,過了一個多小時他給我回過來。”


    “他怎麽說?”


    “啊?沒啊,我跟他大概說了下你和童可舒幾次交鋒的戰績,然後就說你卷著鋪蓋失蹤了。”


    我這時候沒心情跟她開玩笑,急著追問:“那再然後呢?他怎麽回你?”


    “他說他過來。”方文琳用羨慕的口吻說,“碧璽,從b市飛過來,少說也要三個半小時吧,這樣不顧一切地為你來回奔波,你難道就沒什麽想法?”


    我當下唯一的想法就是馬上見到他。跑進宴會大廳,把每一桌的人都瀏覽個遍,就是沒看到周諾言的身影。我的心猛跳,像是即將有什麽不好的事要發生一般。有人從身後拍了拍我的肩頭,我欣喜地回過頭去,卻不是諾言。


    “老班。”我木著一張臉喚她,此刻我一心記掛著周諾言,看誰都不過爾爾。


    老班皺著眉頭盯著我,說:“在找剛才那個人?”


    我眼前一亮,抓住她的胳膊,“對對,他人呢?在哪?”


    “走了,”老班極愛護自己一雙手,趕緊掙脫開我的魔爪,“他真是你監護人啊?想不到那麽年輕,要不是知道你跟沈蘇是一對,我還以為他是你男朋友呢。”


    “他……他去哪了?”


    “還不是為了你的學位證書,那人口才真是了得,你沒瞧見,教務處那些頭頭都被他輕描淡寫幾句話說得臉一陣青一陣白的,校長聽得汗都飆出來了。誰不知道教務處敢隨便扣你證書是他老頭子授意的啊。”


    “那童可舒呢?”


    “她?沒看見,她一家子好像很早就退席了吧。”


    我心中沒有絲毫喜悅,除了擔心還是擔心,“周諾言是不是去學校了?”


    “應該是吧,教務處的人跟他一同離開的。”


    老班見我魂不守舍,說了一會兒話就放我走。坐在大堂的公共沙發上,對著門口川流不息的車輛,我想了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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