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嬌小的一團,整個兒撲進自己懷裏,齊雍雙臂張開閃躲,但也仍舊沒閃躲過去。


    揚起下頜,齊雍身體向後,但抱著自己的人卻沒有退開的意思,仍舊死死地抱著他。


    嬌小而柔軟,小腦袋貼在他胸前,像鼻涕蟲一樣,甩也甩不掉。


    “他們都看見了吧?你若是能說得清,或者阻止他們外傳,我就給你當牛做馬。”姚嬰的臉因為貼在齊雍胸前,說話的聲音也悶悶的,但是卻掩不住她的得意。


    齊雍深吸口氣,胸膛都跟著起伏,他掃了一眼不遠處的那些人,“鬆手。”


    “公子,是不是覺得特別厭煩?好想把我捏死,但又下不了手。作為之前對你‘心生暗慕’的人呢,不止會表現在行動上,還會止不住的在腦子裏意淫你。怎麽樣,氣死了吧,覺得自己被侮辱了?可是這種環境,還有接下來的行動,我都是必不可少的,你又不能真的弄死我。有沒有一種賣身求榮的感覺?”忽的仰起頭,她的下巴戳在他胸口,眨著眼睛看他,討人嫌的很。


    垂眸看著她,那烏溜溜的眼睛裏皆是狡詐,擺明了說這話也是在氣他,怎麽惡心怎麽說。


    “那,你都在你這小腦袋瓜裏想些什麽?”薄唇微彎,他放下一隻手拍了拍她的頭,他倒是想看看她還能說出什麽惡心話來。


    “你真要聽?”扯了扯嘴角,再惡心的話她可說不出來了。


    姚嬰隨後鬆開他的腰坐直身體,“不想和你鬧了,勞煩公子以後不要再自戀了,我更不喜歡那些謠言滿天飛。”因為她懶得解釋,而且越解釋好像越亂。


    “本公子從來沒多說過任何話,是你當眾示愛,一切都是你自己引出來的。”懷中一空,齊雍放下雙手,提醒她道。


    聞言,姚嬰想了想,好像的確是這麽回事兒。


    一時都沒了聲音,齊雍站起身,甩了甩袍子上的草屑。“歇息吧。其實,好高騖遠也未必是壞事,最起碼能夠知道自己有不足,不斷督促自己上進。”


    這話莫名其妙,姚嬰緩緩地扭頭看向他,他卻在此時轉身走了,看到的隻是他挺拔的背影,難以言說。


    深吸口氣,姚嬰想了想,她的確是不足。字寫的不好看,陰符也認得不多,對這個世界的了解也很少。


    好高騖遠說的就過分了,她可沒好高騖遠。認識到自己的不足,她也會努力精進了。


    大家都離這兒很遠,姚嬰直接把靴子給脫了下來,濕漉漉的,穿著真是不舒服。


    背對著大家,晾著雙腳,想想剛剛那些糾纏在一起的百足蟲,它們是吃活物的,毒性強烈。


    它們應當一直被埋在這裏,遊移的活物過境就複活,消滅掉了誤入這裏的活物便再次重回泥土之中入眠。


    它們也不知在這裏睡了多少長時間了,畢竟那座舊城廢墟都荒廢了不知多久。


    靠著樹幹,她開始迷迷糊糊,但也沒迷糊多久,天就亮了。


    天亮了就要繼續趕路,那三位先生整晚沒睡,聚在一起商量方位。根據昨晚的突然襲擊,又確定了新的方向。


    姚嬰被羅大川拍醒,睜開眼看到的還是他那張大毛臉,翻了個白眼兒,“下回你這用喊得就行了,不用動手拍我。不然,我這骨頭遲早被你拍骨折了。”


    “哎,跟你大川哥哥說說,你昨晚和公子在這兒幹嘛呢?你這小姑娘雖說年紀不大,膽子倒是不小。”羅大川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們昨晚可是都看見了,勁爆。


    “是啊,我非禮了他,怎麽樣,很勇敢吧?”姚嬰穿靴子,一邊說道。


    “真成,這種事兒都做得出來,小爺佩服你。昨晚公子像個大蝦似得躲你,最後也沒躲開,小爺也算見識到你們這些小丫頭的功力了,真想纏人,長了八隻手腳也躲不開。”羅大川連連拱手,他還真沒發現姚嬰有這功力。不過,好像也比較符合她的作風,在囚崖當中示愛都不怕丟臉,動作再大再誇張一些,她也做得出來。


    “是啊。不過,經過昨晚的‘失敗’,我決定以後不再糾纏公子了。也麻煩大川哥哥你在那些人之間散布一下,就說我死心了,被拒絕後幡然醒悟,從此後再也不會糾纏公子了。”扭臉盯著羅大川,這些男人的嘴也一樣的碎。


    羅大川發出唏噓聲,“阿嬰妹妹,拿得起放得下,小爺佩服。成,這話小爺幫你傳,往後還有誰再說你對公子癡情不悔,小爺就打斷他的腿。”


    “夠義氣。”姚嬰點點頭,對著他豎起大拇指。遏製謠言,需要一個更勁爆的謠言,希望羅大川能不負所望,光榮的完成這個任務。


    昨晚的披風已經不能穿了,隻一身紅裙,一雙紅靴,在這色調荒涼的山中,她極為紮眼。


    吃了些東西,解決了一下私人的問題,沒人給她看守,金隼就成了她的守衛。


    隊伍開拔,根據那三位先生製定的方向深入山中。金隼一直在前方帶路,但鑒於昨晚隱藏在泥土之中的百足蟲它都沒發現,所以不能太過於信任它,也有它感覺不到的,赤蛇也一樣。


    叢林茂密,走的極為艱難,有的地方下陷嚴重,不得不繞遠而行。


    不過,這一路上倒是再也沒有見到那些大石,它們好像隻是在這茂密的叢林的外圍而已。


    在進入這林中的第四天的傍晚,終於見到了那舊城的城牆廢墟,能看出這是城牆,也真是難為齊雍的眼睛了。


    殘垣斷壁都被掩蓋在樹木荒草之中,而且大部分都埋藏在泥土之下,隻露出地麵一點兒而已。


    再加上常年的風雨侵蝕,布滿了苔蘚之類的東西,盡數的被遮蓋起來,能發現這是城牆,也真是讓人驚奇。


    沒有跨過城牆內,因為上次齊雍他們便是進入城牆內之後才出的事。


    在外圍停下,看著護衛清理剝離出那城牆的痕跡,已經不成樣子了,說是有二三百年的曆史,絕對不為過。


    如果這真是一座很大的城池,那在二三百年前到底經曆過什麽呢?看著裏裏外外參天的巨樹,不說其他,就是這些大樹,短短時間都不會長得如此高大。


    金隼飛過了城牆,開始在這舊城廢墟的遺址上盤旋,先讓它去探測一下,這片廢墟究竟有多大。


    而那三位先生也開始忙碌起來,由護衛陪著,開始沿著這坍塌的城牆走,手持羅盤不放,通過探測,想看看這個地方到底有什麽古怪。


    姚嬰坐在一塊石頭上,和那個護衛鉉東正在說如何急救的方法,麵對各種情況,應對之法各不相同。所以,得知道如何解決,不能亂來。


    鉉東聽得仔細,他不多言不多語,長得就是一副清冷的樣子。眼睛很大,裏麵好像都是沉默。


    大家都在忙碌,以這城牆廢墟外為根據地,要準備在這裏駐紮。當然了,肯定不止一處,這舊城廢墟太大了,須得多設置幾個營地。


    “阿嬰妹妹,你說咱們能不能進去?”羅大川在城牆廢墟那兒繞了好一會兒,最後跑回來,問道。


    聞言,姚嬰不再說話,朝著那片廢墟看過去。昏暗的天色,隻有不遠處的火堆在跳躍著,其實她看不太清楚。


    但是,她能聞得到一股陳年淤積的氣味兒,伴隨著荒草樹木等等味道,混合在一起,真是刺鼻。


    “你們最好別進去,這裏麵必然無比凶險。這麽多年了,都沒有人走過的痕跡,而且,你們沒發現,這廢墟裏連一聲鳥叫都沒有麽?”她緩緩地說道,黑夜無邊,火苗跳躍,這裏靜的,聽不到一絲一毫的聲音。


    羅大川和鉉東兩個人聽了姚嬰的話,然後各自噤聲,開始仔細的聽著這裏的動靜。


    除卻各自的呼吸聲之外,就什麽都沒有了。飛進去的金隼好像也一去不複返,更讓人心底裏不安。


    “你們也別害怕,你們不能進去,我可以進去。到時我出來了,再告訴你們那裏麵都有些什麽東西。”彎起嘴角,姚嬰看著他們,其實在她眼裏就是小孩兒。雖說羅大川那粗魯的大毛臉好像上了年紀似得,但實際上心理年齡偏低。


    “阿嬰妹妹你進去?那,公子也能進去麽?”羅大川想了想,他覺得自己應該也成的吧。畢竟之前在長碧樓時,她給自己專門調配了驅邪的藥塗抹在身上過。


    “公子可以,你們、、、最好不要進去。如果實在好奇,可以在這城牆廢墟的內側邊緣轉一轉。覺得不對勁兒,就立即撤。”姚嬰想了想,隨後道。有好奇心是好事兒,證明他們不膽怯。


    “這麽說,隻有你和公子能進去?也未免太危險了。”羅大川搖頭,覺得不行。


    “東哥原本的意思是調派來護衛,好先行進去勘察。不過,我想他是不會這麽做的,他情願自己冒險進去,也不想要大家在不明的情況下送命。”姚嬰歎口氣,齊雍這個人,其實很好理解的。


    羅大川哽了哽,“那調派來這麽多人的作用是什麽?”


    “探測好這舊城廢墟外圍的地勢,讓你們在有利地點做接應,我想,就是這個作用。”姚嬰看著他,盡管她從未聽齊雍說過什麽,不過,她覺得她猜的八九不離十。


    羅大川明白了,“阿嬰妹妹,還是你聰明,能了解公子的想法。唉,要是這麽說的話,就隻有你們倆能一身涉險,我們在外圍接應。阿嬰妹妹,你小心點兒,又不會武功,有時候遇到突如其來的危機,你那大鳥和蛇都白扯。譬如說,這地上忽然出現個大坑,你毫無自救之力,那個時候甭管大鳥還是那條小蛇都不行,你隻能眼睜睜的掉下去。所以,大川哥哥告訴你,你就一直跟著公子,跟在他屁股後頭,那天晚上那種獨身闖入蟲陣的事情不能再做了。你那叫什麽呀,匹夫之勇,男兒大忌。”


    “我是男兒麽?”姚嬰無言,這廝說話口無遮攔。就算沒有前凸後翹,可也是個女的。


    “這句話之前的話都記住了麽?大川哥哥為了你好,關鍵時刻,拿公子當墊腳石都行。你爬不出來,他能爬出來呀。”羅大川湊近她,小聲的教她,保命的招數。


    姚嬰看著他,驀地發現她和他還真算是心有靈犀了,她也是這麽想的。


    鉉東坐在旁邊看著他們倆,這個時候,他覺得他們倆可能把他當成透明的了,他都聽到了。


    不過,看看姚嬰那纖細嬌小的樣子,的確是不行,隻能依附公子了。


    “有危機的時候卑鄙一點兒,不算什麽,再說你又是個小姑娘,卑鄙無恥天經地義。”羅大川繼續教,其實也不是壞心眼兒,隻是單純的護短,不想要姚嬰遇到危險和麻煩。


    姚嬰深以為然,這羅大川有時候給出的主意,也並非很餿,值得思考。


    兩個人商議著如何用齊雍來阻擋危險,似乎也根本忘了之前還覺得他有情有義這種事兒。


    這片舊城廢墟有多大,實在是未知,反正很長時間過去了,那些人都沒回來,連金隼的影子也沒有。


    在這附近守著的護衛開始各自分工,幾人值守,幾人烘烤隨身攜帶的食物。早就做好了山裏任何東西都不能入嘴的準備,所以口糧備的十分充分。


    補充了一些食物,姚嬰便坐在了火堆旁閉目養神,這幾天在山裏繃緊了神經,根本沒有休息好。趁著這會兒還沒有行動,她必須得保證自己的體力,否則到時進入舊城的廢墟,她怕是連走路都會成問題。盡管不會武功,但她還真不想拖齊雍的後腿。


    羅大川自覺的負責起了巡邏的任務,他主要是在城牆廢墟那裏走動,不敢穿過去,但在外圍轉悠他是敢的。


    而且,他還真隱隱的盼著裏頭會出什麽怪事兒,也讓他見識見識。


    鉉東則坐在火堆另一邊,不斷的默念之前姚嬰教給他的那些急救措施,數十種情形和可能,以及數十種應對之法。想要把這些完全記住,又不能用紙筆記下來,是個非常大的工程。


    時間一點點過去,接近天亮的時候,金隼的叫聲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靜。


    靠在樹幹上休息的姚嬰也在同時睜開了眼睛,朦朦朧朧的光線中,金隼撲扇著翅膀,從半空之間樹木的縫隙中俯衝下來,最後一下子砸在姚嬰旁邊的空地上。


    翻身而起,姚嬰也直接撲了過去,金隼的喉嚨裏發出略痛苦的聲音,被姚嬰抱到了懷中,它靠在她身上嗚咽。脖子上的羽毛全部炸了起來,這表示它受到了攻擊或者是驚嚇。


    旁邊睡得沒睡得都朝著這邊跑了過來,眨眼間將姚嬰和金隼圍成一圈兒。


    “阿嬰妹妹,這大鳥怎麽了?”羅大川皺緊了眉頭,不是害怕,反倒有些要發火的意思。


    姚嬰的手順著它的脖子一直摸到它的身體上,沒有什麽傷處,最後捧住它的腦袋,這才迎著朦朧的光發現它一側的眼睛被傷了。


    它的眼睛原本有一圈紅跡,而這會兒瞧著,它那隻眼睛上好像蒙了一層的白霜,恍若得了白內障一樣。


    “它眼睛傷了。”捧著它的腦袋,姚嬰仔細的盯著它的眼睛看了一會兒,隨後迅速的從自己身上翻找出一個荷包來。


    她身上掛的別的東西不多,就是荷包特別多。抽開繩子,將裏麵的東西倒出來,裏頭放了五六個大小顏色不一的小瓷瓶。


    拿起其中一個白色的,扭開了密封的瓶塞,之後抱住金隼的腦袋,往它那隻受傷的眼睛裏倒。


    瓷瓶裏倒出來的是清透的液體,也不知是什麽東西所做,總之看著就像是水一樣。


    金隼很配合,那液體倒進了眼睛,能看得到那層白膜之下,它的眼珠子其實在動。


    “給我一條幹淨的布。”把瓷瓶塞好,姚嬰一邊說道。


    鉉東立即從自己的裏衣上拽下來一條布下來,姚嬰接過,把布條纏在它的腦袋上,隻是蒙住了它受傷的眼睛,另外那隻眼睛讓它露了出來。


    “阿嬰妹妹,它這眼睛,不會瞎了吧?”羅大川幾分擔心,這金隼成天的在眼前轉悠,他都習慣了似得,已經把它當成個人來看了。如今瞧它受傷,心裏挺不是滋味兒。


    “那層白膜,是活的,不過我瞧著好像也隻是蒙在它眼睛外層而已。希望不會繼續侵蝕,不然,它的命可能都不保了。”姚嬰也沒太大的把握,隻能再等等看了。


    “看來這裏頭真邪門兒啊,連這在天上飛的大鳥都中招了,在地上走,豈不是更危險?”似乎,這人根本不能進去。


    抱著金隼,姚嬰也長長的歎了口氣,如今瞧著,的確是這樣。裏麵,凶險重重。


    圍在四周的護衛都不吱聲了,他們功夫好,需要動手腳的地方必然是不會懼怕,畢竟清楚自己是什麽境界。


    可是,這些邪門的東西,卻不在他們了解之列。再看這金隼受傷的樣子,它可是在半空飛的,在天上都躲不過去,不知到底是什麽東西這般厲害。


    姚嬰不放心,又翻找出一顆漆黑的藥丸塞進了金隼的嘴裏,之後便是靜靜等待,希望它能好轉。


    天色逐漸亮了,叢林一側也傳來了動靜。護衛立即警戒,幾人迅速的跑出去探查,最後,一行人從林中出現,是齊雍以及那位韓先生先回來了。


    他們顯然一夜沒有休息,齊雍一身黑色的勁裝,身上臉上似乎還籠罩著一層夜霜,讓他看起來好像披了一身的寒氣,沒有溫度。


    走到近前,齊雍也聽完了護衛的稟報,看向抱著金隼的姚嬰,他隨即甩起袍子下擺蹲下,帶著一股冷風。


    “本公子看看。”他幽深的眼睛沒有任何不穩定的波瀾,好似發生了任何情況,隻要有他在,都能夠給解決了。


    姚嬰看著他,隨後鬆開了金隼。


    齊雍伸手把纏在金隼腦袋上的布條解開,金隼也很聽話沒有反抗和躲避,它可能會對其他人反感,但在齊雍麵前,似乎一向比較聽話。


    解開了布條,齊雍扣住它的腦袋,也根本不懼怕它尖利的喙。觀察了一下它的眼睛,那層白膜還在,如若仔細看,那白膜好像還在動一樣。但被它遮蓋住的眼珠子也在轉動,這般看著,就知道它有多難受。


    “問題不大,應當隻是被咬了一口。你給它上藥了?”皺著眉頭微微眯著眼睛,齊雍觀察了一會兒,說道。


    “嗯,無根水的蒸餾液,我花費了好長時間才弄了這麽一小瓶。本來還覺得自己可能會用上,誰想到被它用上了。它必然是在深處受到了襲擊,但僅憑一隻眼睛還能飛回來,說明這東西隻傷了眼睛沒有傷到腦子。”姚嬰看著他,她那個模樣莫名的幾分可憐。金隼受傷,她很是心疼,剛剛還算鎮定,這會兒卻是我見猶憐。


    “沒事兒,一個時辰給它滴一次,它自身頑強,必然能恢複。”齊雍的聲音很低,沒有什麽情緒在裏麵,其實他也不會安慰人。


    隻不過,聽他這樣說,總是能讓人安心些。


    “這一晚勘察的情況如何?”問道,想必留守在這裏的其他人也很好奇。


    “城牆的痕跡消失在深處,往那邊走,地勢逐漸向下,樹木茂密,且去年的樹葉仍舊鬱鬱蔥蔥,人走在裏麵喘不過氣來。”也僅此而已,沒有碰到什麽邪門兒的東西。


    “這舊城的廢墟太詭異了,想要在外麵探查清楚是不可能的,隻有進去才行。”看向他,姚嬰雖是覺得激進可能過於冒險。可是因為金隼的受傷,反倒讓她更想進去看看了。


    “你與我?”齊雍罩著冷霜一樣的臉上露出若有似無的笑意,以至於染上了他的眼睛,好像整個人都沒那麽冷了。


    “不然呢?這裏還有其他人能進去麽?”除了他們倆,在不知裏麵情況時帶別人進去,那純粹是不負責任的行為。更況且,他也不會那麽做。


    “你這小丫頭的膽子倒是真的大。”她沒有怕的,絲毫看不見畏懼之色。


    “膽子大不好麽?有人給你賣命,膽色是花多少錢也買不來的。”姚嬰微微歪頭,估計他早就做好了打算了。


    莞爾,齊雍抬手在她腦袋上拍了拍,他的手很長,拍了那兩下,似乎隻要一使勁兒,她的腦袋就能被他一隻手給揪下來一樣。


    起身,他挺拔的身體優於眾人,“待另外兩隊回來,便聚齊了聽令行事,不得有誤。”


    “是。”眾人領命,響亮的聲音在茂密的叢林中回蕩。


    姚嬰決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進入舊城廢墟,這金隼就不能再讓它帶路了。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它飛出去很遠才遭受的攻擊,那麽在時間點上可以做好防範和心理準備。


    得把金隼放在這裏,但還得需要人給它的眼睛上藥,縱觀這裏所有人,隻有羅大川身上的味兒與她相似,所以這活兒就交給了他。


    羅大川倒也不怕金隼會攻擊自己,畢竟看它受傷很可憐,他心生惻隱之心。


    他擔心的是怕自己手腳很重,會傷到它。


    姚嬰叫他耐心,之後手把手的教他,金隼大概也真的是很難受,所以任由他們倆折騰。


    最後,羅大川終於學會了給它眼睛滴藥,反倒是忙了滿腦袋的汗。


    在這段時間內,又有一個小隊回來了,同樣沒有再遇到什麽奇怪的情形,隻不過他們走的和昨晚齊雍走的是兩個方向。所以,地勢一路拔高,感覺要走到天上去了似得。


    確認能將金隼交給羅大川,姚嬰也放心了些,吃了些東西,填飽肚子,她扭頭環顧了一圈,在每個人的身上都停留了幾秒,最後也沒找到齊雍。


    這個人目標大,其實他若在,一眼就能看得到他,幾乎就看不見別人。


    “公子呢?”走到一個護衛身邊,姚嬰問道。


    “回阿嬰姑娘,公子在那邊休息。”護衛伸手指示方向,原來齊雍是到稍遠一些的地方休息去了。


    轉身朝著那邊走過去,樹木荒草茂密,即便是這段時間大家都在這裏踩踏,但行走之時也一樣是絆腳。


    走出去很遠,在遠離大家的地方,終於找到了齊雍。他就坐在一棵樹下,後背倚靠著樹幹,但身體歪斜著,眼瞅著就要倒了。


    瞧他這睡姿、、、看起來可能真的是很累,否則也不會連身體都控製不住。


    也是,其實這一路來,最辛苦的就要當屬齊雍了。他總是會在特別勞累之後,叫大家休息,他守著。


    雖然看起來說一不二,不容置疑,但關懷下屬,也是真的。


    走到他身邊,她走路時聲音這麽大,他居然都沒醒,可見累成什麽樣兒了。


    本來還想追問他何時出發呢,大家差不多都回來了。


    看他這樣子,她如果真把他叫醒,反倒顯得不太人道了。


    席地而坐,地上都是荒草,有的草杆兒很硬,紮屁股。


    雙臂環胸,姚嬰盯著睡得天昏地暗的齊雍,他身體太長了,就算是歪歪斜斜的靠在那兒,也好像做了什麽放大處理似得。


    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裏,她眼看著齊雍一點一點的歪斜過去,最後砰地一聲躺在了地上。


    她的嘴也在同時張開,但看著齊雍在躺下之後開始小聲的打鼾,她的嘴就緩緩地閉上了,真牛。


    輕輕地搖頭,姚嬰歎為觀止,隻不過瞧他這樣兒顯得有點可憐。


    身體向後,她也靠在樹幹上,靜悄悄的,很快她也閉上了眼睛。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腳被碰了一下,姚嬰身體一抖,隨即睜開了眼睛。


    她是那種受到何種驚嚇都不會喊叫出聲的人,睜開眼,她靜靜地看著坐在對麵眼睛都不眨的盯著自己的人,緩緩地吐了口氣。


    “公子你醒了。”開口,聲音平緩,驚嚇隻是暫時的。


    “本公子在這兒睡覺,你什麽時候跑過來的?如果是為了守著我,那就好好守著,怎麽自己還睡著了?”齊雍微微皺眉,顯然對她的表現不是很滿意。


    “我本來是想叫醒你的,因為人都回來了,你布置過之後,咱們就可以出發了。但看公子你睡得太沉了,連自己摔倒了都沒知覺,所以我就沒叫你。”站起身,姚嬰拍了拍衣裙上的草屑,坐得時間太久,紮的她屁股好疼啊。


    “你這小丫頭還真是一點兒都不怕。”齊雍也站起身,稍稍動了一下脖子,都聽到了他骨頭嘁哧哢嚓的響聲。


    “反正早晚都得進去,怕有什麽用。”姚嬰緩緩的抬頭,這樣視線才對上了他的臉。


    “往時這種情形,本公子都是帶著幾個可靠的男人進去。看來這回,隻能帶著你這個小丫頭了。”她倒是也算不上拖油瓶,但就某種情況來說,她就是拖油瓶。


    不過,倒也不算是個太重的拖油瓶,視線從她的頭掃到她的腳,她看起來倒是比之前瘦了些,應該更輕了,提著倒也不費力。


    “我雖然沒有武功,但想必我的用處要比護衛多吧。如果公子再像上次那樣遭到了攻擊,我能當即就給你解決了,又怎能疼了那麽久。不過,公子,你看什麽呢?”他的眼睛上上下下的,讓人很是費解,而且讓她生出一股想要把他眼珠子摳出來的衝動。


    “走吧,本公子這就帶你去曆險。”微微搖頭,齊雍似笑非笑的轉身先離開,挺拔的身影跟這裏的參天巨樹似乎也沒什麽區別。


    曆險?她情願自己去琢磨,去曆險。跟著他同行,也沒什麽太大的好處。


    隻不過,單是想想那舊城廢墟裏麵的詭異,心下還隱隱的有一些興奮。這個世界,有意思的東西還是不少的。


    當然了,如果她也會那些飛來飛去的功夫的話,那就更完美了。無需求他人協助,自己一切都能搞定。


    所以,就把走在前麵那巨樹當成過山車得了,危急時刻的趟雷手,凶險時分的背鍋俠,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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