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萬行當然跟著鹿攸寧。


    少年的學習能力是很強的,禦劍下行的時候,他的速度明顯加快,已經可以和鹿攸寧並駕齊驅。


    “怎麽樣?”


    本來想炫耀一下,卻吃了一口的風,連續咳了好幾聲。


    鹿攸寧懶懶看他,敷衍地點頭,“咳得很好聽。”


    風萬行裝逼失敗,沮喪得很。


    扶天華在城防營內等著,他已經把書信內容發給殷書筆和姬天亦,殷書筆這片玉簡一片寂靜,在這種十萬火急的時刻,她應該是自顧不暇。


    姬天亦倒是有回複,“讓鹿攸寧決斷。”


    他也找不到殷書筆,賭一把,不如相信鹿攸寧。


    *


    “臥槽。”


    看完書信內容 ,鹿攸寧首先來了一句國罵,然後她問,“大師姐和宗主怎麽說?”


    扶天華原本惴惴,怕她怪罪自己私下與那兩位聯係,沒想到她理所當然地問。心思平緩了,他如實做了匯報。


    鹿攸寧沉默不語,氣氛略顯低迷。


    風萬行站在後麵,沒有人告訴他書信內容,他心裏像是揣了一隻貓爪子,不住地撓啊撓,難受得緊。


    扶天華也不敢發聲,目光落在鹿攸寧的臉上,帶了一些小小的期待。


    “這樣。”


    鹿攸寧像是想好了,“紙筆拿來,我給他們回一封信。”


    扶天華連忙著人拿來筆墨。


    鹿攸寧過來修真界一年多,拿筆畫符的次數多,寫字的次數就比較可憐。提起筆想寫,又覺得好多繁體字不會,想一想,她站起身,“我來說,你來寫。”


    風萬行扭頭看後麵,沒有人。


    所以是讓他來寫?


    倒是有些興奮,因為可以知道內容了。


    “我來寫?”


    “嗯。”


    “好。”


    不問緣由,他高高興興地坐下,“寫什麽?”


    “你臉怎麽這麽大?”


    “啊?”


    “你臉怎麽這麽大?就寫這句。”


    風萬行聽得傻,不過也寫下來。


    古人寫字都是童子功,他寫得又是格外的認真,落在鹿攸寧的眼裏,跟顏體字帖也沒兩樣。


    她嘖嘖了兩聲,語重心長地說,“他們不配看這麽好的字。”


    把風萬行趕開,她重新寫一張。


    東倒西歪,慘不忍睹,還大喇喇地簽上自己的名字。


    “射給他們吧。”


    話語說得淡定。


    風萬行實在忍不住,“他們寫了什麽?”


    鹿攸寧朝他看,“修真界的毒瘤是你們月明宗,隻要我們乖乖不動,拔掉這顆毒瘤,他們就收兵。”


    風萬行呸呸呸,“挑撥離間。”


    “成語用錯了,我教你幾個。”


    鹿攸寧冷笑,眼瞳緩緩抽緊,“圍而不攻,行緩兵之計,上攻下守,左右逢源,最終的目標是:逐個擊破,”


    這時候,扶天華收到了殷書筆的回複,“這是緩兵之計,說明他們攻城人數不夠。刺激他們,讓他們主動攻擊。”


    *


    渡靈城外。


    很快,鹿攸寧的這封信就送入了紅綢簾子的馬車內。


    “你臉怎麽這麽大?”


    聲音微微沙啞,一字一頓,念得極慢,“鹿-攸-寧。”


    隔一會兒,白皙的手從紅色簾子裏伸出來,手指夾著信,“看看,她是不是在嘲諷我?”


    騎著大馬伴行左右的綠衣少年,長得眉清目秀。


    他淡定地接過信,又慢條斯理地打開。


    狗爬一樣的字,辣眼睛,看完……辣腦子。


    猶豫片刻,他誠實回答,“是的,她是在嘲諷您。”


    “嘲諷我……什麽?”


    “嘲諷您臉皮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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