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紀子城,家中無父無母,跟著奶奶長大,家住江南,出生在一個封建落後的小山村,村裏都是勤勞質補的農民,安靜平淡的過著麵朝黃土背朝天的生活。』『8Ω1中文』』Δ網


    奶奶說,因為我是紀家單傳的獨龍仔,希望我以後為人實誠,待人真誠,於是就起了這麽個名兒——紀子城。


    我的村子叫茅山十裏屯,十年前,因為某些事情,我從村裏出來,如今混跡在大城市的熙熙攘攘中,當著一家普通公司的一名小職員。


    不過,不管你信不信,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麽一些真實的故事,詭異得讓人無法解釋。


    而我的故事,便要從我那瘋瘋癲癲的七爺開始……


    七爺以前並不瘋。


    七爺全名紀七宮,家中排行老七,宮字輩,曾經太爺爺給他算了一卦,說他命中缺木,於是給他雕了一把木質的小劍掛在脖子上,這也成為了七爺的象征。


    文·革時期那會兒,村裏來了一夥子紅衛兵,說要破四舊,打倒一切牛鬼蛇神,貫徹唯物主義概念,響應**號召。


    七爺是四下鄉裏有名的才子,也是個道士,會醫術、打更、算命、書畫,也憑著這些手藝早早成為了當時的萬元戶,受人尊敬,十裏八鄉很多漂亮姑娘都爭著搶著想要嫁給七爺,也正正因為如此,紅衛兵們進村第一個吊起來打的就是七爺。


    浸豬籠,遊街,扔白菜,批鬥。


    村裏不少人死的死,殘的殘,婦女兒童們哭喊了整整三天三夜,以至於最後把七爺給整瘋了。


    紅衛兵走後,村裏離奇的死了一個人。


    那人叫捕魚翁。


    捕魚翁早些年是個公安,後來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就不幹了,三十歲的時候,回到鄉裏來,幹起了打漁的行當。


    憑借一手捕魚手藝,捕魚翁倒也養活了三代同堂,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魚少說也有成千上百,四裏八鄉吃的大部分都是他捕的魚。


    可他最後卻死在了魚手上,因為捕魚的時候站在一塊被水浸過的圓石頭上,腳一滑,直接摔到河裏,撞到腦袋,暈過去,溺死了。


    村裏人將他撈起來的時候,現他全身被漁網捆得嚴嚴實實,全身浮腫,而水庫裏的魚竟然全都神奇的浮上了水麵,似乎在觀望一般。


    大家夥兒都說這忒詭異了,捕魚翁死得離奇,恐怕是報應,魚向他要債來了。


    按照鄉裏的習俗,家裏有人死,會請上道公作法祭靈。


    而坊間流傳有一個說法——


    如果人死後靈魂還未消散,道公會作法將人的靈魂給喊回來,說不定能死而複生。


    捕魚翁被放進了棺材,舉辦葬禮,三代同堂都來了,道公說必須要哭上七天七夜,過了頭七才能入土。


    有些孩子不哭,還得被大人扇著嘴巴子掌哭。


    那會兒,村子裏到處貼著白條,親屬們頭戴著喪布從村口到村尾一路撒著紙錢,哭天喊地,鑼鼓聲敲得震天響。


    可捕魚翁頭七那天晚上,七爺卻大叫大鬧著來到靈堂,大夥兒在哭,他卻在笑。


    這會兒大家夥兒不幹了,吵吵嚷嚷著要把七爺轟出去,幾個精壯的漢子蜂擁而上,也沒能抓住泥鰍般的七爺,反倒被他一股腦兒踩在捕魚翁棺材上跳腳,邊跳還邊笑著:


    “哈哈哈哈,捕呀捕魚翁,捕魚捕到家裏來咯!快走!快走!”


    靈堂裏大家夥兒都是恨得齜牙咧嘴,捕魚翁老婆哭鬧著喊:“紀七瘋,人都死了,你跑這來什麽瘋啊!你讓我家那位好走不行嗎?”


    怎知七爺卻大喊大叫著:“哈哈哈!是啊!你讓人家好走不行嗎?”


    這話說得大家都很奇怪,可也沒人當回事兒。


    後來,七爺被人們給抓住,扔了出去。


    本以為這隻是個鬧劇,但沒想到的是,當天晚上作法過後,三個作法的道公,有一個被人現死在了家裏。


    那人死狀極其淒慘,渾身都被燒得焦黑,破破爛爛的,全是一個個流著膿瘡的*******村裏這下炸開了鍋,人心惶惶。


    老人們都說,怕是有某些髒東西在作祟。


    可就在第二天早上,又有一個道公死了。


    死狀幾乎一模一樣,渾身焦黑,全是那流著膿瘡的****就像被活生生燒死,可奇怪的是,家裏卻沒有看到有任何一點起火的痕跡。


    兩具屍體被人抬到了村中的廣場上,七爺瘋瘋癲癲地又來了,還大笑著:


    “哎喲~哎喲~死得離奇,邪門喲~”


    大夥兒氣不過,都罵他:


    “紀七瘋,你個死瘋子,一有人死你就鬧,鬧鬧鬧個什麽鬼勁兒?”


    七爺大笑著回答:


    “就是鬧個鬼勁兒喲~有東西被你們喊醒咯——”


    話音剛落,大家夥兒瞬間安靜了下來,四下裏寂靜無聲。


    大家夥其實都知道七爺沒瘋之前是什麽人——那會兒七爺可是十裏八鄉出了名的才子,也是個見多識廣的道士,即便他現在瘋了,大部分人打心底裏還是願意相信七爺。


    之後,剩下的最後一名道公,就找上了七爺。


    那道公跪在地上死活求著七爺要救救他,可瘋瘋癲癲的七爺卻隻是對他說:


    “冤有頭債有主,不是一家不做主喲~”


    捕魚翁出殯的時候,是晚上。


    大大小小的父老鄉親披麻戴孝,就要扛著捕魚翁的棺材出門。


    可誰曾想七爺扛著把大錘子來了,他堵在門口不讓大夥兒出去,嘴裏還嚷嚷叫著:“啊喳喳!不許走!”


    人們都嚇了大跳,這紀七瘋子又跑來鬧什麽事了?


    可看到七爺拿著錘子,誰也不敢上前阻攔。


    隻見七爺衝進捕魚翁的家裏,拿著那把大錘子直接到了捕魚翁的房間。


    大家夥兒都奇怪七爺又什麽瘋的時候,就聽到錘子重重敲打牆壁的聲音:


    嘭!嘭!嘭!


    大家夥兒都跟著跑進去看,卻見七爺三下五除二直接將捕魚翁房間的牆壁給敲了個稀巴爛,碎石子白灰撒了一地兒。


    令人意外的是,那牆壁竟然是空心的。


    七爺敲開那牆壁上的碎磚塊,兩具滿身白灰的白骨就咕嚕嚕掉了出來。


    “啊!”


    圍觀的大人們都嚇了一跳。


    七爺見狀,直接拎著錘子在那跳大神:“冤孽哦!冤孽!”


    那是一對母子骨,被七爺從牆裏砸出來的時候,大人的屍骨還緊緊抱著小孩。


    母子屍骨被挖出來的時候,整個房屋都狂風大作,原本晴朗的夜空忽然就下起蒙蒙的細雨來。


    父老鄉親們都害怕極了,一個勁的叫嚷著邪門啊,人群當下就跑了個沒影兒,隻留下七爺一個人在那屋子裏。


    大家夥兒大老遠都能感受到那屋子壓抑的冰冷窒息感,可偏偏就在這時,七爺從屋子裏出來了。


    他一蹦一跳單手提著一隻死雞,肩膀上扛著那具母子屍骨,消失在漆黑夜幕中。


    那一夜,有村民依稀看到,在村裏的後山附近,有兩道黑影止不住的上躥下跳,小樹林裏樹木沙沙作響,隱隱約約間,似乎還能聽到七爺那稀奇古怪的叫聲……


    第二天,渾身泥巴的七爺回來了,那具母子屍骨也不見了蹤影,村裏人緊張地問他屍骨給放哪裏去了,七爺卻大笑著回答他們:“去神國雲遊咯~”


    有眼尖的人現,七爺脖子上那把木製的小劍不見了,衣服似乎也有些破破爛爛的,除此之外他依舊那般瘋瘋癲癲。


    這件事之後,那道公也沒死,隻是慌不擇路地收拾鋪蓋兒搬離了十裏屯,也沒人知道他去哪兒了。


    在後來,七爺偷偷和奶奶說了這件事。


    村裏人都知道,捕魚翁曾經也是個公安。


    不過二十年前,他在城裏結識了一個女人,兩人就好上了。


    當時那女人已經懷胎十月,可捕魚翁移情別戀,那女人氣不過,就威逼捕魚翁要是分手就告他勾結毒販賣毒的事情。


    捕魚翁一怒之下,將女人給燒死,一屍兩命,屍骨偷偷運回了家鄉,因為怕東窗事,他就辭去公安的工作,在鄉下幹起了捕魚的老實活兒。


    可捕魚翁不知道的是,那女人並沒有被燒死。


    她被填在牆壁的空洞裏三天之後,醒過來並生下了那孩子。


    兩母子最後,是生生被餓死在裏邊的。


    那三個道公在靈堂作法喊魂時,沒喊回來捕魚翁的靈魂,卻喊醒了那一直被藏在牆壁裏的屍骨……


    打那以後,村裏再也沒人當七爺是真的瘋了,村民們暗地裏都說,七爺那是為了躲避紅衛兵才這麽做。


    至於真瘋還是假瘋,大家夥心裏都明白著呢。


    而七爺在村裏的地位,也因為這件事情,回到了紅衛兵進村之前那會,受人尊重。


    鄰裏八鄉,也因為有了七爺的存在,一直過著幸福平靜的日子。


    不過這一切,由於我的出生,全然改變。


    因為我把七爺,乃至整個紀氏族人,全給整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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