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以安她們惦記著考場上的人,江家村的三爺爺他們,同樣也惦記著呢。


    “三叔,這麽晚了,怎麽還沒睡?”


    江父想著參加鄉試的兩個兒子,睡不著,溜達到了祠堂這邊。


    “子文啊,我這不是心裏不踏實,睡不著,想著到祠堂待一會。”


    三爺爺和江父站在祠堂外麵,並沒有要進去,這麽晚了,不能打擾先人安寧。


    “我也是,書韻早早的考上了秀才,鄉試這都是第三回了,也不知道怎麽樣?書恒呢,雖然也很努力,但是他的資質有限,一個秀才,考了十多年才考上。”


    “唉,這也說不準,也許運氣好,書恒也能榜上有名呢。”


    三爺爺嘴上安慰著江父,其實心裏明白,書恒考上的希望不大。


    “但願吧!”


    江父心裏也是清楚的很,就是抱著僥幸的心理而已。


    “子文啊,書恒這次要是落榜,還接著考嗎?”


    “暫時不考了,他也到了而立之年,家裏孩子都四個了。大媳婦的性子你也知道,這些都需要他自己去麵對。而且,我們也老了,不能一直管著他們的吃吃喝喝。”


    江父自己能力有限,書恒要有養家糊口的能力。他們當父母的可以幫著他養育兒女,但是,他們沒了呢,難道要指望弟弟們幫他嗎?


    “也是,男人,最先做的是撐起門戶。”


    三爺爺也認同,書恒啊,有點失去長子的擔當了。


    “可能是我們當爹娘的做的太多了,導致書恒做的太少。


    我想著,等他這次鄉試結束,要是落榜了,就讓他接手學堂,家裏的事情,也慢慢的交給大媳婦,讓他們自己去安排生活。”


    江父已經想明白了,大媳婦其實沒什麽壞心眼子,就是見識少,又一直沒有自己當家做主,體會不到這其中的不容易。


    “是該這樣了,不行,你們就分開一段時間,讓他們自己過。”


    三爺爺知道書恒家的不太讓人滿意,但是在村子裏,大多數的婦人都這樣,沒有見識。


    書恒家的會這麽明顯,因為有更優秀的人在旁邊比著。如果書恒止步於秀才,他們就走不出江家村,也惹不了什麽大禍。


    三爺爺雖然覺得書韻家的非常好,但是書恒家的,也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


    叔侄兩人在祠堂前說了會話,心裏感覺踏實一些了,才各自回去。


    府城,貢院外,李管家帶著兒子在等待著。


    今天是最後一場了,終於要過去了,也不知道幾位老爺如何了?


    貢院的大門外,聚集了越來越多的人,都是等待家裏考生的。


    “門開了,門開了,有人出來了,有人出來了……”


    李管家父子還有沐家的兩個小舅爺等在最前邊,他們聽著人群裏的喊聲,眼睛盯著貢院打開的大門。


    “也不知道姐夫和堂哥誰先出來?”


    “不知道啊,希望他們能自己走出來。”


    沐子易和沐子宇小聲的說著,因為之前有考生是被抬出來的。


    “唉呀,怎麽又有被抬出來的,也不知道有沒有答完卷子?”


    “這是哪家的,千萬別是我家的啊!”


    先出來的都是有些異常的,身體頂不住或是犯了什麽錯誤的。


    “老爺,這裏。”


    李立看見出來的江書韻,趕緊揮手。


    “姐夫,姐夫……”


    沐子易也看見了,但是堂哥呢,姐夫的大哥也沒出來呢。


    “子易,子宇,不用擔心,他們在後麵呢。”


    江書韻雖然看上去沒有那麽狼狽,但是也疲憊的很。


    “老爺,喝點溫水。”


    李立遞上水壺,家裏已經準備好飯菜和熱水,一會回去以後,泡個澡,吃點熱乎的,好好睡一覺。


    江書韻接過水壺,喝了一大口,感覺舒服一些。


    又過了一會,沐子文和江書恒出來了,兩人看上去比江書韻狼狽多了。


    “走,先回家再說。”


    李管家攙著江書恒,沐子易和李立拎著考籃。


    沐子宇和家裏的管家也攙著沐子文,一行人往租的房子走去。


    進了院子,江書韻先去浴室,他真的受不了了,這麽熱的天,三四天不洗澡,感覺都餿了。


    江書恒體力透支了,要緩一緩。


    等兄弟兩人收拾好,吃完飯,就去睡覺了。


    這一覺睡到第二天快午時。


    江書韻睜開眼睛,有一種不知道今夕是何年的感覺。


    緩了一會,才想起自己在古代,剛參加完秋闈。


    “老爺,你起來了,洗漱完去吃飯吧,我娘燉了雞湯。”


    “好,我大哥呢,醒了嗎?”


    “書韻,我起來了。”


    江大哥正好推門出來,他也才醒。


    “大哥,怎麽樣,身體恢複了嗎?”


    “好多了,還是感覺有些無力,我起來,活動活動。”


    江書恒心裏知道自己沒希望了,試卷答的不理想。


    “我感覺自己是餓醒的,好像好久沒吃東西了。”


    江書韻睡了一覺,身體恢複的差不多了。這幾年堅持鍛煉,還是很有成效的。


    兄弟倆剛吃完飯,沐子文他們就過來了。


    因為秋闈,沐子易和沐子宇他們學堂這幾天也休息。


    “姐夫,江大哥,怎麽樣,身體恢複了嗎?”


    “差不多了,堂哥呢,還好嗎?”


    沐子文身體素質不如江書韻,他還是感覺沒精神。


    “我感覺渾身無力,沒精神。昨天睡到現在,也不能再睡下去了,起來溜達溜達。”


    幾人在院子裏坐下,現成的石桌,李嫂子端來了茶水,水果,讓他們邊吃邊聊。


    “姐夫,你感覺怎麽樣?”


    “現在還說不好,一切還得等放榜再說。”


    江書韻感覺自己答的不錯,但這是古代科考,不是現代的高考,都是有標準答案的,能估算出自己考了多少分,不會差太多。


    古代的閱卷,還要看這場考試的主考官是什麽風格,不確定因素太多。


    “也是,閱卷的人喜好不同,沒到最後,誰也說不準。”


    沐子易也想到了問題的關鍵,他也是心裏著急了。


    希望姐夫這次可以榜上有名,那樣,姐姐她們一家人就不用分開了。


    幾人繞開了考試的話題,說起白鹿書院的招生問題。


    “今年白鹿書院可能還對外招考,你倆準備一下。”


    “真的嗎,沒聽說啊?”


    沐子易和沐子宇很激動,白鹿書院啊,他們誰不想去。


    “我也是聽說了一些小道消息,你們心裏有數就行,不是大範圍的招考。”


    沐家兩兄弟謝過江書韻,心裏想著,明天回去溫書,不能湊熱鬧了。


    江書恒很羨慕,他知道自己這輩子,可能就止步於此了。


    希望家裏的兩個孩子,有希望走的遠一些。放榜以後,他也就死心了,回去撐起自己的門戶去。


    幾人說笑一會,就各自散了,還要養養精神。


    科考啊,拚的不僅是腦力,還有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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