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以為桑旗不在大禹公司了就會很閑,每天陪我吃吃喝喝玩玩樂樂。


    但是他卻忙得緊,一大清早就走了。


    我醒來的時候摸摸我的身邊空蕩蕩的,我一時不高興立刻就給他打電話。


    他應該是在喝咖啡,聲音又暖又蘇:“怎麽了,眼睛一睜就想我了?”


    “你去哪裏了?趁我睡著了就想溜走?”


    他輕笑:“我能溜到哪裏去?再逃也逃不過你的五指山是不是?”


    “呸,我又不是如來。”我啐他,他在電話裏低吟淺笑,笑的聲音不知道有多好聽。


    我被他給帶跑偏了,繞了半天才回到了正題上。


    “去哪了?”


    “工作。”


    “你不是沒工作了嗎?”


    “那也要養你啊?我開了一家公司。”


    “是嗎?”我立刻感興趣的在床上盤腿坐起來:“你的公司是做什麽的,是不是和大禹集團的業務差不多?這樣你可以把大禹集團之前你建立的客戶關係都給拉過來。我們在外麵創造另一個大禹你覺得怎麽樣?”


    我正在準備向他好好的闡述我的宏圖大業,桑旗低緩的聲音打斷了我:“我不可以搶客戶的。”


    “之前你和大禹集團有過約定嗎?”


    “那到沒有,但是這是做人的基本。我可以接受客戶自己來找我,但是我不會主動去挖。”


    “要不要我辦頒一個最佳正直獎給你?”


    他笑的都出聲了:“放心吧,不會把你給餓死的。”


    我才不擔心他會把我餓死,我急忙拍著胸脯表心意:“我很好養活的,你隻要賺一點點就夠了。”


    “算了吧,是誰吃串都能吃好幾百塊的?”


    “那是穀雨不是我!”


    他公務繁忙沒時間跟我打屁,我聽到電話裏傳來了一個女聲:“桑先生,馬小姐來了。”


    我剛準備質問他,卻聽到從話筒裏傳來了低低的“嘖”的一聲,他隔著電話在親我。


    我剛準備親回去,他就把電話給掛斷了。


    想想看真是沒出息,怎麽這會兒我就忽然這麽想他。


    慢慢的掛了電話,忽然一張大臉出現在我的麵前,嚇了一跳,差點沒從床上翻下去。


    穀雨湊得很近觀賞我:“嘖嘖嘖,”她搖頭歎息:“你這大清早上就這麽膩歪,一點都不像以前的夏至了。”


    “滾一邊去!”我狠狠翻她一眼,抬頭看看牆上的掛鍾已經9點半了。


    “你這個不要臉的怎麽不去上班?”


    “我被開除了。”穀雨居然還有臉跟我嬉皮笑臉。


    “你昨天晚上不是說你的領導沒有罵你嗎?”


    “對啊,我都被開除了,他還罵我幹什麽?”


    我走進洗手間去洗漱,她還跟在我屁股後頭。


    我在電動牙刷上麵擠上牙膏回頭質問她:“你是不是打算就這麽白吃白喝我們一輩子?”


    “對呀!”她很懵懂地點頭:“桑旗現在雖然不是大禹公司的副總裁了,但是這麽多年他投資有道,肯定也是巨有錢。而且我聽說他剛從大禹公司這邊走,那邊就有很多客戶撤了大禹的合作,狂奔著去找桑旗了。”


    “你是怎麽聽說的?”我把滋滋作響的電動牙刷關掉,瞪著穀雨。


    “我天天在外麵跑,認識的人當然比你多,你現在就是一個家庭婦女了,夏至,以後對我好一點,可能我還考慮著養活你。”


    “我有桑旗養我,要你做什麽?”我白她一眼,把她趕出洗手間繼續洗漱。


    我洗漱完下樓吃早餐,手裏剛剛端上牛奶杯,電話就響了。


    我看了一眼咬著唇沒接,穀雨這個好事的也探過頭來看一眼。


    “盛嫣嫣打來的,接了接了。”


    “別接!”我的嘴沒她的手快,說話間穀雨已經接通了,而且按了免提。


    電話裏傳來了盛嫣嫣氣若遊絲的聲音:“夏至…”


    我最怕聽到這種聲音了,天天要死不活的。


    我歎了口氣:“恭喜你重回人間。”


    “我可以見你嗎?”她說。


    “不可以。”我立刻拒絕:“你好好休息養身體,別看到我又給你添堵。”


    我才不想見她呢,我們兩個是對立麵,都想要桑旗。


    萬一她哭著求我把桑旗讓給她,我想扇她兩個大耳刮子怎麽辦?


    “夏至,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對你講,你一定要來…”


    我就不來她還能從電話裏伸出一隻手把我給抓過去不成?


    “別了,我還有事我先掛了…”


    “夏至,如果你不來我就從醫院的窗口跳下去,我昨天剛死過,不在乎多死一次。”


    穀雨在我的身邊倒吸一口涼氣,說真的我也是被嚇到了。


    這個女的有點瘋,在某些時候比我還瘋。


    能做出自殺的這種極端的事情,腦子通常都不太好。


    我估計此刻她身邊沒有人,我還在猶豫她的聲音卻越來越激動,話筒對麵一陣悉悉嗦嗦,應該是她從床上下來了,正在往窗邊挪。


    接著就是推開玻璃窗的聲音,我嚇得魂飛魄散,心髒都要從嘴裏給蹦出來了。


    “別,別,小姑奶奶求你了,您踏踏實實的在床上躺著,我立馬麻溜的來見你。”


    我立刻狂奔上樓去換衣服,讓穀雨幫我打電話給桑旗。


    但是穀雨打了好幾個,告訴我桑旗的電話沒人接。


    剛才他來客戶了,現在應該正在開會。


    萬一盛嫣嫣真的從樓上跳下來了,就她那瘦的一把骨頭的不摔散架才怪,這個罪我可擔不起。


    不管她要跟我說什麽,我趕緊去見她好了。


    穀雨跟我說:“我陪你一塊去。”


    想想看也好,我就同意了。


    我在車庫裏找到一輛車,然後開走了。


    我很長時間沒開車了,一路上開的歪歪扭扭,穀雨估計是特別振奮,想知道盛嫣嫣到底要跟我說什麽,所以連害怕都顧不上了。


    我們趕到醫院,站在病房門口我直運氣,就是不敢踏進去。


    穀雨在後麵推我一把:“你怕啥,不就是一個女人嗎!”


    她是沒見識過盛嫣嫣的厲害,那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我拿她都沒轍。


    我推門走了進去,盛嫣嫣躺在病床上麵,一頭漆黑的頭發散落在雪白的枕頭上,床上就兩個顏色,頭發的黑和她臉的白,甚是滲人。


    她的氣色看上去比昨天還不好,不過好歹能出氣兒了。


    我走到她的床邊,慌亂之中還不忘帶一把花和一個果籃。


    穀雨立在盛嫣嫣的床邊向遺體告別似的一直盯著她看,我用胳膊肘搗搗她:“去把花給插起來!”


    她才慢吞吞地走了,一旁的特別護士把床搖高在她身後墊上枕頭,盛嫣嫣喘勻了氣對特別護士說:“你先出去吧,我跟夏小姐說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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