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要氣炸了,但是又完全沒有辦法。


    桑先生目前最喜愛的就是那個女明星了,可是女明星卻忽然殞命,他自然把一切都算到了桑太太的頭上,剛好氣沒處撒。


    桑太太一直在樓上,晚餐好了我給她拿上去放在茶幾上,她微笑著跟我說她等會兒就吃。


    我也沒煩她,然後就出去了。


    晚餐很豐盛,但是我一口都吃不下去。


    桑旗捏捏我的肩膀,我仰頭看著他:“你得把這件事情查得水落石出。”


    “我一定會查,但是你以為我父親心裏不清楚衛蘭在這件事情裏扮演著什麽樣的角色?他再清楚不過了。”


    “你的意思是說他是讓桑太太背這個鍋了?”


    “不然呢,衛蘭家裏的人脈是大禹集團的重要靠山衛蘭,他是萬萬不會隨便得罪的。”


    ”所以就殺雞駭猴了?”


    我差點就要拍案而起了,桑旗低頭吃飯:“其實這件事情也是一件好事。”


    他說什麽好事?我腦子轉不過來,現在隻是滿胸的氣憤。


    “這件事情如果能讓我媽徹底對他死心,從桑家脫離出來的話不是一件好事嗎?”


    “但是讓衛蘭這麽無端端地陷害阿姨,我心裏就是不服氣。”


    桑旗轉頭看著我的眼睛:“你別做什麽,你不是她的對手,不要做以卵擊石的傻事。”


    我當然沒那麽傻,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要查出來衛蘭到底在後麵做了什麽手腳。


    她自己做壞事可以,但是別把黑鍋讓桑太太背。


    吃完晚餐我就上樓去看她,桑太太胃口不佳但是她也喝了一點湯,吃了一點點素菜。


    她抱歉地跟我說:“你跟歡姐說一下,不是她的菜做的不好吃,是我今天實在是沒什麽胃口。”


    桑太太不論做什麽都是先要為別人著想的,所以說說她和那個女明星說出什麽惡毒的話,導致人家自殺,打死我都不相信。


    我坐在桑太太的身邊很想安慰她,但是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隻是傻裏傻氣的說了一句:“我知道被自己最愛的人冤枉是一種什麽樣的感受。”


    “怎麽你感受過?”


    “那倒沒有,但是我能夠猜得到。”


    她很溫柔的笑:“有些體驗還是一輩子都不要有的好。”


    我晚上又陪著桑太太聊了一會兒,但是東扯西拉的始終沒有聊到正題上。


    我不敢提她也不說,我這點眼色還是有的。


    聊到了九點來鍾她就去隔壁的客房休息了,其實她跟我們住我還挺開心的,至少她不用處在桑家的那個環境中整天被衛蘭欺負。


    現在衛蘭可得意了吧,那個女人也死了,桑太太也終於被她弄出了桑家,一切都如她的願。


    桑太太就這麽在這裏住下來了,我本來準備去找工作,但是桑太太這段時間的情緒不穩,還是先陪她一段時間的為好。


    桑旗給穀雨在他的公司裏麵安排了和她專業相符的工作,雖然她不情願但還是去了。


    她也深知再混吃等死我就一腳把他從這裏給踢出去。


    桑太太這幾天好像是漸漸平複了一些,臉上的笑容也比以前多了。


    她每天想著辦法做點心給我們吃,偶爾的時候我還見她在織毛衣。


    淺藍色的羊絨線摸上去手感很好,我問她是給誰織的,她笑著說:“織給白糖啊!”


    我自己都愣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想起來白糖是我給我的寶寶起的乳名。


    那天就隨口在桑太太麵前提了一下,她就記住了。


    我張口結舌不知道說什麽好,過了一會兒才說:“他錦衣玉食的,你不用費這個神。”


    “買的終究是買的,自己手織的裏麵包含著一層關懷。”她抬起頭推推臉上的眼鏡,笑著對我說:“他長大了也要喊我奶奶的。”


    “他是桑家的孩子,而我們都跟桑家沒關係了。”我硬邦邦的說出這句話,桑太太用毛衣針不輕不重地戳了我一下:“不管怎樣他始終是你的孩子從你身上掉下來的肉,以後這種話不許再說了。還有彥坡怎麽誤會我是他的事,在我的心裏他始終都是我相伴了20多年的伴侶。”


    也許這就是代溝吧,如果有人這麽誤解我一點都不懂我的話,就算相伴20多年又如何,我照樣把他打得兩頭冒。


    我可能我永遠都達不到桑太太這樣的境界,現在我每天的功課就是努力的讓桑太太高興起來。


    穀雨下班回來之後我們兩個就在桑太太的麵前插科打諢,或者演各種小品,把桑太太逗得捂著嘴直笑。


    她開心我就高興,穀雨說我不是把她當做婆婆是把她當做親媽。


    桑太太的確也值得我這麽做。


    這天晚上桑旗回來的格外早,可是麵色凝重,他剛一進門就感覺到他身上的陰鬱之氣。


    是發生了什麽?


    我還沒來得及上去問他,就匆匆的從我的麵前走過。


    “我媽媽是不是在房間?”


    “嗯啊。”


    他邁開長腿一步三節樓梯,可憐我氣喘籲籲的一路小跑都沒追上他。


    他進了桑太太的房間然後關上門,我總不能破門而入吧。


    我暫且收起自己的好奇心,就等在外麵。


    過了一會兒母子二人從房間裏麵出來,桑旗扶著桑太太,而桑太太眼睛紅腫用手帕捂著口鼻正在哭。


    我吃了一驚急忙迎上去:“發生了什麽事?”


    桑旗壓低聲音告訴我:“我外公去世了。”


    也就是說是桑太太的父親去世了。


    “現在我們要回去奔喪。”


    “需要我陪著嗎?”我說。


    桑旗點頭:“一起來吧!”


    “那我進去換件衣服,馬上就出來。”我穿著一身花裏胡哨的,總歸有些不合適。


    我換了一身黑色的衣服出來,剛好聽到桑太太在跟桑旗說話:“通知你父親。”


    桑旗沒應聲,桑太太又補了一句:“他畢竟是你的爸爸,是你外公的女婿。”


    桑旗沒有反駁,走到一邊去打電話了。


    我急忙走過去扶著桑太太的胳膊:“阿姨,您節哀順變。”


    桑太太點點頭又搖搖頭。


    我感覺得出桑太太的悲傷,也不知道該如何勸她。


    桑旗打完電話回來,桑太太問他:“你父親怎麽說?”


    “電話是他的秘書接的,秘書說會幫我們轉達他。”


    我也真是醉了,親兒子找爸爸還得通過秘書。


    誰讓桑旗義無反顧的從桑家離開,惹惱了桑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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