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腳步聲林羨魚有點奇怪,也有點害怕。


    她害怕不是為了因為別的,而是因為這個鑰匙是李教授單獨給她的,萬一要是被別人發現她晚上一個人在解剖室裏,那東窗事發豈不是連累了李教授?人家明明是一片好意。


    聽得腳步聲離解剖室的門口越來越近,林羨魚停下了手術刀,放在手術台上,然後慢慢地往牆邊靠去。


    腳步聲忽然在解剖室的門口停住了。


    她聽到了敲門聲。


    完蛋了,真的有人發現了。


    是不是因為她這裏開著燈,所以被人給發現了?


    肯定是的。怎麽辦?


    時間緊迫,她來不及多想,先伸手摸到牆上燈的開關,把燈關掉再說。


    此時房間裏一片漆黑,敲門聲繼續。


    林羨魚捂住口鼻大氣不敢出,希望門外的人看到燈滅了就識趣地走開吧!


    希望他的膽子小一點。


    可誰知門卻被推開了,一個人從外麵走了進來。


    桑時西沒有想到這棟大樓這麽黑,而且這麽古老,連聲控燈都沒有。


    走廊上都沒有燈,黑漆漆的,他是尋著亮光才找到了解剖室。


    別說這裏陰森森的難怪譚倩不敢來,剛才他還看燈開著,怎麽現在燈又滅了,停電了嗎?


    屋裏麵黑咕隆咚的,映入桑時西眼簾的是前麵的一大缸福爾馬林。


    為了讓屍體解剖的效果更佳,還放了一些熒光劑,所以在晚上解剖室的什麽都看不見,卻能很清晰的看到那一缸發著藍光的水和手術台上冒著光的屍體。


    林羨魚卻不見蹤影。


    這一幕的確是有挺駭人的。


    桑時西經曆過死亡,但是沒見過這樣的屍體。


    若此刻是一個膽子稍微小一點的人,估計要被嚇得哭出來。


    林羨魚的心髒也砰砰砰跳,因為她不知道門口是誰,而那個人已經走進來了,借著那一缸放了熒光劑福爾馬林的水的映襯下,林羨魚看到了一雙大長腿。


    她努力思索,是他們學校哪個保安呢?沒見過哪個保安有這麽長的腿呀?


    怎麽辦?


    林羨魚要不要裝鬼把他給嚇跑?


    要不然如果他拿出手電筒照到她的時候,那可就完蛋了。


    她不怕受處分,她怕李教授被她給連累了。


    這時羨魚發現她腳邊有一床白被單,她就悄悄地把白被單披在了身上。


    那雙大長腿離她越來越近,因為桑時西聽到了動靜,角落裏有希希索索的聲音。借


    著光看到有一團白色的東西在那裏挪動,那應該就是林羨魚了。


    他往那邊走去試探地準備喊出林羨魚的名字的時候,忽然從角落裏麵猛的竄出來一個白乎乎的東西。


    桑時西還沒有看清那到底是個什麽東西,那東西就向他撲過來了。


    說是害怕倒還好,但這麽突然總歸是驚了一下。


    桑時西下意識的往邊上躲了一下,那白乎乎的東西就要往他身邊跑過去,桑時西低頭卻無意中看到了白床單下的穿著球鞋的腳。


    這雙球鞋是林羨魚的,她不是來解剖室做練習的嗎,怎麽在這裏扮鬼嚇人?


    桑時西捉住林羨魚的,他一個字還沒說出來,被單底下的林羨魚就發出了一聲怪叫。


    “嗚嗚嗚嗚嗚嗚。”她在扮鬼嚇桑時西。


    原來她蓋的是白被單,不但不可怕,還有點很好笑。


    林羨魚在他的麵前跳來跳去,桑時西看著她在想要不要配合她裝的害怕一點,不然變態小看護豈不是沒有成就感?


    可是林羨魚跳的實在是太有喜感了,而且她完全沒有,音樂和舞蹈細胞,跳的沒有節奏亂七八糟的。


    林羨魚賣力的跳了半天,外麵也一點動靜都沒有,難不成對方被她給嚇暈了?


    她想撩開床單看一下,可是透過床單的邊緣看到那雙大長腿還佇立在她麵前。


    在沒有確定把他給嚇跑之前不能輕舉妄動。


    可是對方完全不害怕的樣子,真的讓她很挫敗。


    他跳著跳著跳著都沒有力氣了。


    “啊,好害怕。”桑時西。


    說,因為他看到林羨魚好像跳不動了,在變態小看護的力氣用完之前他得捧場。


    哈,對方還是害怕了,因為他說話了。


    不對,這聲音怎麽那麽耳熟?


    好像是,好像是桑時西啊,怎麽會是他?


    林羨魚猛的掀開床單,發現站在她麵前的那個人真的是桑時西。


    “大桑,怎麽是你?”


    “為什麽不能是我?除了我還有誰?”


    林羨魚都跳出了一腦門的汗,桑時西從口袋裏掏出手帕給她擦汗:“譚倩說你來練習,但沒想到你卻在這裏裝鬼。”


    “誰想要裝鬼?我還以為是學校的保安,這鑰匙是李教授單獨給我的,萬一被人發現了就不好了。你為什麽會到這裏來找我?”


    “一個人在這裏解剖,大晚上的你不害怕嗎?為什麽不跟我說?”


    “你在開會啊?”林羨魚走回手術台:“你要是害怕你就在外麵等我,我先把這個視頻給錄完,然後把皮膚給縫合就好了。”


    “不用,我陪你。”


    “你不害怕嗎?”林羨魚回頭看桑時西,他的確是麵不紅心不跳的。


    “嗯,剛才你這個惡鬼我都不怕,一具屍體而已,有什麽可怕的?”


    “那要不然你當我的助手吧,幫我遞手術刀和剪子什麽的,都在那個盒子裏。”


    於是桑時西就做起了林羨魚的助理,看著林羨魚手法嫻熟地縫合皮膚,他忽然想起了林羨魚剛做他的私人看護不久被人持刀行凶受傷了,她好像是給自己縫針的。


    變態小看護便一縫成名。


    “你為什麽會縫針?你不隻是個護士嗎?”


    “練習呀,自從我媽媽生病之後我就立誌要當個醫生,可是那時候家裏出事,沒有多餘的錢給我念大學,我得早點出來工作呀,所以就不能當醫生隻能當個護士。現在也不錯,雖然晚了一點,但還不算太晚。”


    “林羨魚,你以後是想做一個出色的醫生了?”


    “沒錯,一個出色的外科醫生。腦外科。”林羨魚直指自己的太陽穴:“我要做一個出色的外科醫生,以後就像我們原來醫院的林教授一樣,他也姓林,每次我們在走廊裏遠遠的碰到他都喊他林教授,我就幻想著有一天,也有人會這麽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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