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說笑了。”陸子淑麵無表情,這些天說閑話的人很多,見她脾氣和善,來糾纏的人也有了,無禮的人也不少,“煩請師兄把路讓開,子淑容請告退。”


    “哎,你這副樣子我可不能放你走。”對方卻一點兒沒有讓開的意思,死皮賴臉道,“我最不會哄人了,不如這樣,陸子淑你告訴我,要怎麽樣哄你開心?”


    陸子淑見難以擺脫,想了想,冷冷道:“我在家不開心時,我弟弟就像狗一樣在地上打滾,逗我發笑。師兄可以嗎?”


    陸子清原本想跳出來,姐弟聯手把那人暴打一頓,聽見這話頓時尷尬起來。我有嗎?仔細想想,小時候為了逼陸子淑就範練拳,撒潑打滾的時候很多了,像條狗可能也沒說錯吧。


    那人居然想也不想,往地上一躺就開始打滾,並且像狗一樣亮出肚皮,蜷著爪子吐著舌頭,發出諂媚的聲音。


    陸子淑毫無心理準備,頓時破防,被逗得掩口一笑。眉眼彎彎,心情大好。


    不過趁著那人還忙著打滾,陸子淑就直接丟下他走了。這隻是個策略,不管對方會不會這樣做,她都可以擺脫對方。


    “喂?好你個陸子淑!”那人發覺中計,還沒從地上爬起來,陸子淑已經幾個起落隱沒在夜色中。長雲舞空,煙波飛鶴,就這麽不見了。


    陸子清看得瞪大了眼,驚鴻步?才剛入學十天,姐姐陸子淑已經學會了鴻蒙派最上乘的輕功,名震天下的驚鴻步?


    陸子清做按摩的時候聽天鴻院的弟子們議論過,各宗派都有輕功,但是論天下第一輕功,誰都承認是鴻蒙派的驚鴻步。門檻極高,難學,要天賦,天鴻院裏多少年才出一個能練成的弟子,可說是千中無一。可是,它一旦練成就是巔峰。


    陸子清眼瞅著陸子淑流星般的身影,這速度太快了,估計騎著玉麒麟都追不上。


    再看看地上失魂落魄坐著那人,陸子清非但不生氣,心底還有些佩服。


    世間竟有這般舔狗,當狗的功力隻怕是還在自己之上。原本就酷炫到掉渣的一個人,還如此能放得開臉麵,隻要臉長得不是太歪,這舔的功力絕對能把冰山舔化。


    不過有自己在,再怎麽樣的老司機想要對陸子淑出手,都斷然不可能成功的。


    那人望著陸子淑翩若驚鴻的背影,坐在地上傻樂了一會兒,拍拍身上的土,一躍而起跳上玉麒麟。月光照亮了那人的臉,陸子清差點兒在石頭後麵吼出聲來。


    太子——!


    ————————


    絲帕館裏,謝無雙正著急,就看到陸子清一副喪蕩遊魂般的樣子回來了。


    “你怎麽了這是?”謝無雙急急幫著他把弟子袍換下來,臉洗了,妝卸掉。然後兩個人先把睡著的天鴻院弟子喚醒,送他們回去。


    “看二位睡得這麽香,不忍叫醒,但是再等下去就快關門了,不好意思啊。”


    兩位天鴻院弟子連滾帶爬地換了衣服走了,遲到了被關在外麵可不是鬧著玩的。不過時間剛剛好,兩人進了書院大門後放慢腳步猶在品味按摩的效果。不知不覺就睡著了,但是好舒服啊,渾身輕鬆,疲憊全消。


    “你見到你姐姐了?”絲帕館裏,謝無雙問。


    “見到了,又沒有。”


    陸子清抱著頭,天啊,這是什麽詭異的劇情走向?隱藏劇情都不可能這麽離譜啊!


    太子對姐姐陸子淑一見鍾情?這絕對是這種發展套路吧?但是太子跟皇貴妃在陣營上是對立派係啊,皇貴妃要是知道了,鐵定會把陸家連根鏟除。


    此刻,陸子清的心裏直打顫,不行,這個未知的劇情線太危險了,以原作那麽虐的秉性,這麽作死的路線走下去絕對是九死無生!不行不行,老子控製不住,一定要換回其他的女主線,讓別人去拯救世界吧,我們陸家隻要好好活著就行了。


    能拯救這一切的是誰?


    陸子清的眼前頓時出現了一個清純如水的形象,李婉兒,李婉兒!原作公認的第一女主,前世的紙片人老婆,原本應該由她去拯救蒼生的!


    陸子清恨不能立刻衝到麒麟院,揪住李婉兒左右開弓幾個大耳光把她打醒,李婉兒你振作啊,你才是女主啊!你這排名第十七是什麽鬼!你給我雄起啊!


    ————————


    九月中旬。


    天氣依舊殘留著一絲燥熱,但從山背後吹來的風已經逐漸轉涼了。


    鴻蒙書院的大部分新弟子們逐漸習慣了這裏的學習壓力,不習慣的那部分弟子則已經開始卷鋪蓋走人了。未能堅持半個月就退學並不會遭人恥笑,正相反,從鴻蒙書院退學的弟子是香餑餑,其他書院會很樂意接收。


    李婉兒也在猶豫,要不要轉到其他的書院。


    在麒麟院的學業並不辛苦,作為一個小透明,李婉兒憑著努力總能跟上課程。但是李婉兒並不快樂,甚至可以說度日如年。


    麒麟院裏家世好的同學特別多,講尊卑,涇渭分明。其中身份最尊貴的自然要數小王爺廣利親王,有資格跟姬廣利說話就意味著在班裏的地位。像她,姬廣利路過的時候必須低頭退到一邊,連打招呼的資格都沒有。


    同屋四人,另外三人都很厲害,排名都在總榜前十。不光家世好,入學時就已經打好了根基。甚至有的人原本在家裏就學過麒麟院的基礎功法,心法都到了兩重,學習起來自然十分輕鬆。


    李婉兒什麽家世背景都沒有,有一日姬廣利在課上走神,答不出的問題被她靈光一閃答出了,回到寢室便挨了師姐一耳光。打那之後,李婉兒就變得很低調。


    她能察覺得出,掌院仙師似乎有點兒不太喜歡她。其他的人也是。但是為什麽,她並不知道。


    鴻蒙書院竟是如此勢利的地方麽?她之前從未聽說過。但是既然混不下去,那就不如換個地方,至少已經看過這裏的風景,證明了自己的優秀,大家都說退學去了別的門派肯定是個香餑餑。


    下午的課程結束,弟子們一哄而散。


    “李婉兒,我們吃了飯還要與廣利殿下商議錦鯉試的事情,打掃麟舍的任務就交給你,沒問題吧?”同屋的趙婕宜用一副“這是我們看得起你”的口氣說著,將值日令牌強行塞進李婉兒手裏。


    “我一個人?”李婉兒有些懵。


    打掃麟舍是女生最不喜歡的工作,不光又髒又累,還有危險。麟舍就是鴻蒙書院豢養麒麟的地方,作為大周最高端的坐騎,仙獸麒麟可不是好養的。


    體型大如牛馬,力大無窮,頭上的角能撞碎山石,周身鱗片刀槍不入,還帶有與生俱來的神通。有的麒麟刀槍不入,有的水火不侵,有的能飛天遁地,還有的能學會人言,甚至學會簡單的仙法,釋放法咒助攻。


    如此厲害的麒麟獸自然不會輕易被人騎,養起來也很麻煩,每一頭照顧起來都跟養孩子似的。吃得又多,普通人家是想也不要想了。許多麒麟喜歡吃肉,脾氣還很暴躁。打掃麟舍的弟子被麒麟撞傷、咬傷都是常有的事情,而且鴻蒙書院的麟舍裏有四十多頭麒麟,她一個人要打掃到什麽時候?


    “現在是關鍵時刻,你清楚的。”為首的女生傲然道,“我們幾個對錦鯉腰牌誌在必得。你替我們把活兒幹好,到時候殿下的隊伍裏我們帶你一個。”


    李婉兒根本沒有拒絕的權利,隻得同意。如果幹點兒活就能加入廣利親王的隊伍,那真的很劃算。姬廣利的隊伍肯定就是班裏排名最靠前的十個人,在錦鯉之試中可以穩贏的隊伍。不一定能奪冠,但是殺入決賽、獲得麒麟院的錦鯉腰牌肯定是沒問題。


    “撐過這個月再說。”李婉兒沒有時間沮喪。


    麟舍裏不能掌燈,因此要在天黑透之前就把所有的麟舍打掃完。這原本應該是三個寢室的十二個人一起來做,現在卻隻有她一個人。每頭麒麟喜歡吃的東西都不一樣,食草的比吃肉的還金貴,有的愛吃水果,有的愛吃帶露水的青草,有的偏好曬幹的麥穗,喂錯了挨咬。


    “麒麟兒麒麟兒你乖一點兒……啊!”手被咬了。


    “麒麟大爺你挪一下嘛……哎喲!”腳被踩了。


    “少女!”白胡子老麒麟看著食槽裏光禿禿的麥秸,優雅地口吐人言,略帶侮辱的文字,“老衲的麥穗在哪裏?你是不是傻?這些秸稈是給馬吃的啊撲街!”


    “救命!救救我!”


    李婉兒的腰帶被一頭年幼的麒麟用角插著,在半空裏甩來甩去。


    “這還真是……”陸子清穿著一身麒麟院的弟子服,一進門就被眼前的景象搞到無語。


    一頭貪玩的年幼墨麒麟不知怎麽衝出了圈門,在院子裏撒歡狂奔。角上高高挑著一位少女,一邊撒歡一邊把少女像塊破布一樣甩來甩去。


    那少女被猛烈地拋上拋下,正無助地掙紮,簪子早就飛得沒影了,一頭青絲狂亂地散在風裏。


    預感成真了,陸子清捏捏自己的腦門,哎,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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