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核心弟子,就代表了麒麟院乃至鴻蒙書院的態度,太上皇也得考慮考慮,跟姬廣利之間的關係也還有緩和的餘地,至少在書院的三年裏,皇家是不能跑來拿他們怎麽樣的。


    李婉兒見陸子清一抬手就嚇得脖子一縮,但是陸子清並沒有打她。李婉兒便心中歡喜,暗道,子鹿他畢竟是喜歡我的。


    “既然你想要一直帶著土匪隊那幾個玩意兒,就改頭換麵吧。”陸子清想了想,現在的土匪隊洗心革麵是必須的,不能往黑化的方向走。那麽最重要的就是首先把形象給挽救回來,至少給人的印象得有救。


    陸子清把絲帕館的錢袋子丟給李婉兒,明天有一天的時間,裝備,形象,都得往好了去整。那個花瓜一樣的殺氣戰妝是不能用了,李婉兒會那麽放得開可能跟這個戰妝有直接的關係。


    “聽著啊,戰術什麽的都不重要,出場要酷!”陸子清敲著小黑板,上麵畫了幾個超級戰隊的漫畫造型,“看見神武十傑的陸子淑了嗎?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美型,你們至少一亮相也得達到同樣的效果。”


    “哦。”


    李婉兒弱氣地應聲,雖然覺得陸子清畫的那些人形更羞恥,但是重點領悟到了,連夜跑去跟段飛雄他們商量了。


    陸子清默默地望著李婉兒的背影,這條線算是徹底救不回來了。李婉兒跟段飛雄他們攪在一起,不可能再成為原本那個仙氣飄飄的李婉兒了,她的未來再也不一樣了。


    但陸子清想著又笑了笑,一個從雲端跌落的李婉兒也很好吧?看看她現在的樣子,就像個鄰家女孩,多接地氣。原本那個能拯救三界的李婉兒,也不會比現在的李婉兒快樂。


    那些什麽可怕的未來,大不了由我來拯救。


    謝無雙不知何時站在放錢的櫃子前,望著敞開的櫃門一臉凝重:“咦,我是不是眼花了,我的錢呢?”


    下一秒,竹林裏有劍氣衝天而起:“陸子清你別跑——!”


    ————————


    謝無雙喜歡錢,特別是自己辛辛苦苦賺來的錢。


    自從絲帕館開張,謝無雙完全沉迷於提高按摩技術,順帶偷學霄雲派的功法,幾乎是一天也沒休息過。由於大多數男生女生都會首選謝無雙來做按摩,可以說絲帕館八成的業績都是謝無雙的辛苦錢。回過神來,自己的辛苦錢居然被陸子清送人了?


    謝無雙這個怒啊。


    怒就要吃。


    第二天,整條天門坊市的酒樓街都感受到了謝無雙的怒氣,小二狂汗中抱著一摞高過頭頂的盤子從裏麵出來,洗碗用的大澡盆都放不下了。


    “上菜!”


    “沒,沒有了……”


    “是盤子沒有了還是菜沒有了?”


    “都沒有了。”


    “去下一家!”


    陸子清哭喪著臉:“不要了吧?”


    從早飯開始,已經吃光三家了。


    天門坊市的小飯館不比望都的大酒樓,食材備的比較少。這幾天好歹是錦鯉之試,飯館備下的食材還比較多,可也禁不住謝無雙這樣吃,午飯沒到已經有三家飯館給吃趴下了。


    所有的客人都懵了,從掌櫃到小二全懵了,從沒見過這麽吃飯的姑娘,筷子幾下,盤子就空了,小嘴油光光的,拿起茶壺咕嘟咕嘟直接就灌,也不怕開水燙。把後廚給累的,開水都供不上!


    問題是那些菜都去哪裏了,謝無雙的身材一點兒不見漲,所有的人都情不自禁盯著她的胸口,好像,食物是跑到那裏去了?


    雖然鴻蒙書院這種地方時不時的遇到個仙門弟子,奇奇怪怪的行為見得多了,可也沒見過這樣的。這位謝姑娘與其說是仙門弟子,更像是個大胃妖怪吧?可平時也不見她這樣,這是怎麽了,看著怎麽就那麽像小兩口鬧矛盾?


    兩人拉拉扯扯地路過天門客棧,老板娘聶紅袖笑吟吟打招呼:“謝師妹,陸小弟,今天是休息了麽?”


    “不幹了!”謝無雙餘怒未消。


    “姐!咱們回家吧!”陸子清叫道,“給別人留口東西吃吧!”


    “不給留!”


    “吃不起啦!”陸子清欲哭無淚。眼瞅著謝無雙把大金錠一塊一塊往櫃台上丟,都不要人找錢,這心裏疼的呀。絲帕館所有攢下的錢,都沒有今天被謝無雙吃掉的多。雖然都是謝無雙的私房錢,可是之前說好了,今天花多少都算在陸子清頭上。


    “哼,我有錢。我願意。”謝無雙任性起來沒邊兒。想想看,李婉兒拿走的那些錢裏麵一半都是會員預存在櫃上的,錢沒了還得給人繼續幹活。這麽一想,謝無雙酸了,李婉兒那種幹巴巴的小丫頭有什麽好的?不就是外麵撿回來的阿貓阿狗嗎?


    聶紅袖忽然道:“對了,我店裏開賭局,你們要不要也來押一把?”


    “賭局?”謝無雙的眼一亮,“錢大爺能允許有人開賭局?”


    賭場這種東西在鴻蒙書院鐵定是禁止的呀。


    “這個例外。”聶紅袖道,“押錦鯉是鴻蒙書院的傳統,莊上贏的錢會用於善事,所以錢總管是允許的。每年隻開兩次,輸贏無所謂,討個好彩頭啦。”


    “怎麽玩?”謝無雙覺得這樣花錢更解氣。


    陸子清已經快崩潰了,雙姐,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不帶這麽糟踐錢的!


    謝無雙問道:“怎麽下注?”


    聶紅袖道:“特簡單,就是賭排名。你可以賭誰第一,也可以賭誰第二,第三,第四。有不同的賠率。哪個組合贏了就分錢。”


    聶紅袖拿出一張事先做好的牌子,上麵畫滿了押注的格子。


    “比方說你賭湖陽隊第一,王子隊第二,十傑隊第三,土匪隊第四,就是下注在這一格。”聶紅袖解釋道,“但是結果隻猜中了第一名,也可以贏一倍。猜中前兩名,就贏三倍,前三名就贏四倍。全中,贏十倍。然後具體能分多少錢,就按照這個倍數來算,由押中的人平分。運氣好,一兩銀子能變一百兩哦。”


    陸子清瞅一眼就懂了,這個一共有24種組合嘛。咦,為什麽是25種?


    聶紅袖道:“這個空格叫海底撈月,就是四隊打平的情況。它不可能發生。所以也不會有人下注。但它符合九宮變數,必須得有這一格才算圓滿。”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嘛,就算實力上分不出高下,積分也不一樣,仙師們自然會判定出誰是第一的。何況兩個人打架有可能打成平手,四支隊伍四十個人,怎麽可能一起打成平手?


    “就押這個。”謝無雙直接大金錠丟過去,一個,倆,三,四……


    “哎?”聶師姐接住錢有點兒暈,“這個就是純屬做善事了。”


    “我就是想做善事。”謝無雙瞅瞅陸子清目瞪口呆的樣子,就覺得很解氣。


    “那我就替大家夥兒謝啦。”聶師姐把錢收了。以前沒看出來,謝無雙還是個有錢任性的主兒。江湖傳聞天擎宗很有錢,看來是真的。


    謝無雙任性夠了有點兒爽了:“走,去吃下一家。”


    陸子清吐血強行把她拉走:“別,你給別人留口飯吃吧!錢大爺要打人了!”


    再這麽吃下去,錢大爺就要來打人了。你們倆想幹啥?擾亂坊市街的秩序?


    陸子清生拉硬拽,央求道:“咱們去望都買包子,我給你烤包子!好不好?”


    “這可以。”謝無雙滿意了。


    說真的,謝無雙至今都覺得倆人在野地裏吃的烤包子是無上美味。謝無雙從袖中飛出一把小劍,揪著陸子清的衣領就飛走了。劍很秀氣,陸子清隻能腳後跟蹬著,緊緊貼在謝無雙懷裏,看得很多人一陣眼熱。少年一瞬間得到的福利,已經比很多人一輩子都精彩。


    所有的飯館老板都鬆了口氣,酒樓街算是保住啦,趕緊發委托,讓人到外麵去采買食材。


    今天的飯館老板還真怕大肚漢,因為在天門坊市做買賣主要是人情生意,熟客們來了沒飯吃,這就等於砸了飯館的招牌。換了平時倒也無所謂,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跑出來吃飯的弟子和外麵來訪的客人都特別多。


    一些人是衝著看錦鯉之試來的,更多的人是為了賭局。聶師姐的天門賭局在江湖上比她的客棧有名多了,由於這賭局已經持續了上百年,對許多江湖朋友來說,這已經是個聯絡感情的由頭了。不少宗門的人都習慣湊這個熱鬧,甚至會有人不遠萬裏趕來。


    龍吟聲中,有貴客來訪。


    幾頭麒麟踏空而來,都是九大宗門已經成名的真傳弟子,聯袂落在客棧前的廣場上,相互問候。月時雨仙師等年輕一輩的真傳弟子也都躥了出來,招呼自己的朋友。


    “紅袖師姐,別來無恙。”


    “月時雨在當仙師?帶新生?你成不成啊?”


    “肯定比你強的好吧!”月時雨仙師扮起小可愛。


    “阿依木,南疆還好吧?”


    “撥蒗撥蒗,台風來了,浪有點兒大。龍王不知道為什麽不高興,不讓大家出海,所有的秘境都去不了。這不,我們都來北邊湊熱鬧了。”


    “倪飛鴻不是也來鴻蒙書院了嗎?怎麽不見人?”


    “你撒泡尿自己照照,人家淩霄仙子怎麽可能會主動出來鳥你!”


    “咦,別聊了,飯館說開水都沒了……”


    “這一家也沒了,說要一個時辰才有飯吃。”


    “那邊也沒座位了。”


    “誰幹的?”


    “說是天擎宗的小師妹,叫謝無雙的。”


    “她故意的吧?天擎宗有錢了不起嗎?”


    餓肚子的人來脾氣了,九大宗門之間也不是一團和氣。


    “那倒不是。”聶紅袖笑眯眯道,“跟你們講,這個天擎宗的小師妹可有意思了。先吃些點心吧,這一次的錦鯉賽可比往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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