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清皺眉道:“霄雲派劍心修煉需要怒氣?”


    李婉兒有點兒明白了:“所以霄雲弟子必然都是驕傲的,很容易衝動。”


    謝無雙道:“凡事都有兩麵,再好的功法也是要跟弟子本身的條件結合起來修煉。我們天擎宗明明是大慈大悲的門派,練不好的時候,悲憫心不也會變成勢利眼麽?”


    陸子清和李婉兒頓時都想起來去天擎宗的時候,門口見到的一群勢利眼。現在聽謝無雙這樣說,就比較理解了,天擎宗的高手想必完全不是那樣的,練差了的弟子才會勢利。


    謝無雙道:“霄雲門下原本最注重質樸惻隱,極具有同理之心,使其正義感十足。但是一旦劍心出了問題,就會變得卑鄙狹隘。”


    像海天雙劍,他們對同門師弟極度關愛,嗬護備至。對鴻蒙弟子則卑鄙下流,恨不能斬草除根。這說明他們的劍心裏紮了根刺,讓他們不能釋懷。


    “這些都不是最大的麻煩。”謝無雙道,“你們沒有發現,就算我想幫那些霄雲弟子,他們也無法接受麽?”


    李婉兒點點頭,霄雲派很排外的。


    排外,這才是霄雲派最大的問題,他們根本不想接受來自其他宗門的幫助。不允許其他任何人指出自己的師父犯的錯誤,這對他們是侮辱。


    “霄雲劍心可以凝結成一種網狀的結構,彼此之間心神互通。”陸子清回憶自己的感受,分析道,“是不是他們不願意別的宗門的人介入這套心網?”


    “就是這樣。”謝無雙打了個響指,陸子清說到了點兒上。


    霄雲派的劍心能連接成心網,這是一種遠遠超過其他劍宗的優勢,所以霄雲派才是劍宗第一,他們從來不是單打獨鬥。心網在霄雲派內部可說是到處皆有,一座城市有一座城市的心網,一個階層有一個階層的心網,最終連接成巨大的覆蓋天下的心網。作為師父的人往往是其中非常重要的節點,許多弟子的心靈支柱。


    霄雲派不願意讓別的劍宗成員來介入自己的心網,這會破壞心網的流暢,意外泄露一些霄雲派的秘密,還會導致階級的混亂。


    所以,對此刻劍心破碎的阿巴斯他們來說,根本不願意接受來自天擎宗的指導。哪怕他們知道謝無雙真的可以幫助他們,他們也不願意接受,因為倪飛鴻已經成為了他們的心靈支柱。而如果一開始是謝無雙得到了劍術教習的職位,那些願意選修她課程的霄雲派弟子,自然願意在心網之外接受她的指導。


    陸子清取出爐中的青雲劍,劍上的烤雞已經外焦裏嫩。


    “師姐,請用。”


    陸子清將掌中的青雲劍一抖,烤雞飛進盤子裏,隨後一道劍花閃過,烤雞被切成了整齊的雞塊。隨著劍刃上的油漬被抖落,青雲劍頓時響起了一道綿綿清音。


    謝無雙撕了一塊烤雞,歎道:“你還說要跟我學天擎宗的劍法,可是你的劍心已經完全是霄雲劍心了。”


    “沒辦法,出來混,總是要還的。”陸子清望著掌中的青雲劍,已經有了決斷。


    消除鴻蒙派與霄雲派之間的隔閡,就從這一代做起。


    “小心哦,霄雲劍心易碎。”謝無雙吃了一口,兩眼一亮,這烤雞外焦裏嫩,裏麵簡直是在爆漿。再配上豪華的調料碟,梅子醬、蜂蜜芥末醬、椒鹽、五香粉演化出多重口味,令烤雞誕生了靈魂。謝無雙吃到舔手指,驚呼:“這個太棒了!你多烤一些,我要請朋友吃飯。”


    陸子清有一種不妙的感覺:“你的朋友該不會都是龍吧?”


    謝無雙打個響指,聰明,猜對了。昨晚白帝受了傷,今天晚上要犒勞它。請了白帝,那不請青帝就不合適。


    陸子清兩眼發黑,這得烤多少才夠吃啊?就那兩張巨大的嘴!


    據說龍族喜歡吃禽類,最喜歡吃的食物是燕子。對此陸子清沒有任何想要慣著它們口味的想法,就隻是準備了很多很多的烤雞。


    日落時分,月升之時,青帝和白帝會有一段交班的時間,正好享受晚宴。


    絲帕館裏的人並不知道今晚會宴請兩頭巨龍,隻是見到了一青一白兩個神情木訥的青年,穿得十分正式,拎著兩隻雪白的大鵝當做禮物前來拜會。


    可憐的大鵝得救了,被李婉兒養了起來,在絲帕館的竹林裏走來走去還是很好看的。


    青帝和白帝很斯文,跟謝無雙一起坐在池塘邊,就像兩個啞巴在比比劃劃地小聲說著一些別人聽不懂的語言。


    不過當陸子清的烤雞端上桌,兩位木訥的青年就原形畢露了,嘴大得能裂到耳根,一口一隻雞腿,喉嚨裏發出一些不明意義的聲響。雖然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但也完全能感受到他們正在大呼過癮。


    謝無雙和青帝、白帝一晚上吃掉了兩百隻雞,陸子清自己都沒有機會品嚐,李婉兒更是不知道多少次口水往肚子裏流,幹脆專心去給人按摩掙錢了。


    謝無雙對朋友很大方,但是偶爾想起有五千兩銀子打在倪飛鴻頭上,就不免會心疼得揉心口。不過好在絲帕館的收入眼瞅著就要大爆發,謝無雙的感覺就好很多了。


    接下來的幾天,每一天都忙到要死。


    陸子清白天要到天鴻院去當大師兄,給師弟師妹們指導修行。晚上回來要給新招來當小工的各位師兄培訓,把學習會熱熱鬧鬧地搞起來。早上晚上,還要接受謝無雙的劍術指點。


    足足忙了四五日,才從這個忙得要死的狀態裏解脫出來。指導師弟師妹的任務都交給陸子淑了,各位師兄的按摩手法也都像模像樣了。


    絲帕館開始進入營業額直線上升的時期,就連神瑛武士們也都習慣了,休息時間一到,成群的各院弟子往絲帕館裏去,高年級的去打工,低年級的去花錢找感覺。


    天門坊市裏現在很多傭兵也都會去光顧,絲帕館會按照大家的情況來找合適的按摩師,價格也更加優惠。


    一連數日,陸子清和李婉兒以下山試煉的名義請了假,又跟著謝無雙好好學習了三天的基礎劍法,算是對劍宗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也練出了劍宗弟子的底蘊,甚至自創了一些符合霄雲派弟子身份的招式。


    一個混入霄雲派的計劃已然成型。


    深夜裏,鴻蒙書院的首席護法唐不缺偷偷來到絲帕館,給陸子清送來了兩塊淩霄院的弟子腰牌,大有狗特務接頭的感覺。


    唐不缺:“老祖托我給你帶個話,說你的計劃很好,他讓我們盡力配合。”


    陸子清:“除此之外就沒有點兒什麽好處嗎?”


    唐不缺:“你還想要什麽好處?”


    陸子清:“皇軍說啦,呸呸,天尊說啦,事成之後會把絲帕館納入書院的日常活動。”


    唐不缺:“……老祖隻跟我說,如果你們搞砸了,他是不會承認的。”


    陸子清撇嘴,老祖真沒勁。


    這個計劃的關鍵,就是首先得成為霄雲派弟子,獲得阿巴斯他們的信任。一方麵可以明目張膽地學習霄雲派的手藝,一方麵可以幫阿巴斯他們重鑄劍心,增進兩派的團結。


    唐不缺一臉好奇,特別想知道天尊為什麽要讓絲帕館的小陸打入霄雲派內部當奸細。但是很顯然,這將是鴻蒙書院的一個秘密。他也隻能忍著好奇心,繼續旁觀了。


    第二天一早,代號為“路由器”的行動正式開始。


    “這麽簡單的裝扮,能行嗎?”李婉兒穿得一臉清純,已經很久沒有在書院裏這麽打扮了。


    “當然可以!”陸子清把一件霄雲派的弟子服拿給李婉兒,跟之前在朱城的時候一樣,打扮成霄雲弟子的模樣。


    李婉兒梳著整齊的朝天髻,每一根發絲都整理到位,用發帶纏緊。陸子清也以本來的清秀麵目穿上霄雲派的衣服,相互檢查,臉上一根雜毛都不能有。


    陸子清又給她稍微描描眉毛,讓眉眼顯得犀利一些,這就足夠了,給人感覺傲得很。雖然會有人覺得她像李婉兒,但是氣質上完全不一樣,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陸子清自己也把衣服換好,擺出一副傲得二五八萬的樣子。霄雲派的一年級對他臉熟的人基本沒有,偶爾有人來絲帕館做過按摩也不會把他的臉記得那麽清楚,頂多是覺得有點兒像。


    “阿紫,去探探路。”陸子清從腰間玉帶上摘下紫色的小蝙蝠,往出一丟。


    帶點兒紫色的蝙蝠玉佩變成活的小蝙蝠,拍打著翅膀飛走了。今天要先去淩霄院報到,暫時還不能跟阿巴斯他們撞見。


    陸子清跟李婉兒往書院大門走,紫色的小蝙蝠很快就飛回來了,在陸子清耳畔一通竊竊私語。果然啊,阿巴斯他們一票人又在執著地等著獨孤敗出現。不過前幾次由於有小蝙蝠探路,陸子清都躲開了。所以這一次他們到天鴻院門口去了,大有不把劍心碎成渣不回去的氣勢。


    陸子清目不斜視朝著書院大門裏走進去,李婉兒覺得有點兒懸。


    “不要怕,目不斜視。”陸子清一臉自信,“門口的神瑛武士不會認出來的。”


    門口的神瑛武士:“小陸師弟你為什麽跟李婉兒都穿著霄雲派的衣服?”


    陸子清:“……”


    李婉兒捂臉。


    門口這幾位大哥天天見,每天都打招呼,現在大家都這麽熟了,人家怎麽會認不出來嘛。


    陸子清拿出淩霄院的弟子腰牌,對神瑛武士們說道:“我們隻是兩個相似的人,今天是剛剛轉到鴻蒙書院的插班生。在下燕十三,那是我師妹李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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