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雲派的飛劍編隊駕馭著風暴,時而頂風逆行,時而乘風迅速拋飛,隊形時而像一柄利劍,時而像一團綻放的花朵,但每個人之間的聯係都是緊密牢固的,劍氣相連,就像手拉著手。或許拆開來,單一的霄雲門下狂妄自大又普通,但是此刻在蘇溪的帶領下,他們展現出了驚人的實力。狂風中,每一柄飛劍都完美地維持著自己的位置,替身後的同伴減輕風暴的衝擊力,在不斷呼嘯狂湧的風暴衝擊下,紮實得像一顆顆釘子。


    “不能再靠近了!”有人狂呼,邊界不穩,再往前就會陷入虛空風暴。這時候如果又有星辰大帝的法相,從虛空裂隙中進入現世把他們撞到,大家都得完蛋。


    “利用氣流定住!”


    “放風箏——!”


    他們自數百丈外拉開隊形,以劍氣連成一線,二十丈一個人,就像一個巨大的一片一片的蜈蚣風箏,以劍氣為絲線,在風暴中承受著恐怖的撕扯,卻不可思議地穩定下來。前端的人像一株藤蔓不斷舒展,算得如此精準,正好將蘇溪送到能靠近陸子清身邊五十丈的地方。蘇溪掌心那柄金色小劍,綻放出的劍罡竟然在虛空風暴之中無比穩定,絲毫不受空間扭曲的影響,緩慢而穩定地向著陸子清靠近。


    金色的劍光後麵,露出了蘇溪那天真稚嫩的少女麵龐,她對著陸子清一招手,來!


    風暴吹動她的長裙,從陸子清的角度看起來,蘇溪的裙子就像是一朵盛開的白色的花,她便是花心裏的花仙子。


    陸子清用盡全力禦劍向著蘇溪飛去,力竭的一瞬間,一道柔軟的劍氣像一隻柔柔的手,瞬間將他卷住,拉回蘇溪身邊。陸子清被蘇溪的劍氣護住,才終於緩過一口氣,第一次知道劍氣也有味道,蘇溪的劍氣是香的。


    “退!”蘇溪用劍氣護著陸子清,所有的人一起禦劍後撤,像一個蜈蚣風箏一樣,用劍氣當做絲線拉扯著每一個人,緩緩向後,一點一點縮短彼此的距離。雙劍在倒飛時,展現出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另一柄劍可以在風暴逆流中穩定身形,就像船有雙槳。


    整支隊伍花了很久的時間,才從虛空風暴之中脫出,就像是拔河勝利時一樣忽然擺脫了桎梏,全員大叫著從天上跌下來,有的人狼狽地滾倒在地,有的從隊形裏脫出,像沒頭蒼蠅一樣轉著圈亂飛。


    陸子清始終將頭埋在蘇溪的肩頭,心裏十分悵然,如果蘇溪早幾天來到西北壇,海天雙劍就可以見她最後一麵。而現在海天雙劍等人的存在,已經從現世抹殺,蘇溪應該根本不記得海天雙劍的存在了。


    蘇溪在陸子清耳邊低語道:“你再這樣抱著我……就不好啦。”


    陸子清猛然醒過神來,不知道什麽時候,從蘇溪抱著自己,變成了自己抱住蘇溪,他趕緊鬆手。兩人一起禦劍落在地上,陸子清窘得臉都紅了。


    剛剛新鮮出爐的天武戰神,遇到真正的大場麵,弱得像菜雞,還要人來搭救。


    西北壇的眾人死裏逃生,此時都坐在地上哈哈大笑。


    “小師弟,你怎麽會在這裏?”西北壇的人,之前有人在天武城見過陸子清和李婉兒,這會兒好奇道,“傾城師妹呢?”


    “傾城……婉兒呢?”陸子清大驚,立刻禦劍到空中去看,隻見數十裏外,地動山搖的聲勢漸漸平息下來,天空中的一切也被虛空風暴吞噬殆盡,隨著虛空裂隙的彌合而歸於平靜。


    眾人一起追著陸子清禦劍趕過去,隻見大地一片蒼茫,當中一個大坑,星辰大帝和幺叔,又或者說神武大帝的化身都破碎了,離著數裏外就看到天空中殘破的身影,像巨大的海市蜃樓一樣殘留在空中。


    似乎是單月娘用禁錮歸靈素的月光結界保護了大地,但是這結界根本禁不住兩位半神的全力出手。而幺叔和星辰大帝兩敗俱傷之後,就成了這樣一個殘局。


    陸子清分不清這是什麽狀況,也不敢再靠近了,用錦鯉腰牌不斷呼喚李婉兒,不曉得她能不能聽到。


    “到底發生了什麽?”蘇溪問道。


    陸子清告訴大家,李婉兒就是李傾城,眾人一陣驚呼。但是總體是驚喜的,早說天武神女看著跟李傾城很像,就隻有氣質上的區別。


    陸子清再告訴大家,李婉兒的娘是星月海的前宗主碧月星君,大家再次驚呼。這個牛大了,星月海的正統繼承人?星月天尊的孫女啊!


    陸子清又告訴大家,李婉兒她爹是神武大帝,大家叒驚呼,震驚得已經不知道怎麽表達才好了。兩位天尊的直係血親!難怪會有先天靈氣!


    “但是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呢。”蘇溪十分意外,這八卦實在是太驚人了。


    大家都曉得,不能隨便說出去。這裏麵不知道還隱藏著多少秘密,天尊們並不願意鬧得人盡皆知。而陸子清也沒敢把星月海疑似發生的醜聞說出來。


    陸子清望著天空中的星辰大帝和神武大帝的殘影,喃喃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化身消散了。”蘇溪想了想就明白了,柔聲給出了最合理的解釋,“幺叔是神武大帝在人間投射的一世分身,自然是為了守護李婉兒母女,陪伴她長大。星辰大帝的法相遍布虛空,在人間的實力堪比世尊,神武大帝沒有把握用一具分身就能對抗他,所以出手毫不留情。”


    “兩相火並,星辰大帝的法相被打碎了,而神武大帝的分身,也就是幺叔的這具肉身,承受不了那麽大的力量,因此也就隨之湮滅。”


    蘇溪凝望著天空中破碎的人影,充滿了敬畏。


    神武大帝沒有把戰場選在大周境內,而是等到荒無人煙的樓蘭境內才出手,就是擔心全力出手會連累蒼生。


    陸子清悵然道:“但是至今不知道,星月海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蘇溪微微側著頭,用手捧著自己的發辮想了一下,樣子天真又爛漫。


    “我記得,碧月星君是在一百年前,被星月海宣布飛升,之後星辰大帝繼承了星月海。”蘇溪似乎想起了什麽,忽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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