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他真的是門外漢呢?”月時雨道,“之前的姬廣利,其實已經算是死了一次了,學過的知識自然也沒有了。也許上皇沒有再傳授給他八荒劍式呢?畢竟這是儲君才能修煉的劍法。”


    “也許吧。”陸子清還是覺得有哪裏不對勁。然而玉華夫人可能是九尾妖狐的事情,他又不能告訴月時雨,不然豈不是暴露了他跟蘇溪一起聽上皇的壁腳。


    “別管那些了,哎呀,果然還是有辣子的烤串比較香啊!”在月時雨惡狠狠地擼串的時候,陸子淑和湖陽也都一起聞著味道找來了。


    湖陽一臉興奮:“獨孤敗,今天你沒來可是虧大了!我跟你講,作為書院劍法第一人的倪飛鴻仙師,確實是了不起!”然後湖陽神秘地說,“我學會劍心啦!”


    “噗——!咳咳咳!”陸子清被嗆到了。


    連月時雨都表示不相信:“倪飛鴻真的會教人?”


    “是真的。”陸子淑也點頭,“我們受益良多呢。哪怕是以前學過一些劍法,從頭學起的時候,也會發現自己姿勢不對的地方。霄雲派,確實是天下第一劍宗。”


    “來,佞臣,我教你!”湖陽一邊吃,一邊就迫不及待要展現今天課堂上學到的東西,手裏拿著一根烤串,連比帶劃,“我今天才知道,人劍合一,是因為劍是有心的!”


    湖陽對著陸子清一揮,唰的一下,烤串上的一塊肉飛出去,準確地進了陸子清的嘴。


    “我就這樣看著你,你猜怎麽著?人劍合一的話,劍會自動帶著我來找你哎!”湖陽飛快地圍著陸子清轉起圈來,烤肉簽子離陸子清的臉越來越近,直到把肉送進陸子清的嘴裏。


    “獵食者效應。”陸子清頭一歪,躲過簽子的尖端把肉咬下來,“其實這是人體結構的秘密之一。所有的獵食性動物,都會產生這樣的效應。就算你手裏不拿東西,持續盯著一個目標的話,身體也會自然靠近。”


    “你的意思是?”陸子淑和月時雨都好奇起來。


    “獵食性的動物都有一個特點,眼睛長在臉前麵。盯住一個點不放的時候,視線就會自然帶動脖子,繼而帶動身體的肌肉,向著那個點靠攏。”陸子清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圍著一棵樹轉了幾圈,演示了一下什麽叫獵食者效應,“如果你強行抗拒,那就會摔倒,身體的平衡會與肌肉不協調。”


    “這種效應,構成了劍法動作的關鍵。”


    “全天下隻有一種兵刃的重心,在使用的過程中完全與人體一致,那就是劍。其他的輕兵刃、重兵刃、長兵刃都做不到像劍這樣,能夠非常敏銳地反映出人體的重心變化。如果劍的重心跟你不合適,那你就難以做出精妙的動作,即使勉強做到了,威力也要打折扣。”


    “劍法的基礎,便是心手眼三者的協調。當這三者一致的時候,你出劍的速度最快,威力最大。”


    陸子清用烤串簽子比劃了幾下,“心到眼到!手到劍到!”


    劍氣噗的一聲,穿透了樹幹,快到不可思議。幾乎是視線掃過的一瞬間,劍氣就命中了。


    “哇!”幾人一起鼓掌,陸子淑驚喜道,“跟課上講的一樣呢!”


    陸子清幹笑。


    湖陽悻悻地鼓起腮:“討厭,明明說好了讓我教你的,結果你又教了我一遍。”


    “哦,每個人的領悟自然不同!”陸子清趕緊哄起湖陽,“公主你的領悟,自然是獨到的,更是我所不知的。公主你可以把你的領悟傳授給微臣!”


    “果然是個佞臣。”月時雨和陸子淑都不去管他倆,自顧自吃起來。


    這時候忽然有一個巨大的黑影,邁著沉重的步伐從山林裏走了出來,野鳥驚飛,四人都驚呆了。


    月時雨的眼睛瞪得溜圓:“熊!貔熊啊!”


    一頭幾丈高的巨大熊貓,聞著烤肉的味道,出現在四人眼前,一把抄走了爐子上所有的肉串,連竹簽子一起塞進嘴裏嚼了,打了個滿意而火辣的飽嗝,然後揚長而去。


    “這頭貔熊該不會是?”四人一起對了一下眼神,月時雨指著那頭像小山一樣的熊貓手舞足蹈,另外三人則一起點了點頭,它確實是從不落社裏走掉的!


    月時雨驚呼:“怎麽會在外麵?”


    由於不能提及任何跟不落社有關的字眼,三人隻能努力地做著各種姿勢,讓月時雨來意會。陸子清學著夕夢雪的吊樣,湖陽做出熊貓張牙舞爪的樣子,而陸子淑學了一下跳崖。


    “完了,它失憶了!”月時雨驚道,“所有非正路離開……的人,都會失去在裏麵的記憶。”


    陸子清確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測,所以把阿依木從瀑布丟出去之後,阿依木也會忘記自己在裏麵的遭遇,不會去找夕夢雪尋仇的。但是這頭山神宗的熊貓,在不落社裏待了不知道多少年,這期間所有的記憶都沒有了,它定然十分茫然。


    “我去找夕夢雪,你們看住它!”月時雨用最快的速度趕往不落社。


    “這熊貓是要去哪裏啊?”陸子清見這家夥似乎是有想去的地方。


    而且這頭熊貓很奇怪,那麽巨大的身軀,在山林裏走路也沒有任何聲音,甚至沒有留下腳印一類的蹤跡。被踩趴的樹木,在它抬腳之後,就會自己恢複原樣。


    “這應該是山神宗功法的特性。”陸子淑猜測道,“山神宗大概有某種功法,可以隱藏自身的蹤跡,與山林融為一體。”


    湖陽問:“我們是不是應該把神子嶽師兄喊來?”


    神子嶽是山神宗出身的,應該會知道一些事情。


    “不行。”陸子清和陸子淑一起搖頭,這樣就不可避免要提及不落社。而且這個山神宗的熊貓,以前是個人啊!神子嶽就算知道什麽,估計也對不上號。


    “吼吼……”巨大的熊貓發出低沉的吼叫聲,向著山外走去,嘴裏都囔著,“望都……有妖怪……阻止他們……我遲到了……我不能遲到……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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