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原本也有一些實力,但是在陸子清的麵前,根本毫無還手之力,何況後麵還站著一個怒目瞪著他倆的小村姑。事情也很清楚了,這小村姑不是趁亂逃出來的,而是殺出來的。麗春院是什麽樣的地方,兩人都很清楚。


    當下兩人便慫了,齊聲叫道:“不要殺我們!我們是有身份的人!”


    “那就聊聊吧。”陸子清鬆開手,讓手裏這人跌坐在牆根。然後把另一人也拎過來,一腳踹在牆根,兩人擠在一起,活像兩隻鵪鶉。


    “我們是為太極宮辦事的!”


    “我們可是上皇的人!”


    兩人為了活命,爭相把自己的靠山說得牛逼一點兒。


    “說說細節吧。”陸子清和藹地跟兩人一起蹲在牆根,鼓勵地拍著其中一人的肩膀,“是上皇直接吩咐你們的?不能吧?”


    “上皇當然不需要為這些事情操心,我們是受玉華夫人之命……”


    “玉華夫人就是廣利親王的生母,掌管著太極宮的生殺大權,你知道嗎?”


    兩人正搶著說著,忽然一起渾身一顫,不往下說了。


    陸子清以為兩人害怕了,笑道:“不要怕,都說出來,我自然會饒你們安然離去,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倪飛鴻在他身後道:“你是當我不存在的嗎?”


    “還有她知。”陸子清用哄騙小孩的口氣鼓勵道,“不要怕,你們知道什麽都說出來,說出來就舒服了,不用憋著。”


    沒想到這兩人忽然翻起白眼,倒在地上。


    陸子清詫異道:“我沒有說要殺你們啊?”


    隻見這兩人猛烈地抽搐起來,然後很快就死了。


    “臥槽?”陸子清有點兒懵。


    倪飛鴻叫道:“小心!”揮手劈出一道劍氣。


    陸子清也同時以武神氣護體,隻見這兩人的衣領下麵,鑽出來兩隻五彩斑斕的蜈蚣,對著陸子清和倪飛鴻分別飛撲過去。但是一隻被倪飛鴻的劍罡絞碎,另一隻撞上了陸子清的鴻天戰甲,被陸子清用雙指夾住。


    一道雷光從陸子清的手指上析出,按理來說蜈蚣應該會被電麻,然而並沒有,這東西在陸子清的指尖猛烈扭動,並且十分滑溜地掙脫,咬在陸子清的手上。


    陸子清吃了一驚,隻得以劍氣將其徹底摧毀。手上覆蓋的鴻天戰甲,竟被蜈蚣咬穿了,差一點兒就咬到肉。一股詭異的黑色紋理,在鴻天戰甲被咬到的地方擴散開來,然後那蜈蚣就化作飛灰不見了。


    “是巫術!”陸子清清晰地看到,那些黑色的紋理,實則是由許多細小的巫術咒文所組成的,就像是有生命的毒蟲,排著隊要侵入陸子清體內一樣,向著他身體四周擴散。但是沒有用,陸子清的手臂一震,鴻天戰甲將詛咒清除,掃蕩一空。


    倪飛鴻道:“這巫術應該是早就以紋身的方式,給附在這兩人身上的,平時隻是個細小的標記,一旦泄密就會被觸發。”


    卻見陸子清已經麵色大變,揪著兩人的屍體看他們的脖子後麵,果然見到了被蜈蚣咬過的細小痕跡。


    “上皇?”陸子清喃喃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倪飛鴻見他這樣子,不禁嚇了一跳,以前不管遇到什麽樣的事情,都沒有見過陸子清有這麽大的反應,而且竟然會陷入沉思,她連喊了幾聲都沒有反應,陸子清連劍心也封閉了。


    過了好一會兒,陸子清才回過神來,將事情捋順。


    已經是半年之前的事情了,陸子淑在進京路上遭到襲擊,但是由於陸子清改變了這個世界的未來,船艙裏的陸子淑反將歹徒打翻。然後歹徒在黃州大牢裏,就這樣神秘死亡了,傷口和眼前的兩人相同,對麵牢房裏安排的眼線,沒能看到任何人前來襲擊。


    現在陸子清有點兒明白了,沒有人潛入大牢,也沒有毒蟲從外麵爬進來。那些人身上是有這種紋身,隻要其中一兩個人有,巫咒蜈蚣就會變幻出來,把所有的人都咬死,然後自己煙消雲散,除了那些細微的咬痕,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所以是上皇要除掉陸子淑?”陸子清來回打轉,妖怪們想要除掉陸子淑,或許是因為有個叫六道的魔尊能窺到天機,知道陸子淑將會礙事。但是上皇呢?上皇為什麽要跟妖魔合作?


    在雷津渡的時候,姬廣利是自己作大死,才會成為駭神複活的軀殼。按理說,上皇應該會怨恨妖魔的,以他的身份也不應該跟妖魔有任何瓜葛才對。但之前偷窺到的玉華夫人的真身,似乎使得上皇的立場一點兒也不清白了。


    感覺上皇很清楚,雷津渡會發生什麽。


    上皇老了,怕死,所以想要跟妖魔合作?


    仔細想來,上皇符合這個幕後黑手的條件。他知道陸家是太師派的人,知道陸子淑會成為湖陽公主的伴讀,知道陸子淑動身的日期,也很容易查出她的路線。


    或許六道還告訴了上皇,陸家會讓上皇失去巨鹿郡?


    不,陸子清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最後的推測。因為自己的到來,使得天機莫測,連鴻蒙老祖都看不到的未來,六道自然也不可能看得到。哪怕六道在窺視未來方麵的能力比鴻蒙老祖強,也不可能做到,因為鴻蒙老祖說過,未來的變化已經越來越不可預知。應該是一切被自己摻和的事情,天機都會移位。


    兩人帶著疑問回到了大街上,見到醉仙樓的人在那裏賣包子。


    香氣傳來,倪飛鴻餓了,深吸兩口香氣,咽著口水道:“這包子餡裏,有我完全不知道的味道。實在是太好吃了,事出反常必有妖!這醉仙樓一定有問題!”


    “……你想吃就直說嘛。”


    “我沒錢。”倪飛鴻理直氣壯,“我現在是個小村姑,小村姑不可能買得起醉仙樓的包子。”


    “幾個包子還是買得起的啊。”


    陸子清現在也不敢說,倪飛鴻的判斷是完全無理取鬧了,這位大師姐封閉了修為之後下山,都能不自覺地引導自己發現上皇的秘密,這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於是他配合倪飛鴻去排隊買包子,也買了很多帶回去給陸子淑她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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