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清向她解釋道:“太陽是一顆恒星,它在燃燒。月亮是一顆衛星,它反射太陽的光芒給我們。我們腳下的大地則是一顆行星,月亮圍著我們轉。從某種角度來說,日月確實都是星星。夜空中的每一個光點,都是一顆太陽那樣的恒星,而且比我們腳下的大地大得多。”


    李婉兒驚道:“你也見過星辰大帝所說的那個真理?”


    陸子清搖頭:“我以前以為那是真理,後來才覺得很膚淺。其實我們在哪裏,照耀我們白天的那顆星星就是太陽,照亮我們夜晚的星星就是月亮。縱有億萬星辰,照顧我們的卻隻有太陽和月亮。”


    他說著指向夜空:“萬世萬宙中有無窮個世界,也會有無數的太陽和月亮。但並不是每一顆星星都配被稱為太陽和月亮,唯有照顧天下蒼生的,才配得上這樣的稱呼。對我來說,星星真正可怕的地方在於,當你看著那顆星星在對你閃爍,它可能其實早就不存在了,你看到的隻是它億萬年前發出的光芒。當星星走向毀滅時,它會變成一個黑洞,吞噬一切的光明。”


    李婉兒心有餘悸道:“所以星辰大帝所說的真理,其實是一種令人迷失的歪理?”


    “世界上沒有絕對的真理。”陸子清道,“你若糾結於真理,那真理就是歪理。”


    說著抱住李婉兒,你千萬別黑化啊!


    現在想來,其實李婉兒的身上也有星月天尊的血脈,很容易像星辰大帝那樣自行黑化。


    李婉兒推開陸子清,滿臉紅暈,低聲道:“現在是什麽時候了,你還老想跟我親熱……”


    陸子清一想,也對,可憐的安蘇正需要安慰,自己竟然把他徹底忘到腦後了,趕緊重新聯絡安蘇。


    眼前出現了安蘇凝重的臉,安蘇並沒有兩人想象的那麽沮喪,而是漸漸拾起了信念。


    “剛剛父王在我麵前取下頭盔的時候,我從他的身上看到了虛空侵蝕的影子,再也沒有了太陽的光芒。”安蘇表情悲傷,但是堅毅,“父親他,其實已經不是從前的他了。他的神魂已經被星辰大帝的力量侵蝕,回不來了……星辰大帝根本不在乎樓蘭的子民,他視人命如草芥,樓蘭在他的掌控下,一定會走向滅亡的。”


    安蘇道:“我會全力阻止他,我願意成為新的樓蘭王,迎接昴日星君的降臨,拯救樓蘭!”


    “恭喜你不再迷茫。”陸子清道,“我對伱的承諾,已經做到了。”


    安蘇對“無臉男”感激不已,畢竟剛才的情況根本就是九死一生,被抓住必死。無臉男為了幫他,真的是冒了很大的風險。


    ————————


    第二天談判繼續,樓蘭王一來就暴跳如雷,痛斥月族聯合大周,挾持了他的兒子,手段卑鄙,令各位大祭司、法王瞠目結舌。大家都覺得,樓蘭王安達已經瘋了吧?最後樓蘭王滿臉陰霾,要求月族止步於西夏城。至於西夏城的最終歸屬,等他擊潰大周之後再說。


    臨走前,樓蘭王還扣了個大帽子給各位法王,如果不同意他的要求,那就再也別說什麽日月星三族是兄弟了。但所有人心裏都清楚,他不過是想聯合北蠻擊敗大周之後,再回來收拾月族。


    “大王!”大日法王阿斯卡老淚縱橫,試圖做最後的挽回,否則和平的機會擦肩而過,全麵內戰將不可避免。然而樓蘭王已經沒救了,他完全聽不進大日法王的意見,隻勒令大日法王必須跟月族達成停戰協議,不然就一直談判下去,直到樓蘭王軍擊潰大周軍隊為止。


    然後樓蘭王就迅速回前線去了,滿腔怒火地為擊敗大周做準備。


    而陸子清對這種結果早有預料,見樓蘭王走了,他也帶著李婉兒離開此地,準備去刺探縹緲宮。練天華主動請纓同行,想去縹緲宮開開眼界。


    對此,陸子清故作驚詫地問:“咦,練師叔您還沒有回去啊?”


    之前令練天華心動不已的師婆,結果是老麒麟的老婆,這給了練天華很大的打擊。龍族的擇偶觀念裏並沒有種族局限,這讓練天華的道心有點兒接受不了,他想繼續留在凡塵裏體驗體驗。縹緲宮,聽上去就是一個很好的體驗之地。


    練天華跟陸子清相處了幾天,也學會了厚臉皮,傲然道:“我要跟你們一起去尋找詩和遠方,你們別想丟下我!”


    三人一起結伴禦劍,就可以形成隊形,長途跋涉也不會累。小西海的千裏波濤中,其實並不是沒有落腳點,在最中央有一個海心島,五裏長,二裏寬,也就是海底龍宮所在的淺灣中,露出水麵的山頂。隻是之前沒有人知道這個隱秘的小島,也沒有給它起過名字。


    之前摩無忌跟陸子清提過,如果要去縹緲宮,可以在這個小島落腳休息。三人飛了足足四個時辰,才遠遠地看到了海心島。這個島嶼像個狹長的螺殼,扁扁地浮在碧綠的波濤上,呈現出雪白色。而飛到近處的時候,又可以看到許多殷紅的花朵在向陽的山坡上盛開,美不勝收。


    “歡迎尊使。”師婆已經得到消息,帶著龍女們在島上備下酒宴迎接。見陸子清換了本來麵目,不由得一怔,隨即笑道,“尊使原來是這樣的尊使。”


    陸子清問:“是不是這個樣子比較帥?”


    師婆卻搖頭:“對我們龍族來說,美與醜的區別不在於麵容。對我來說,尊使看起來還是那個尊使,隻是皮相變了而已。這樣的變化,對龍族來說沒有什麽區別。”


    陸子清一想也對,龍族本來就是擅長變化的,而且在擇偶的時候都不在乎種族,隻在乎最根本的本質。自己醜不醜又有什麽要緊的,在龍族眼中如果不仔細看,可能都注意不到自己麵貌的變化。


    老麒麟被一群龍女伺候著,趴在如茵嫩草和花叢中,露出一身肌肉,一臉暴爽的表情:“小子!你來啦。”


    練天華頓時又遭受了一萬點暴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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