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使冷冷問道:“哪個老爺爺?”


    “我不知道,我喝多了!”龍少陽隻能把自己知道的所有細節都說出來,當時在訂婚宴上,他嫌棄敖雙是個睜眼瞎,呆了吧唧的,又特別正經,毫無趣味。他風流慣了,哪受得了。


    原本他和霖少紅青梅竹馬,可也沒有逾越,就是在訂婚宴上,他喝多了受到一個老爺爺蠱惑,起了跟霖少紅越過雷池,故意氣到敖雙退婚的想法。現在想起來,他自己才是睜眼瞎。但是霖少紅會懷上怪胎,龍少陽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是自己的種。


    “陰謀,這是一個針對我的陰謀!”龍少陽簡直哭死,從天下最令人羨慕的東海駙馬,變成了最大的傻瓜,甚至罪人,全因為多喝了一杯酒,遇到一個自己都記不起來長什麽樣的老爺爺。


    “滅盡龍神?”龍族特使拿著龍輝軍傳來的最新報告,臉上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然後他歎了口氣,非常肯定地說道:“不管是陰謀還是偶然,霖少紅懷了龍神血脈,就符合了令滅盡龍神降世的條件。滅盡龍神隻在龍族浩劫之時,會誕生於龍神血脈之中。龍少陽雖然不肖,但他與霖少紅都是龍神的後代,而且血脈很近。”


    “我知道你們都從未聽說過滅盡龍神,那是因為滅盡龍神之前根本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但它卻是與東海龍主同時誕生於混沌的存在。東海龍主擁有無盡的生命,惠及整個龍族,天道不允許這樣的存在,因此同時會產生滅盡龍神。滅盡龍神沉湎於幽冥混沌之中,作為東海龍主的暗影,以平衡龍族這樣幾乎等同神族的存在。”


    “在三千世界的許多世界中,龍族都已經滅絕,被滅盡龍神所吞噬。”


    “化骨龍,隻是龍族出於厭惡的說法。但即使再怎麽厭惡,也不能否認它們是龍,不能稱之為妖魔。因為化骨龍是龍族邪惡的化身,是龍族的影子,這個族群在萬世萬宙之中的禁忌真名,叫做‘滅盡龍’。”


    “東海龍主擁有無盡的生命,但他終究會被滅盡龍神所吞噬,這是他命中注定的唯一死法。滅盡龍神吞噬東海龍主之後,就等於完全降臨,滅盡龍族的大軍隨之便會湧入我們這個世界,然後被吞噬的命運,便輪到另外三位四海龍神。因此滅盡龍神的降生,是龍族乃至整個世界的滅亡之兆。它會賜予永生的龍族永恒的死亡,通過折磨和詛咒。”


    龍少陽驚恐道:“這不可能,假的吧?何處會有這樣的記載!我從未聽說過!”


    “因為這原本是不該讓你們知道的東西,這一切,都是記載於我們龍族的血脈當中的。”龍族特使歎道,“我也希望這是假的,但來自無窮世中的天機,會告訴我這是真的。東海龍主自己,也能從自身的陰影中感知這一切。你們難道從未想過,為何我們龍族遭受折磨,便會成為化骨龍,竟有如此明顯而一致的變化?”


    這其實是一種龍族的自毀機製。當世界瀕臨浩劫,龍族將從生命的持有者和扞衛者,變成終結者。


    鎮元子懂了,歎道:“因為這一切,都是龍族降生時,便從骨子裏自帶的。”


    ————————


    西蘭島這會兒處於一片欣欣向榮之中,從巨鹿府不斷運來的物資和援軍,正在分批抵達。


    天工號旁邊的出站口裏,冷正寧、玉芽和岩蟒都好奇地探頭,看著一隻巨大的鳥兒躺在一頭牛型鎮界獸拖曳的輜重車上。


    他們三人參加了新一批南海大陸的遠征軍,雖然實力弱了一些,玉芽和岩蟒的年紀也都還小,但總能漲點兒見識。原本這一次遠征軍征召的也不是戰鬥部隊,而是勤務人員,不會遭遇太多危險。


    他們第一次坐飛船難免比較興奮,不過在上飛船以前,見識到了巨鹿府的雲霄飛車,再坐飛船的時候,興奮感就不是那麽誇張。幾乎所有應征前來的傭兵隊都是這樣的,一來就被巨鹿府日新月異的繁華震驚,在坐過雲霄飛車之後,對飛船就無感了。但是當大家見到一頭大朱雀跟他們一起登上飛船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再次震驚。


    “朱雀啊!”


    “朱雀!朱雀!”


    “那隻朱雀還在看書呢!”


    然後大家一路唱著歌飛向太空,又降落在西蘭島的火山口,看著這片陌生的土地,所有的人都覺得,還是雲霄飛車好玩。


    因為坐雲霄飛車的時候,大家可以一直看風景,吹吹風。而這個天工號,坐進來之後就看不見外麵的景象,晃晃悠悠也不知道飛了多久。等到快要下飛船的時候,冷正寧三人就看到,那隻大朱雀蹺著二郎腿,躺在輜重車上,依舊在看書。


    玉芽驚道:“這聖獸活得也太像個人了吧!”


    這裏全新的環境對朱雀的吸引力,似乎還不如它手裏的書。


    但是已經到站口了,鎮界獸對著朱雀回頭,發出哞的一聲,表示,到站了。


    朱雀戀戀不舍地合上手裏的書,封麵上兩個大字:《春秋》。


    “敗了。”冷正寧三人其實目不轉睛地盯著,就是想知道朱雀在看什麽書,見到是這麽有學問的書,頓時一起慚愧起來。


    朱羽同學跳下車,邁開六親不認的步伐,張開雙翅,以座山雕的姿態走了出去,然後振翅帶著一股暖風飛走了。


    岩蟒羨慕道:“朱雀走路真有氣勢。”


    他學著朱羽的樣子走了幾步,玉芽撇撇嘴,說道:“我怎麽覺得你走路就跟禿鷲一樣呢?”


    岩蟒頓時遭到了一百二十點暴擊,幾乎一蹶不振。


    “之前那個霄雲派的陸子清明明很帥,你也非得說人家討厭的。”岩蟒試圖找回自尊。在他心底有一個小秘密,聽說南陽這邊的男子長得都黑,他在這邊說不定就可以受歡迎了。這邊的女子有許多都長得很漂亮,運氣好的話,還能見到龍女。


    龍女他不敢奢望,隻要能邂逅一位美麗的南洋姑娘,他少年岩蟒就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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