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魂——!”陸子清一聲大喝,一劍將一朵剛剛吃了兩人的巨大妖花給劈開,將裏麵的兩個人救了出來。那兩人都已經暈過去了,完全沒有抵抗能力。


    這些死人花是魂光凝結的,因此對付它們,隻有斬魂的力量才有效。陸子清對四周的人提醒道:“這些死人花,隻能用殺亡魂的方法來斬除!其他的攻擊,都隻會讓它汲取到施術者的能力!”


    四周的傭兵們如夢方醒,擁有這方麵能力的人,趕緊將各種對付亡魂的法術和法器都拿出來,五條舞也將自己的曼童玉牌打了出去。大家一起將那個蠕動的怪物給打到崩潰消散,再一把火將咒霧也淨化掉。


    很快,現場隻剩下了白子浩身上綻放出的妖花,他的屍體都已經被吸幹養分,化作幹枯的骨灰了。有人想要攻擊那朵花,卻被黃巢阻止了。那朵花之前吞噬了兩個人,此時裏麵的人已經被完全吞噬,妖花的光芒漸漸黯淡下來,花瓣脫落,裏麵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花房。


    “黃巢大人,這東西很危險!還是將其盡快斬除吧!”風雲會的幫主被濺得滿頭是血,跟幾個幫主一起圍過來,一個個狼狽不堪。


    這叫什麽事兒啊,他們正要推選成為帶頭人的白子浩,就這樣慘死在大家麵前,而且還死得這麽離奇。


    隻見白子浩的花房越來越大,如同一個人蹲在地上蜷成一團,然後綻放開來。


    四周一片驚呼:“魃妖——!”


    那魃妖在綻放的花房裏呢喃著:“舅舅……舅舅……”


    大家也不知道它喊的是舅舅還是“救救”,但總之這名魃妖的眉眼之中,依稀有些白子浩的影子。眾人頓時全都毛骨悚然,白子浩難道就這樣變成了魃妖?


    魃妖漸漸從蜷縮中站起,望著黃巢,兩眼漸漸發出紅芒,神情變得暴戾,吼著:“舅……”


    黃巢忽然暴起一劍,古錢劍帶著一道烏光,將魃妖白子浩劈成了兩半,屍身隨即化作飛灰飄散。


    四周的人都嚇了一跳,黃巢就像是知道,事情會發展成什麽樣,他想要再看白子浩一眼,再聽他喊一聲“舅舅”,然後便親手送他上路。


    “家門不幸!”黃巢的臉上掛著一絲濃濃的化不開的沉痛,聲音卻如同鋼鐵一般堅定,“白子浩到南海以來,一直想要有所作為,如今壯誌未酬,卻先一步去了。”


    大家紛紛點頭,可惜了。雖然白子浩之前有點兒失敗,但這一次的表現確實不錯。其實出來混,他們這些當傭兵的,哪有什麽道德標準,蠻荒之中,大家一起殺人搶錢搶女人,才是常態。


    “從今天起,他的誌向便是我黃巢的誌向!”黃巢大聲道,“阿浩他一直想對大家說——南海鎮,應該是我們人類的南海鎮!”


    人群一片寂靜,然後忽然就熱血沸騰了。


    “發點兒小財?回家買幾塊地養傷?不不不——我們要在這裏,打出一片新的天下!”黃巢高聲道,“南海大陸的毒霧很快就會散掉,我們自己打下來的一片天,我們絕不拱手讓人!”


    頓時所有的人類幫會和傭兵隊,都像打了雞血一樣歡呼起來。


    陸子清頓時覺得這個人很難搞,修為高,城府深,還夠狠。幸虧自己沒有先跳出來指責,不然今天這個場合,自己絕對會被倒打一耙,然後被傭兵們群起圍攻。


    龍輝軍和所有傭兵隊中的龍族,也都感到了異常,這是,要搞大事情啊?


    黃巢對著四周的龍族一指:“還有你們,龍族兄弟!不要害怕,跟我們站在一起!這個新世界也有你們的一份!南海龍王丟下你們,自己跑了,但是我們不會!南海已成無主之地,就讓我來當南海鎮的縣令,我保證,不管是龍輝軍還是龍王,都不能隨便剝奪你們的權利!”


    頓時,很多龍族也嗷嗷叫起來。龍輝軍的人很少,在這個場合都明智地沒有說話,隻是警惕地看著場中的變化。


    哈雷也跟著歡呼,但是立刻被五條舞揪了一下。


    哈雷一臉納悶,不對嗎?我覺得他說得很好啊。說實話,他們這些南海龍族,如今對南海龍王都很有怨言。南海龍王把他們龍族的臉麵都丟盡了,什麽都保不住,還覥著臉搞個龍輝軍回來。就連紅姐懷的那怪胎,也九成九是太子龍少陽的。


    陸子清低聲道:“這裏麵有你們不知道的情況,不要胡亂跟風。”我們剛殺了白子浩,你就支持黃巢,你這蠢龍的智力,當真是跟小鱷魚差不多。難不成你覺得剛剛在氈房發生的事情,都跟你沒關係,還是說你覺得黃巢能放過你?


    普通龍族特別是低等龍族,並不是很明白這場災禍的根由,對龍輝軍也說不上有好感。南海龍王整個王室,在大家的心底都跟過街老鼠差不多了,因此普通龍族們聽到黃巢這樣一說,一個個都覺得,有人能幫忙撐下腰挺好的。畢竟龍輝軍的高壓管製,隨時可能重啟,那時候如果有個人類官員能保護他們,感覺上應該比隻聽龍輝軍的強。


    這時候,幾個天藏門的黑衣人回來,對著黃巢臉色不佳地搖了搖頭。


    朱雀也飛回來了,對著陸子清低鳴了一聲,一道意念波在陸子清腦海中低語:“好險好險。”


    還好及時去毀屍滅跡了,朱雀把屍體都徹底燒成灰,再用水衝得幹幹淨淨。然後它就發現有人衝過來,以查房為由,檢查房間內外。


    陸子清心頭大定,現在雙方都沒有對方的證據麽?其實不然,因為我有——蚌女的錄像。蚌女已經把整個過程錄下來了,隻是這份蜃光造影,不能在這個時候拿出來。陸子清很清楚,在場所有的傭兵,都會痛恨把慶功會搞成血漿片拍攝現場的人,傭兵們的邏輯是,不管你跟白子浩誰對誰錯,總之誰濺了老子一臉血,老子肯定就找誰算賬!更何況白子浩已經死了,他們的不爽就隻能發泄在陸子清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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