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鴻院的課都停了,弟子們全聚在法壇外,另外三個院的人也都議論紛紛,不時看著天空中的景象。這晉階的動靜太大了,誰也不可能注意不到。


    “鴻蒙派又多了一個五階,嘖嘖。”到處是陰陽怪氣的聲音,甚至充滿了不屑。現在的鴻蒙派已經日落西山,就算多了一個五階弟子,也沒什麽卵用。


    一個麒麟院的少年道:“自從鴻蒙老祖回到仙界,鴻蒙書院就不行了。再這樣下去,真的還不如並入天瓊書院,迎回天擎宗。實在不行,我們麒麟宗來管,把書院搬到梁州……”


    忽然一個炸雷打在他頭上,把這個大放厥詞的少年劈得臉都黑了。


    四周正想附和的人都目瞪口呆,這也太倒黴了吧?


    法壇的靈氣竟然再次開始湧動,呈現出萬道霞光,天空像是裂開了一般。從閃電中,開始映照出一道道宏大的風景,仙山城池,這是武神修煉的壇城結界啊!


    “難道這人還要繼續晉階?直接晉六階,修煉武神?”所有察覺到這個可能性的人都快瘋了,從一個普通弟子的修為,在法壇裏一步修成武神?


    法壇中,陸子清望著眼前巨大的金身法相,額頭亮起了鴻蒙法印的光芒。


    “老祖,仙界好玩嗎?”陸子清揶揄道,“都已經歸天了,還這麽大脾氣。”


    鴻蒙老祖的法相沒有說話,而是將視線轉向四周,此刻四周都是鴻蒙書院每個角落的景象。群魔亂舞,人心離散,很多地方已經破敗了,後山森林中的封印也早就破碎。


    隨著鴻蒙老祖的視線,陸子清看到了丹陽子被囚禁在暗無天日的寒冰洞窟裏,他救不了道侶明月歌,已經走火入魔,渾身皮膚在烈焰中被燒得通紅,猶如滅世魔神。


    陸子清看到了昔日豔冠群芳的皇貴妃龐敏穿著黑衣,在山後別院的一座墓碑前喝著酒,滿頭白發像是白發魔女一般。這墓自然是湖陽公主的墓,在後麵還有七個墓,從太師到殷山六將,一個不剩全死了。大規模仇殺就是這樣的結果,縱然她曾經權傾天下,也隻能如此悲哀。


    再看向旁邊,陸子清看到霄雲洞的洞口坍塌了,多了一座墓碑,插著一把門板那麽大的劍,已經鏽跡斑駁。


    “臥槽,浮雲舟,倪飛鴻也被殺了?”


    陸子清的眼前,出現了一幅慘烈的畫麵。在湖陽公主開始挑戰太子的儲君地位之後,雙方的擁護者爆發了大戰,但是太子得到了李婉兒的支持,神武門的軍隊也支持霄雲派,而湖陽公主一直想做到的是,削除神武門割據和霄雲派在朝堂的勢力,她的一切努力,都在太子的大軍麵前煙消雲散。


    結果殷二郎為了救湖陽公主,射殺了太子,霄雲派徹底爆發了,誰也阻攔不了。梁琴調集了一千多位劍聖,對殷山六將和所有太師派的軍隊展開大屠殺,殷山六將全都死了,鴻蒙派大敗,就連東皇太一所在的東皇宮都被平了。霄雲派同樣死傷無數,最後蘇溪親手砍了湖陽的頭,結束這一切。


    那是暗無天日的一年,霄雲派隨即遭到嚴懲,蘇溪也被終生囚禁。


    即使是天尊之能,窮盡所有想要守住一座書院,於萬世萬宙之中亦不可得。總會有悲慘的結局,總會有無可奈何之事。


    “天道如此,老祖不哭。”陸子清反倒安慰起鴻蒙老祖來了,“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如果每一次都能通關,遊戲還有什麽意思?何況對我來說最完美的選擇,對被我幹掉的人來說,自然就不完美。


    “一看老祖你就是遊戲玩得少,不懂得通關的喜悅。


    “萬世萬宙,不管我被虐了多少次,隻要能有一世完美的結局,就已經足夠。”


    陸子清的魂光亮起,把許多道記憶回饋給鴻蒙老祖,在書院中的各種成功,各種快樂,特別是鴻蒙老祖你飛升回仙界之後,大家都別提多努力呢。對了,在我的那個世界裏,鴻蒙派和霄雲派結盟了,還跟龍族一起,重建了上古盟約。


    “最重要的是,”陸子清道,“當你得到第一次完美結局的那一刻,過去的再多次慘滅,都不再悲哀,因為再多的失敗,都隻會讓成功更加偉大。”


    “你要相信,我們隻需要贏一次,今後的結局就會越來越完美。因為你隻要通關一次,就不會再輸了。”


    陸子清的身上亮起了魂光,將無數的成功作為成績匯報給鴻蒙老祖。那些自己見到過的瑰麗畫麵,縹緲宮的覆滅,老麒麟一家三口的團聚,碧月星君奪回聖城,青陽軍擊敗北蠻大發神威,陸子淑的青陽樹是如何的燦爛。還有南海的壯闊景象,東海的海底裂隙已經被大家聯手填平。


    鴻蒙老祖的笑容越來越濃,金身法相在微笑中漸漸淡去。陸子清身上的真氣像井噴一樣爆發,妖氣封印的紋耀重新出現在他的肩頭,一道道靈霧隨著孫大聖的怪笑聲破體而出!


    四周無數的瑰麗回憶場景匯聚到一起,化作一本天書。


    陸子清收起天書,伸手探入虛空,抽出海天一劍,兩世因果融合,修為取回,直入六階巔峰!


    卓玉婷正在淩霄院門口鐵青著臉等待,值日弟子譏笑道:“找男人啊?老公不見了啊?”


    法壇忽然發出轟的一聲,整個鴻蒙書院都是猛震,所有的人都跌倒在地。隻見天空中出現了許多奇怪的景象,瑰麗壯闊,宛如夢境。所有的人見了都是心神狂震,這些畫麵都是什麽?


    法壇的靈氣凝聚成道道龍影,將陸子清剛剛呈現給老祖看的無數回憶,以蜃光造影的形式呈現出來,令書院裏所有的人都仿佛置身其中。


    “不可能!”霄雲派的人都瘋了,總舵主梁琴是妖魔同黨?


    一道道劍心從幻影中猛烈地散發出來,無比真實,無比可信地震撼著每一個擁有劍心的人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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