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區。


    一路封鎖,車流被截斷。


    所有人被強製堵截,聚攏在一條條道路分支上,難以動彈。


    不論是平民百姓,還是高官政要,都一律平等,說不能走,就是不能走!


    嗡!


    極夜之下。


    一隻探照燈自地平線浮現。


    三架阿帕奇直升機率先開路,照亮道路交通,盤旋而來。


    接著,驚天動地的引擎聲由遠及近,震耳欲聾。


    嗖!


    嗖!


    嗖!


    超跑車隊一路保駕護航,圍繞著一輛老爺車保駕護航,一路開向市一院。


    某道路封鎖路段。


    吳興國有些焦慮的看了看表,接著望向窗外,喃喃道:“這兩天這是怎麽了,老是管控?”


    下一秒。


    他瞪大眼珠子,整個下巴都快掉了下來。


    他看到了什麽?


    隻見被封鎖的快速路上。


    寧北川那輛暗灰老爺車疾馳而過。


    這也就算了,背後更是跟著數量豪華超跑,呈倒三角擺開,護衛其中。


    不單單是吳興國,所有行人都停下來駐足,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一幕,震撼當場。


    還沒完。


    天際,阿帕奇直升機卷動,氣浪滾滾,勁風來襲,低懸禁空,一路保駕護航。


    車隊之後更是有數之不盡的裝甲車隊,一路浩浩蕩蕩的開進市區,霸氣側漏,彰顯不凡!


    這……


    這……


    吳興國這輩子都沒見過如此震撼的場景。


    連話都說不出口。


    事實上。


    常人亦是如此。


    這一夜,注定不凡,震動整個涼城。


    市一院。


    寧北川開車趕赴。


    三姐的呼吸已然微弱萬分,不能再拖。


    “爸,立刻給我開加急通道,快!”


    還沒醫院,韓立興就立刻給他爸韓文龍打電話。


    “兒子,怎麽回事?”


    “天要塌了,來不及解釋了,把全醫院最厲害的內外科醫生都召集起來,快!”


    “我韓家一飛衝天的機會,在此一舉!”


    什麽?


    一飛衝天的機會!


    韓文龍立刻一個機靈,頓時睡意全無。


    他起身,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不然兒子不會這樣說。


    一連打了十幾個電話,召集駐守在涼城的內外科專家立刻市一院集合,不得有誤。


    接著他起身開車,一路趕往醫院。


    吱呀!


    猛烈的刹車聲響徹整個醫院廣場。


    寧北川打開車門,抱著渾身是血的風若言闖進大廳,目光赤紅道:“醫生,醫生!”


    此刻乃是深夜。


    隻有少數人員值班,大廳裏很安靜,安靜到讓人發慌。


    見一個血人闖了進來,值班的護士嚇傻了。


    她哆嗦著身子,瞪大雙眼,一臉無助的看著寧北川,楞在原地。


    “快,救人!”


    寧北川嘶吼著。


    護士立刻反應過來,按動警報通知值班當守的醫師。


    接著轉身推出一輛擔架車,幫著寧北川將風若言放在上麵。


    “怎麽回事?”


    “車禍!”


    護士點頭,伸手微微按壓著風若言胸腔的位置,接著探了探鼻息,凝重道:“肋骨斷裂,得盡快安排手術!”


    “那快呀!”


    寧北川目光赤紅,幾近嘶吼道。


    前所未有的,他如此失態,可這一刻,他寧願躺在這裏的是他自己。


    被寧北川這麽一吼,小護士楞在原地,嚇住了。


    寧北川也覺得態度不對,剛準備道歉,就被一聲尖銳的聲音打斷:“喊什麽喊,不知道醫院需要安靜麽?”


    迎麵走來一位中年婦女,穿著白大褂,身材不錯,保養的很好。


    “護士長。”


    小護士微微頷首,道:“病人胸腔出血,可能有肋骨斷裂,建議立刻就醫,周醫生呢?”


    “嗤。”


    聽到小護士的話,護士長笑了笑,她掃了一眼渾身染血的風若言。


    一臉淡漠道:“慌什麽,這不還沒死麽?”


    “你以為周醫生是誰,說來就來?”


    “這樣,先掛號,再排隊,等把費用結清再說。”


    護士長雙手環抱,目光冰冷,沒有一絲情感,如同冰冷的機器人一般。


    什麽?


    聽到護士長的話,小護士驚呆了。


    她怎麽敢說出這樣的話?


    人命關天的事情,不與死神賽跑居然還想著醫藥費?!


    她義憤填膺,反駁道:“這件事情一會再說不行麽?把周醫生叫出來,馬上動手術!”


    啪!


    護士長甩手就是一個巴掌扇在小護士臉上。


    冷笑道:“誰給你的臉讓你指著老娘的,嗯?小賤人,給你點顏色真以為自己能上天?”


    “我……”


    小護士緊咬下唇。


    雙手緊撰,刺進血肉都不自知。


    被護士長莫名其妙扇耳光,她很委屈,也很想反駁。


    可……


    對方是護士長,一言一行就能影響她的去留。


    她不過一個實習期的小護士而已,怎麽能惹的起?


    一念至此。


    她深深的低下頭,眼淚肆意流淌。


    “哭了?”


    “嗬嗬,你以為老娘是那些男人,看你流了幾滴眼淚就心疼的不行?”


    護士長嗤之以鼻。


    隨即眉頭一皺,看著被鮮血染紅的擔架車,語氣冰冷道:


    “林月,跟你說了多少遍了,患者沒有繳費之前,不允許動用醫院一分半點的物料,你當老娘這裏是慈善機構呢?”


    “這隻擔架,醫院不要了,從你工資裏扣!”


    什麽?


    聽到護士長的話,林月越發越委屈起來。


    她一個月工資才多少,這擔架少說也得兩萬起步,又不是不能用,何必灼灼相逼!


    她猛的倒退一步,深吸一口氣道:“護士長,這不合規矩。”


    “規矩?”


    “老娘就是規矩!”


    見林月居然敢反駁自己,護士長覺得失了顏麵,隨即抬手就要扇過去。


    林月閉上眼睛,卻依舊不退縮。


    她昂首挺胸,正色道:“若蕭醫生在這裏,絕對不會放任自流,你這是草菅人命!”


    “你說蕭妃?”


    護士長恥笑一聲道:“可惜她現在遠在君城,又怎麽管的到我頭上?”


    “再說了,周醫生就要上升為主任了,到時候蕭妃那賤人還能管的住老娘,做夢呢!”


    說話間。


    巴掌已至,卻是被寧北川死死的抓在手中,沒有落在林月臉上。


    林月睜眼,一臉茫然。


    “打回去。”


    寧北川開口。


    不僅僅是為了護士長對三姐的見死不救,還是因為她口中侮辱的蕭妃,乃是他的二姐!


    此刻。


    寧北川並沒有因為得到二姐的消息而興奮一絲半點,因為三姐還生死未卜,何言其他?


    “啊?”


    寧北川的話讓林月失神片刻,楞在原地。


    “噗。”


    “哈哈哈,打回去,小子,你以為你他媽是誰,誰給你這個權利?”


    護士長掙紮著,麵容猙獰。


    可寧北川的手臂如同鐵鉗一般,難以掙脫,她臉色脹紅,怒斥道:“放手!”


    寧北川隨即放手,對著林月一字一頓道:“我說,打回去,我給你的這個權利!”


    見寧北川放手,護士長以為他怕了,接著狂笑道:“打我?”


    “嗬。”


    “先不說林月她有沒有這個膽子,就算有,你動了老娘,這手術也便做不成了。”


    護士長冷笑。


    很是得意。


    今晚剛好是她老公值班,沒有當值的醫師。


    而她老公便是現在醫院裏唯一的醫師,周明哲!


    她說不救,就不救!


    風若言的生死大權在握,誰敢動她?


    說話間,一個身穿白袍大褂中年男人信步走來,一臉倨傲道:“怎麽回事?”


    “老公,你來了!”


    見到周明哲,護士長立刻就變了臉色


    她一副受了委屈的摸樣,指著寧北川道:“這小子揚言要打我!”


    見護士長顛倒黑白,林月立刻道:“不是這樣的!”


    周明哲沒有理會林月,隻是淡淡的掃了擔架上的風若言一眼,道:“繳費了麽?”


    “還沒。”


    林月一臉呆泄,下意識答複道。


    “哦,那就扔一旁的太平間,等死就行了。”周明哲隨口說道。


    什麽?!


    林月驚呆了。


    三觀盡毀!


    她怎麽也想不到,這兩位夫婦居然到了如此誅心的地步!


    不繳費就不是命麽?


    難道醫師的職責不是救人而是繳費麽?!


    林月的世界觀險些崩塌,整個人都癱軟無力,她一臉無奈,略有些歉意的看向寧北川。


    “對不起。”


    她道歉,卻是那般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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